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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4:56:27 作者: 甜酒涼糕
看見魏琳來了,他們請求她給他們食物。
「宣慰使,宣慰使!只要一點點就可以了!」有官吏餓得受不了,膝行到她的腳邊乞求道。
魏琳徑直走過,沒理他們,而是搬來黔州的文書,一條條地看下去。
黔州庶民能餓肚子,他們為什麼不能呢?
她就坐在所有人的面前,翻閱書卷的聲音,讓每個人的心中都惶恐不已。
庶民們的歌聲傳到山上,在場的人都聽見了,然後察覺到黔州刺史已死。
魏琳一邊翻閱文書,一邊將黔州的有關事宜都記在腦海中。
她看到最後,吐出一口氣,然後讓人將兩個小吏放了,其餘人繼續被綁在廳內。
其餘官吏們瞪大雙眼,叫囂道:「這不公平!宣慰使,憑什麼他們能被放走?」
那兩個被鬆綁的小吏也是一臉懵然。
「因為整個刺史府同流合污,」魏琳瞥了他們一眼,冷聲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只剩下這兩個小吏清清白白,什麼都沒幹過。
縮在刺史府內的仆潼此時也被她召集了起來,戰戰兢兢地站在刺史府門口,有人想要和身邊的人討論刺史府昨夜發生的事情,但看了看周圍肅然的軍士,最終什麼話都沒敢說出口。
他們中有部分人是胡刺史從胡家帶來的隨從,其餘人都是從山腳「閒逛」而來的。
魏琳分清楚他們的來歷後,將原本胡家的隨從留下來,其餘人都被放出了刺史府。
那個被她撞見的侍女也在其中,聽見熟悉的聲音後,悄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年輕的宣慰使,這才明白昨天晚上自己到底撞見了什麼人。
她擦了擦眼淚,然後帶著自己小小的行囊下了山,去尋自己的親人。
侍女被擄上山的時候,正在江邊洗衣,連人帶衣被抓進了黔州刺史府,下山的時候,也只背了自己洗過的那件舊衣裳。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正帶著軍士們走來走去,忙碌的宣慰使,不知道為什麼,又笑了起來,邊哭邊笑地往山下走去。
山腳的庶民們翹首以盼,等待著他們的歸來。
黔州的大部分庶民都回到了山下,魏琳將黔州官吏的罪狀收集起來,這些人到時候都要和她一同回到長安,等待刑部審查。
半山腰的富戶們看見她雷厲風行的手段,一時間人人自危,以往最熱鬧的街道上都冷清了下來。
軍士們跟著她一塊兒清查,普通的富戶被輕巧放過,若是被查到有欺壓庶民的行為,魏琳按照律法一律關押了起來。
官吏們還要等待朝廷的發落,這些富戶她自己處理就可以了。
與山上冷冷清清的景象所對應的,就是山下熱鬧的庶民。
他們一邊修整農田,一邊傳唱著宣慰使的事跡。
在解決好黔州的事情後,顧大郎又帶著渝州駐軍返程,只留下魏琳和顧慈兩人待在黔州。
顧慈將今天的餐食端給魏琳,瞥了一眼還在辛勤工作的宣慰使,問道:「何時回荊州?」
江水已經退去,荊水以南的地區已經在魏琳的安排下安頓好了,但對岸的雲夢澤還是一片洪水肆虐後的慘狀。
「不急,還有一件事要處理。」魏琳搖了搖頭,又端起顧慈做的飯,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她的吃相一向令人很有胃口,魏琳嚼了嚼,咽下一口菜,誇讚道:「好吃!」
帥哥給自己做飯,這是什麼白日夢劇情。
等到迅速吃完後,她擦了擦嘴,才對顧慈說道:「黔州有匪患。」
黔州的匪患從何而來?
庶民們活不下去了,就拋棄自己的身份,逃入山林中,到這種大災時節,就算沒有賦稅也活不下去的時候,山林中的庶民就會淪為盜匪,對更弱小的庶民出手。
說是匪患,不如說是兩方農人鬥毆。
魏琳查看黔州刺史府中的文書時,還發現了很有意思的一點,這些盜匪中,還摻雜了不少土人。
也就是少數民族。
他們比黔州山下的庶民們更為落後,吃不飽穿不暖,常常蹦躂出來搶掠周邊的漢人村落。
黔州這塊地方,在幾百年前,還是犯人的流放地,得益於社會發展,到現在好上了不少。
窮山惡水出刁民,是最適合形容黔州的話了。
你總不能指望一群流放犯人能把黔州發展得有多好,魏琳想了想,決定帶著軍士們進山剿匪。
荊州的一幹事宜,還有荊州刺史府的官吏們看顧著,疫病也已經得到了控制,她倒不是特別擔心。
荊州軍士們帶著她的指令,往周邊村落的山上走去,說是剿匪,其實就是找尋山林中躲起來的庶民。
山中地勢複雜,想要藏起來再輕易不過了,不過魏琳的本意也不是要掃除盜匪,而是拿著喇叭,在半山腰吼道:
「黔州刺史死了!!!朝廷說今年不用交賦稅了!!!」
她的聲音隨著喇叭傳播得越來越廣,驚起一片鳥兒。
魏琳帶著人一邊走一邊吼。
「黔州刺史那個王八蛋死了!刺史府的貪官污吏都被抓起來了!」
「新皇即位,不用交賦稅!下山就可以繼續種田了!!!」
她吼了半天也吼累了,喝了口水,把喇叭遞給身邊的軍士,於是軍士接著她的話繼續對著山中大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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