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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4:56:27 作者: 甜酒涼糕
    這封詔令不僅打了御史們的臉, 還讓長安城內的風向瞬間反轉了。

    賜婚詔令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顧小郎君為何賜婚給了魏僕射?兩個男子要如何成婚?」

    「你不知道嗎?聽說魏僕射是女娘!」

    「魏僕射居然是女娘!那和顧小郎君豈不是郎才女貌?難怪聖上會給他倆賜婚……」

    前幾日還對著魏琳的性取向津津樂道的吃瓜群眾,頓時誇讚起來二人如何般配。

    有人無語道:「你們前幾日可不是這麼說的。」

    「嗐,沒聽說那些當官的都被送進太醫署了嗎?說不準就是因為不同意這二人……」有人神神秘秘地說起太醫署近來爆滿的事。

    他最後總結道:「萬一哪天你突然也有個頭疼腦熱的呢?」

    這就是完全的陰謀論猜想了。

    但對於大部分庶民來說,這封賜婚詔令和他們的生活並沒有什麼關係, 只能作為他們茶餘飯後的閒談, 想的倒也不會如此誇張。

    「魏僕射?我見過魏僕射的, 她那個時候還這么小一個。」年長婦人在自己的胸前比劃著名,「常常和我們家那小子混在一塊兒,怎麼也沒看出來是個女娘哇。」

    「符滿他娘,你也沒看出來魏僕射是女娘啊?」有人好奇問道。

    符滿的阿娘搖了搖頭:「怎麼能看得出來呢?魏僕射完全是男人的做派啊,誰家女娘還會幫我們下地幹活兒呢?」

    她絮絮叨叨地和旁人說起當年的事情。

    當年才只有十幾歲的魏琳,帶著實踐小組,天天來他們這裡,上山下水,割麥摘菜,什麼活兒都干。

    「說起來,當年還有個學生塞了我好多錢,不過我兒攔下來了。」符滿阿娘說道。

    有人疑惑道:「符大郎呢?他還不去當官嗎?竟讓老嬸嬸還住在這裡。」

    「住都住習慣了,也懶得搬了。」符滿阿娘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他沒在國子監了,聽說是去那個什麼……編、編輯部?」

    符滿的阿娘一時間記不起來名稱,眯起眼睛,不確定地說道:「好像是去寫報紙去了。」

    符滿已經從國子監畢業了,他志不在仕途上,收到小皇帝的邀請,擔任旬報的編輯。

    符滿阿娘說起這件事時,笑了笑:「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不過年紀大了,就隨他去吧。」

    雖然不知道符滿為什麼不出仕,但家人們一向很支持他。

    符滿看著眼前的新一版旬報小樣,皺眉問道:「頭版頭條確定下來了嗎?是聖上的意思嗎?」

    報紙在出版前,要先經過好幾版小樣,確認沒有問題後,才會進行印刷。

    這一版的印刷小樣上,頭版頭條是關於魏琳和顧慈的婚事。

    「聖上說讓我們自行安排。」他身邊的人回應道。

    符滿轉過頭,盯著他道:「就算是聖上的意思,我也會要求改掉的。」

    「我們是官府的喉舌,一定要有公信力,別人的私事與官府有何干係?把頭條換掉。」他吩咐道。

    身旁人猶豫道:「但,這可是魏僕射啊……」

    朝中要他們搜集最時新的消息,近來長安城內流傳得最熱鬧的,就是關於魏顧的婚事了。

    「旬報代表了官府,賜婚一事,可以給個版面,但不能作為頭條,」符滿解釋道,「新的政策,各家的解讀,朝中的動向,這些才能作為頭版頭條。」

    「賜婚只是庶民們的閒談,分到娛樂那個版面去吧。」

    身旁的印刷工人應聲而去。

    此時的旬報,早已不是幾年前太子在東宮自娛自樂的產物了,更多的時候作為一種官方媒體存在。

    上到當朝皇帝,下到販夫走卒,都會關注旬報上的新聞。

    其實很早之前,就已經出現了報紙,各州縣在長安城內都設有辦事處,被稱為「邸」,小吏們會定期將宮中大事和朝中決議編寫成卷,快馬加鞭地送往各個州縣。

    但這種報紙的受眾,只在於各個州縣的長官們,譬如馬尚書在朝會上的提議,遠在荊州的馬刺史就可以知道自己的兄長在朝中做了什麼。

    這是各州縣和長安朝廷聯繫的一種手段。

    而旬報上刊登的新聞則更加全面,不止是朝中大事,還有不少關乎民生之事,就連哪地下雨有點多都會報導一二。

    住在下游的庶民們得知了這個消息,還不等刺史發話,就自發地組織到一起,避免可能會到來的洪災。

    雖然這種效用,只在長安附近的幾個州縣有用,再遠一點的地方,即使司清下令修葺了新的官道,也來不及將最新的消息送到各個州縣。

    但對於以前的從來沒有收到過外地消息的庶民們來說,這已經是十足的進步了。

    自古皇權不下鄉,其實不止是鄉里,偏遠一些的鎮上,恐怕也沒多少人知道已經改朝換代了。

    旬報的流傳度遠遠超乎了人們的想像。

    即使是西南邊鎮,也有人將已經過時的旬報一份份傳進去,靠的就是魏琳降分錄取的小吏們。

    不是所有降分錄取的小吏都待在了長安,還有一部分人,卷子做得一塌糊塗,但識點字,又身強體壯,最終也被魏琳錄取了。

    當時房淮頗為不解,問道:「這些人和莊稼漢子有什麼區別呢?你錄取他們又能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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