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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5:00:11 作者: 臥星聽雨聲
這四個在不同方位,分別藏在紛亂的人群里,每個都離了他足足百米遠。
「你這眼睛,夠刁,和葫蘆兒有的一拼。」
「便這樣吧,這事情沒必要查了。」
手爐放在一旁案牘發出悶響,他聽見她笑了聲,隨後起身走近,浴後足衣踏在青玉磚上踏踏作響,熟悉的花露薰香斥在鼻翼。
他未動,仍由她輕鬆解下他腰際那柄沾著無數鮮血的寒刀放到塌邊。
直到如玉箸的手開始扒他的外衣,死士便將脊背手臂繃得越緊,手掌似是哪兒放都不好。
主人…那日後確實再也沒再夜裡叫過他了。
聶讓道不明心中想法,只是心尖似乎被什麼東西撓了一下,很癢又有隱隱失控的感覺。
他對此感到害怕,便自束得更緊。
然而姜瑤只將他的行衣放在一邊,便躺在軟枕上,拉著他精壯的手臂放在自己腰間,自己睡里側,靠在他溫熱胸口,尋了個頂舒服的姿勢。
是一隻偌大滾燙且柔軟的暖爐。
她瞧見他手腕因過度清洗而帶著未退的潮紅,微微皺了眉,眸光軟了下來,伸手搭在那上面。
「下次別這麼用力,會破皮的。」
泡了太久冷水,溫度是比平時涼了些,但還是很舒服。
她好像越來越怕冷了。
「安寢吧。」姜瑤命他熄了燈。
等身邊人的溫度漸漸恢復至從前那般滾燙,姜瑤眯起眼睛,意識混沌間,思維毫無條理地躍遷。
要不,就去一次北周。
宇文執和個蒼蠅一樣,整日在她耳邊嗡嗡地鬧心也不是事。
何況,鏡子都碎成那樣了。
指不定北周真的有解藥,她能活下來呢?
若真如此,她就不用擔心阿讓了。
姜瑤做著迷迷糊糊的美夢,沉眠之際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細微的小動作。
溫熱的掌心穿過脊背,悄悄放在她的腦後,仿佛竊珠寶的賊子般,將她的頭小心翼翼往自己心口處攏了半寸。
飽脹的歡喜立即蓋過酸澀與一絲不易覺察的落寞,將聶讓的胸腔填充得滿滿當當。
耐慣了苦痛的人卻耐不住甜意,在黑夜裡抿出一個很溫柔的笑。就像是偷得了寶貝的刺蝟,暗暗地將東西藏在刺下的軟肉里。
作者有話說:
聶讓:我是不是應該做什麼。
姜瑤:不用,人形抱枕,舒服。
讓讓這個心態,和後宮剛剛侍過寢的妃子奇妙重合了呢。
然而他並不知道,宮裡其實只有他一個。
後期請欣賞,嫉妒使我面目全非,宇文執之頂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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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阿讓不怕◎
翌日午時, 侯府傳來消息,言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楚少季歸了京。
頭日正好,消息傳來時姜瑤著一身妝緞白狐褶的大氅, 正坐在院子裡看著葫蘆兒欺負鴿子,順道曬曬太陽。
聽到這個消息時, 她起了身。
姜瑤和她這位舅父, 足足有十來年不曾見了。
幼時最後一次見面, 是母后的駕崩的前夜, 先後宣還是楚二爺的楚少季進了宮,姊弟二人談了許久。
她仍記得當時場景。
玉珠簾外,她站在門口想敲門進屋, 卻又怕打擾裡面談話,於是干站哭了整整一個時辰。
門被推開時, 她看到頭髮蓬亂的舅父。
楚少季抱著自己離開地面,像哄孩子一樣轉了個小圈:「小麼兒,好孩子。雖然你阿翁大舅不在了。但我還在,以後有任何事, 寫信寄來侯府, 不論以後怎麼樣,那兒永遠是你的家。」
自那之後,這位少不著調的舅父變了。
——變成了老不著調。
楚少季回了京, 壓根沒回侯府,直接來了長公主府。
經前事,銀龍衛戒備愈發森嚴,整個金梧街東側均不許人駐足停留。
六駕赤馬拉著蜀藍帳的車停在長公主府前, 頂上配著四色玉石, 吃重的車輪在街巷留下一長道車軸。
五六個隨行且身強力壯的小廝駐足, 從上面卸下成箱成箱的紅木箱子,忙著往倉庫搬運。
隊伍險些排出銀龍衛戒備範圍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楚二爺來長公主府進貨的。
「舅父。」
聽著外面來來回回的響動,姜瑤額角一跳,委婉道:「您舟車勞頓這樣久,合該多休息一下。」
做殿內喝茶的是個中年人,長須,白面,眼瞳銳利,精神抖擻。
聽出她畫外音,楚少季捋須一笑:「這幾車不過黃白之物和點西域玩意,俗氣!還值不了幾個錢,小麼兒拿去玩便是。」
……
他這話不曉得要氣死多少困在金銀上的王公貴族。
他口裡不值錢的東西並不是西戎的物什,而是萬里之外,只在雜錄上寫著的大秦,那兒路途遙遠險惡,隨意的幾個小擺件運來都能賣到萬兩白銀。
相對的,香料絲帛絹茶運去,也值千金。
楚少季做的就是這個生意,有姜瑤親筆開的通路文牒,行商往西幾乎暢然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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