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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4:56:27 作者: 甜酒涼糕
房淮雖然使了點小手段讓魏琳進入了尚書省,但有關科舉的大事他不會使用如此手段。
他看了一遍這封奏摺,轉手就交給了小皇帝。
司清看了一眼奏摺, 又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房僕射, 開始擔憂起本朝御史大夫的腦子。
我手底下的臣子, 不會真的有這麼蠢的吧?
荀御史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手下的臣子可能大部分都是這樣的。
這封奏摺收到了大部分人的附和,這些人都不希望將自己的權力讓渡給女娘,又不敢跳出來當出頭鳥,於是只敢跟在荀御史背後。
司清晃了晃手中的奏摺,問道:「房公有沒有什麼想說的?比如先表個忠心之類的?」
房淮淡然道:「臣沒什麼想說的。」我才懶得演戲。
司清大笑,如果是其他的朝臣,現在一定開始和他哭訴了,房淮不愧是先皇最信任看重的臣子。
他又將手中的奏摺放在一旁,伸了個懶腰:「這事兒和誣告一事一起查吧。」
荀御史等一干大臣既然不相信,那司清很樂意陪他們查一查,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刑部審查荀御史誣告一事,也已經查了好幾個月了,並非是查不出來,而是因為……刑部現在就只剩十個人了。
謀逆一案牽連得最多的,就是刑部的官吏們。
刑部尚書撓了撓頭,深覺自己再這麼加班下去,遲早得短命,於是也上了封奏摺,要求將特科的進士們分給刑部。
刑部尚書每日不僅要處理文書,還要和小吏一樣搜集證據,常常壓著宵禁的點才回家,任誰看了都忍不住落淚。
他看著新呈上來的文書,深吸一口氣。
怎麼又是荀御史那個老傢伙!
荀御史每上一封奏摺,就給刑部多增加一分工作量。
刑部尚書氣哄哄地開了個會,要求刑部官吏們優先解決有關荀御史的案子。
「誣告和科舉舞弊,都趕緊去查!」他一拍桌子下令道。
王婉還待在私學內準備吏部的選考,就被刑部的官吏們找到問話了。
雖然刑部人手不夠,但誣告一案還是很容易查清的,只要多家打聽便可,
荀御史沒等到科舉舞弊的調查結果,先等到了小皇帝給他的流放通知。
大夏律令規定,以什麼罪名誣告別人,就以什麼罪名反坐。
荀御史誣告魏琳受財枉法,那他就會按照這個罪名來定罪。
受財枉法最高刑罰為流三千里,司清看在他幹了幾十年的份上,給他減免成了兩千五百里。
荀御史把自己的帽子摘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
這五百里有什麼必要嗎?!
但為了這五百里,他不得不做出一副感激的神色,對著司清跪下謝恩。
「臣謝聖上恩德。」荀御史一邊謝恩一邊流淚。
他當了幾十年御史大夫,幾乎將整個朝廷的官吏們都參了個遍,得罪了大部分人,直至此刻,也沒有人願意站出來為他說話。
雖然他即將被流放,但暫時還賴在長安,請求等到科舉舞弊一案後再離開。
司清看著他仍舊不服氣的模樣:「行吧。」
要查舞弊,可不像誣告這般,找人打聽打聽,做做筆錄找找人證就行了,得將考官們一個個擼出來,還得翻閱他們判過的考卷。
刑部尚書為此,不得不向其他部門借調人手,將本來已經封存好了的考卷再度拿出。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讓他們揪出來了一位與眾不同的考官——
吏部尚書。
刑部尚書看了一遍吏部尚書判的考卷,撓了撓頭,又看了一遍,震驚地抬起了頭。
這傢伙是在幹嘛?怎麼全打那麼低的分?
他趕緊將此事上報給了小皇帝。
司清看著吏部尚書的卷批,也滿臉震驚。
當考官,最重要的就是要能公正地評判試卷,這種不分好壞瘋狂打低分的做法,吏部尚書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吏部尚書被揪了出來,當被問及為什麼要給自己手中的考卷都打低分的時候,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司清長嘆一口氣。
我手下的臣子究竟怎麼了?
吏部尚書的行為雖然沒有構成舞弊,但因為擾亂了特科考試規則,被罷了官。
兩位朝臣的落馬,一時間讓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這陣仗,聖上不會又準備大開殺戒了吧?
直到吏部尚書和荀御史的判決出來,他們的心才放了下來。
原來只是罷官和流放啊,還好還好,沒殺人就好。
司清在朝臣們心目中的形象可見一斑。
魏琳得知此事時,幾人正聚在林少傅府中閒談,房淮瞥了她一眼:「你怎麼也來了?」
「房公啊,你這話說的,我來不得嗎?」魏琳笑眯眯道。
林雁正跟在林少傅身後,看見魏琳前來,為她添了一杯茶,仍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樣。
魏琳不在意地朝她笑了笑:「林小娘子選試準備得怎麼樣?」
雖然兩人曾被林家家主按頭撮合過,但算起來只見過一面,並不怎麼相熟。
林少傅撫著自己花白的長須道:「吏部尚書回家了,她的選試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他和房淮在官場待了幾十年,吏部尚書的小把戲在他們看來實在下作,好在吏部尚書被罷官了,女娘們的選試不會被他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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