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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5:00:11 作者: 臥星聽雨聲
    每年殿下都會在這一段時日去一趟西郊的武安侯府舊址祭祖,無人知曉她具體什麼時候去,也沒人敢打聽。

    可是他們怎會動這個心思?

    攏在袖間的手卻不自覺收緊。

    ——壞了!

    殿下身邊還有細作!

    .

    溫州近郊,水天一色,青山連綿。

    街道盡頭的玉匠駱老頭是整個溫州最好的手藝人,此時老頭眼底一片烏青,精神恍惚,路過人和他打招呼。

    「昨晚那個黑衣人抓著了嗎?」

    「嗐,別提了。滿城都找不到,跟長了翅膀飛了似的。」

    「啊?」

    「算了算了,付了銀子的,可別惹著什麼精怪了。」

    這事兒說來古怪。

    昨夜駱老頭關了匠鋪,熄了燈睡得正香。

    二更時忽感脖頸一寒,睜眼就發現有人站在他床邊。

    闖入者一身黑,身量魁岸甚至快頂到他的天板,濃眉大眼,五官深邃,一看就很不好惹,腰間一柄三尺有餘的橫刀,嚇得老人家險些當場背過氣去。

    他當時手都摸到了枕頭下的銼刀,只聽得那個疑似入室搶劫的男人聲音嘶啞:「寒玉盒,兩拳大小,用最好的料子。」

    駱老頭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來找他雕玉的。便咽了口唾沫,試探道:「今兒小鋪打烊了,好漢等明日天亮再來吧。」

    「什麼時候取。」

    「三…三十天!」駱老頭盡力將時間往少里壓。

    「不行。」對方皺眉,「三個時辰。天亮就要。」

    駱老頭驚了,從未見過如此無理的要求:「喝,你這人怎麼……」

    「錚—砰」

    他話都未說完,橫刀出鞘,徑直將他跟前的木櫃劈了個兩半,倒在地上,濺起一地玉塵,速度之快,他甚至只看到揚塵。

    然後那柄冒著寒氣、刀尖還滴著血的刀架在了他脖頸上,冷聲重複:「三個時辰。」

    駱老頭這才聞到空氣里的血氣,這男人不知做了什麼,刀口掛著猩紅。

    那雙毫無情緒的漆黑瞳孔,明顯比方才更加不耐。

    他一個激靈:「好…好漢,放刀,放刀,小的現在做,先把刀放下?有話好好說不是?」

    性命攸關之際,人總能爆發出無窮的潛力。

    那是駱老頭琢完最快的一件玉。取得是舊有的胚,料是頂尖的水料,雖未沒上紋路,但比他說的三個時辰還少了大半個點。

    然而,事實證明,提前完工並不會獲得快樂,只會讓買方得寸進尺。

    「再雕一隻狸奴。」持刀惡徒很認真地回憶了什麼,神情放得柔和了,「臉很圓,有形就可以。」

    「……」

    駱老頭聞言兩眼一黑。

    要不你還是一刀劈下來吧。

    最後手藝人以半個時辰簡單琢了個狸奴暗紋上去,好說歹說總算送走這尊煞神,等庭院空下,他意識到自己丟了個絕好的玉胚,心頭都在滴血。

    回頭,卻看見木椅上齊齊整整疊著三錠二十兩的金子。

    「嘶——」又是一口冷氣。

    今世態太平,金價穩定,這六十兩約同三百兩銀子,足夠買一件雕飾精美的玉瓶了,他那水料是不錯,可即便精雕細琢、正常買賣也定不到三百兩。

    再看那凶神離開的前院,哪兒還有人,甚至連門閂都還緊緊合著。

    莫不是真撞鬼了?

    駱老頭看看天邊魚肚白喃喃自語兩句,再等了一炷香沒瞧著動靜,摸著沉甸甸的金鋌倒頭又睡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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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可要追殺?◎

    黎明時分,群星未散,遙遙的建康都城響來一聲雞鳴。

    公主府屋檐邊的玄隼一動不動,盯准一隻雪鴿,倏地飛撲而下,雪衣飛奴咕咕亂飛逃竄,撞到寢殿窗外,咚得一聲。

    黑鷹一爪踩在鴿子頭上,從窗下探頭,嘎嘎兩聲,想叫屋內人起床。

    梅玉皺著眉忙推了窗嘬唇,小聲驅趕。

    「葫蘆兒別鬧。」

    她看了眼架子上寥寥無幾的鴿子,嘆氣,和老鷹講起道理:「你怎麼又在抓鴿子,再吃,屋外的信鴿都要被你全吃完了。殿下還睡著呢,今兒可是殿下大好的日子,你乖乖的。」

    「無妨,本宮醒了。」

    姜瑤聲音嘶啞,睜眼,面色稱不上好看,但燒退了,意識也比之前清醒不少:「幾日了?」

    「回殿下,初六了。」

    ……真行,昏昏沉沉間足睡了四天。

    梅玉扶著她起身,奉來一碗水。

    「殿下感覺如何了,聖手還在府上,需要奴婢叫來嗎?」

    姜瑤喝了水,只覺得喉嚨好受不少。

    「用不著勞煩他老人家,讓他回山莊吧,本宮無事。」

    婢女替她揉著還在隱隱作痛的額角,目露憂慮:「還有午後生宴…不若算了吧。奴婢向禮部說一聲,各家和陛下那邊也能理解。」

    「一切照常。」姜瑤坐起身,卻沒看到簾帳外熟悉的影,微頓。

    「阿讓呢?」

    「殿下昏睡時他告了假,聽輪值的玄衛說往溫州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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