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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4:50:25 作者: 三春景
所以,他們往往等不到晚上悠哉游哉地來賭博,而是什麼時候興起這個念頭,就一刻都等不了了!而這種時刻一般是白天——雖然這年頭的夜間已經方便了很多,人們正從黑夜女神手裡拿到更多的時間。但真正習慣夜間活動的,只有有錢人,普通人不出意外,還是會晝出夜伏。
「噯!多諾索斯應該更謹慎一點兒,將他的錢分三份兒來壓的。一次全押上,呵呵,這樣的事兒以我的經驗,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正如俗語所說『孤注一擲者的頭頂,有陰雲遮住幸運之神的目光』。」
「我倒覺得沒什麼,只不過是一局雙骰子遊戲罷了。」
「話說,今晚會開『黑白棋』嗎?我倒是願意玩玩兒這個,但總是少見。」
「當然少見,誰會來賭場下棋?上次羅素咖啡廳開『黑白棋』,那是因為那天一晚都是『黑白棋』!大家在玩兒『黑白棋』錦標賽,賭的是提前投入的獎金池……」
歐文子爵他們走進羅素咖啡廳時,人還不算多。打著整齊領結的侍者走了過來,替先生們拿手杖、帽子,還有某些人的外套。
歐文子爵瞟了場內一眼——羅素咖啡廳占據了二樓和三樓的所有空間,不過賭場主要還是在二樓。二樓除了一個酒吧房外,大廳和旁邊的小房間裡都各有賭局。而三樓則是吸菸室、音樂室和咖啡廳所在,這裡的包間也設賭局,但一般只招待『大客戶』。
歐文子爵一行人倒是沒有直接上樓,而是呆在一張賭骰子的桌旁,隨意閒聊著,並不忙著賭博。這張賭骰子的賭桌是一種顏色深沉、木質堅硬的木頭做的,桌面上蒙了一層深綠色的絨布,絨布上還繡了下注的區域,看起來整潔嶄新,閃閃發亮。
「人還不夠多,才開了兩桌『32張』和兩桌『金斯頓』,再就是幾桌玩骰子的了。倒是靠外的3號小房間,那兒舉辦了一場別出聲面的『賽龜』,吸引了一些人去看。」同伴很快搞清楚了羅素咖啡廳現在的情況,要了酒後就對歐文子爵說。
歐文滿不在乎地點了點頭,又和幾個認識的人打了招呼。當同伴們早已散開各自去玩兒了,他才選擇了自己的目標——和一個認識的人,以及另外兩個只聽過名字,但沒有見過面的傢伙,開了一桌『金斯頓』。
這是一種此時挺流行的紙牌遊戲,到處都有人玩兒,不只是美林堡流行,佛羅斯等大陸上的大都會也一樣玩兒的人很多。
他們一邊兒玩牌,一邊說些最近上流社會的新聞,再不然吹噓一些過往經歷,抱怨抱怨當下的不如意——有時候就是這樣,賭客們之間不需要什麼介紹人,很快就能像認識了十年一樣說些很秘密的事兒。
所謂『交淺言深』,不外如是。
「說實話,這個月我本不該再出現在賭場的,很明顯我最近的運勢不太好…有時候真得相信那些流浪占卜家的話,要是一個真有本事的傢伙,是能準的要命的!八天前,我就碰到了那麼一個,她告訴我,我最近要在財運上損失一些了。」
「顯然你沒有聽信那位『先知』的話,是不是?」牌桌上另一個人似乎認識他,笑著揶揄道:「我可聽說了,那一晚你賭了整整一夜,平均每分鐘都輸掉了5鎊!這事兒已經傳開了!」
「話說,那可是三千多鎊啊!這筆帳你是怎麼平的?這可不像是食品供應商,又或者服裝商的帳,還能掛帳。也不可能會掛帳——妓女的帳和賭帳是絕對不能拖延的,這些帳務一旦不能應付,名聲就全完蛋了。」
「哦,我想辦法找朋友借了一部分,然後又找了我姐姐,請她幫幫忙…她給了我一個鍍金的銀鏡子。我是說,除了鏡面外,其他部分都是銀子的。我敢打賭那是某個王宮裡流出來的,再不然就是曾經某位國王情婦的愛物。而現在呢,只是交給一個高利貸商人抵帳用的小玩意兒,全部價值就在於它能賣多少。」
「這個時候,你就知道有一個高利貸商人的姻親,有多麼有優勢了吧?」認識他的人打趣了一句。顯然,這是一個將家裡有著優越姓氏的女兒嫁給新興商人的貴族,一面看不起那些能大筆榨取錢財的中產階級,一面又嫉妒他們的財富。
「哦,別提那個了…對了,福克斯先生,我見您特意將外套翻過來穿了,這是有什麼特別的說法嗎?」『福克斯』先生就是歐文子爵認識的那個人,他穿了一件深棕色的絨面外套,但現在那迷人而閃耀的絨面看不到了,只能看到衣服的反面。
「這是賭場裡新興的做法,覺得這樣能博得好運。其實就和用皮革保護襯衫領子,隨身攜帶完整的壁虎皮是一個意思…我覺得這挺有用的,自從我這樣做以來,一直是贏多輸少的。」
這引來了其他人的側目,大家露出了半信半疑的表情…這個時代的人本來就很『迷信』,賭場上的就更迷信了。
大家的話題由『迷信』發散,說的越來越多,不經意間就有人說到了『婚姻』。呃,之所以說到這個,主要還是因為手上沒錢了,想要通過婚姻大賺一筆——不只是新娘的嫁妝,結婚時父母總還有一筆『安家費』吧?這一點是古今中外皆同的。
「你們或許不會相信,我的津貼少的可憐,每個禮拜才15鎊!我的天吶!15鎊夠幹什麼?我有一個表親,他每禮拜才5鎊,說實話,我一直搞不明白他是怎麼在美林堡活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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