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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5:00:11 作者: 臥星聽雨聲
    烏珠完好,如映天光。

    很漂亮。

    千萬別弄壞了。

    她想著,將雙手繞住了他的頸,微微閉眸,貼了上去。

    馥郁的桃木氣息斥滿鼻息,兩瓣柔軟印在唇上,溫熱探著唇,迫使人頭暈目眩。

    腦子哄得一聲炸開了。

    一切只剩微微發苦的甜。

    聶讓想伸手回抱住她,想汲取這份甜,想融為一體。

    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想。

    強烈的衝動近乎要將人淹沒。

    不…不行!

    他怎麼可以?

    聶讓竭力壓抑著呼吸,拼命恢復清醒。

    卻有一個聲音如惡鬼般在耳邊低語。

    你看,晁行都可以。

    你為什麼不行?

    ……

    不一樣的。

    她將他的迷離與掙扎收入眼中,又咬了一下他的耳垂,肺腔吐出微涼的息。

    「你要抗命嗎?聶讓?」

    只這一句,便能讓他停下要推開她的動作。

    姜瑤嗤笑了一聲,順勢將人推在她的軟塌上,被褥絨毯上滿是她的氣息。

    迷離桃香與藥香越發濃郁,包裹著他每一根神經,直到一切昏沉,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可是…可是真的不能。

    他不配啊!

    「曖。」

    看到了什麼,姜瑤微訝,指腹挑起他眼角滲出的一滴淚:「怎麼哭了?」

    不……

    也不能…讓主人不高興。

    聶讓努力將眼淚憋回去,直到眼角泛紅,話音有顫,字不成句:「奴…主人,我…」

    他不怕主人要對他做什麼。

    只是想問問,他的身體用於侍奉主人,是否…太髒了。

    有很多傷,也實在難看。

    聶讓咬住舌尖,直到泛起一絲血腥,讓疼痛將他拉回現實,試圖起身。

    可姜瑤俯身撐在他身前,趁他不敢大力動作時吻住他的唇畔,朱唇銜著仍略有乾裂的唇,輕輕摩挲,直到它變得水潤。

    「……」片刻沉默後,她的聲音類於嘆息,「是懲罰。阿讓。」

    她伸指,在他右肩箭傷的周圍柔柔地劃著名圈,聽著他呼吸加粗,瞳孔幾分失焦,心情漸漸平復,只與他低低耳語。

    「擅自離職的帳,還沒算呢。」

    如今大勢已定,她可以再花些時間,教他慢慢立起來。

    實在不行,那大概是老天註定要他陪她一起走的。

    至於其他人,不在她考慮範圍。

    畢竟敢指摘她的人,上摺子前,先給她掂量掂量自己。

    紗帷被放下,燭火熄滅。

    片刻的漆黑後,死士的眼睛適應了黑暗。

    聶讓恍惚中抬首,看到她伏在他身上,柔軟的手臂撐在他的胸口,輕咳了幾聲,震得他心口酥麻,偏向他的雙眸如皓月溫柔。

    只一下,聶讓便閉起眼,不敢再看,手指指節下意識攥緊。

    視覺的缺失讓其餘感官越發敏銳,所有的感官映射在腦海里的知覺,都使呼吸不受控制地加得更重。

    意識沉淪大海,不受控制。

    是夢嗎?

    為什麼會做這種大不敬的夢。

    又為什麼有一瞬…他看到了自己跪在主人墓碑前。

    那場景,只這一眼,刺骨剜肉的痛卡在心肺,扎得人難受。

    他難以想像親臨時的感受。

    應是錯覺的。

    如果主人死了,他怎麼可能活著?

    聶讓將眼眸小心睜開一條縫,看向身前人,心重重回落,再閉上。

    還有,主人不是在這裡嗎?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仿佛廟宇因仰慕而窺視仙人的信徒,暗暗捉住了一綹柔順的烏髮。

    姜瑤側目,發現了他的小動作。

    酸澀之餘,見他閉著眼睛卻順從著她的模樣,心底又有一種無言的期待。

    很奇怪。

    姜瑤嘆息了一聲,吻了下他堅毅柔軟的下頷,小心避開他右肩新傷,指尖繞起他的發尾。

    「放鬆些。」

    緩慢吐出的溫熱字句編織了一張無法逃離的蛛網:「你和我,都會快樂的。」

    朱紅窗外的上弦月下,她聽見他在越發粗重的喘息中,以泣音般的聲音低低喚著:「主人…」

    心隨遠方的海域起伏,身體如不受控制般地沉淪,親吻皓白月光。

    他知道不對,不該,有悖身份。

    可是那個不敬的,卑劣的想法突兀地再次冒了出來。

    可晁行都可以……他是不是也……

    終於,他閉上眼,笨拙地回應。

    月光落在遍布傷痕的結實身軀,通紅面容下,混著淚與汗水打額發。

    如果…這是恩賜,他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此夜,並無夢魘。

    .

    直至晨旦,雞鳴。

    飛檐琉璃鴟吻頂上,葫蘆兒伸了伸翅膀,盤旋高空,直直飛撲而下,貓憎狗嫌地將圈裡打鳴的公雞一爪踹飛。

    聶讓有晨起練刀的習慣,且死士的習慣戒備周圍,聽不得三寸內恬淡的呼吸聲,因而醒得極早。

    意識是清醒,可他卻又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

    臂彎里是他從未奢想過的主人,這個認知已足讓人屏息怔愣。

    發苦的甜意與酸痛、滿漲感雜在一起,使腦子亂得一塌糊塗。

    他到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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