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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5:00:11 作者: 臥星聽雨聲
    「這藤我知道,這瓜?」

    此為朝中私密,張存英笑而不語,不再往下說,心中又道,她這真是拿他當刀使。

    ……那瓜,叫做郡王李繼。

    當年圍剿楚氏的最後一個。

    傳聞長公主用人不拘一格,識人通心如若白澤,也不知該不該感恩殿下相信他的為人。

    照理說他作為純臣,不該參和此事,奈何人已至了通州,此番國家蛀蟲又不能真放任不管。

    罷了罷了。

    如此魚肉百姓的貪官,斬了也是對得起先皇。

    張存英揉揉額角,定下初步處置的計劃,一轉眼瞧見玄衣侍衛服的暗衛立在原地,眼不動心不跳如尊殺神像。

    「你怎還不離去?」

    漆黑夜行衣的玄衛半跪於地:「首領吩咐我等由大人差使,且護佑大人安好,寸步不可離。」

    雖說此舉或有監視意味,但牽扯如此錯綜複雜,張存英也能理解,何況這幾個玄衛確實武藝高深,來的路上幾次救他性命,有驚無險,便隨他們去了。

    只是,張存英又想起一件事,問道:「你們首領是何人?」

    暗衛表情不動,似作未聞。

    「聽聞前些日子和州有賊人里外勾結,,長公主親命趙羽大將軍點兵追擊十里救了個人。是也不是?」

    瞧這人真似作不說話的門神像,閣老有些憐憫地笑一聲。

    長公主馴人如馴馬,當真有方。

    算了,殿下確實是明主,建立玄衛也不過時局所迫,處境所逼,又何必探究太多。

    第11章

    ◎都處理了吧◎

    公主府尚未辟出時,姜瑤住在春露宮內。

    先皇先後琴瑟和諧,后妃寥寥無幾,子嗣更是稀薄。

    有姜鴻授意,春露宮未再有人居住,每日都有宮人負責灑掃或修整花草。

    再次踏入春露宮,院子裡的一切都異常熟悉。

    前庭有一隻水缸,裡面養著九尾龍睛蝶尾金魚,優哉游哉若浮半空,不遠處開了一處平地,節年時聶讓會在那裡替她放煙火,平日也用來侍衛武訓。

    她很喜歡站在邊上看阿讓練刀的模樣。

    好像所有都和從前一樣,可曾住在這裡的人卻不剩下多少了。

    梅玉替她撐著傘,她向前走了幾步,卻在平地邊的角落臨靠杉樹的位置處驀地停步。

    那裡,很安靜又很隱蔽地開著幾朵鵝黃五瓣小花。

    暗綠的葉藏在陰影下,無聲息地生長著,比起旁邊的高潔白鳳仙舒展卷葉的模樣,簡直低微到塵埃里。

    是蛇莓。

    姜瑤微頓,她認得這隻田野間才有的野株。

    有一年秋獵,景玉公主隨行秋獵,趙羽牽了一匹小駒送給她,武安侯正彎弓射鵰,於是每幾個人注意到,公主騎馬追著一隻赤狐躍出獵場圍欄。

    她天生膽子大,性格又叛逆,全然不顧身後宮人的高喊,反而越駕馬在林野間越跑越快,禁林邊有一處低洼被喬木遮掩,馬駒急轉彎時所被倒下的樹幹所絆,嘶鳴一聲揚蹄帶著她摔下懸崖。

    所幸,那懸崖外面看上去是懸崖,實則兩三米之下還有一個小丘。長著一片茂密花草,柔軟芬芳,到處開著五瓣鵝黃小花。

    姜瑤受了驚,馬駒更慘,摔下她徑直衝下懸崖底,很久後遠遠得傳來一聲巨響。

    因有草地緩衝,姜瑤只折了腳蹭破些皮,痛是很痛,可更愁那兩三米高的石丘該如何上去。

    最糟糕的是,方才草木石縫間的一隻蜈蚣咬她一口,左腳腳腕火辣辣的疼。

    她撐著自己坐在一隻石頭上,愁了幾息不到,上方又掉下來一人。

    少年人一身玄黑扎袖勁裝,渾身透著寒意,好似未料到懸崖下還有處小丘,幾個側翻穩住身後,瞧著這遍地野草訥然了許久。

    「阿讓?」

    她當時無知,不清楚聶讓怎麼摔下來的,擰眉責難,「你怎麼也不看路?」

    順著她的聲音,少年聶讓木然仰頭,看到他後,下意識猛地上前幾步,卻及時克制著剎在原地。

    姜瑤還記得,他那雙一貫死寂瞳微微亮起,唇卻下意識緊緊抿著,低頭半晌不解釋為何。

    看他像個悶葫蘆,她也不多問:「來得正好,本宮被毒物咬了一口,好痛,你先背本宮上去。」

    聶讓聞言一驚,忙去俯身看她腳傷情況,小心脫下鞋襪後,蜈蚣留下的一隻血洞已經高高腫起。

    潔白的腳踝漏在外面微涼,四個指頭如羊脂玉般可愛,儘管當世沒什麼男女大防的習慣,且情況不明,姜瑤不敢拿喬,可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尤其在他毫不猶豫地低下頭將血洞裡的餘毒吮出時,皮膚碰到冰涼的舌,姜瑤更加窘迫蜷起腳指。

    姜瑤動了動唇,看著少年抬起時坦然烏黑的眼睛:「你…算了,沒什麼。」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清咳一聲,努力繃著公主應該有的威嚴,卻實在遭不住溫熱的唇反覆吮出液體後又吐出,只好別過臉盯著那片鵝黃小花看,零稀幾顆早熟的果鮮紅惹眼,不過藏匿在草木間輕易發現不了。

    聶讓反覆吮吸了好幾次,等血毒清乾淨,紅腫稍下,他隨手掐下那朵花的花莖,掐碎了敷在她傷口處,微涼感覺頃刻壓下去了毒液灼燒。

    她長長曖了一聲,半是好奇半是轉移話題地詢問:「這是什麼花?長的怪好看的,上面的紅果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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