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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蟲蟲，你的畫還沒好麼？」趙紅霞站在講台上問。

    蟲蟲在座位上埋著頭，還在笨拙地畫著一個人頭像，圓圓說：「蟲蟲，我幫你畫，很快就畫好了。」

    蟲蟲一聽，眉開眼笑了，小手當即把畫筆伸過來遞到圓圓的手中。

    圓圓在蟲蟲的圖畫本上迅速走筆，添上幾個人頭象，陽光，遠山，草地和水池，不到三分鐘就勾完了一整幅圖畫，把筆仍然還給蟲蟲。

    蟲蟲喜滋滋地接過圖畫本，在畫上添上《我的家》的標題，將畫本雙手送到了趙紅霞手中。

    趙紅霞仔細整理好畫冊，一左一右牽著兩位小朋友出了教室，在幼兒園門口等候冷絲雨和夏鵬飛的到來。

    趙紅霞放開小朋友，摸出手機又開始給男友打電話。

    蟲蟲膜拜的小眼神看向圓圓，說道：「圓圓，你畫畫怎麼那麼快呀？沒聽說你在跟誰學畫畫呀。」

    「你當我看那麼多畫冊是白看的麼？這叫天賦，知道不？」圓圓神氣活現地說，兩隻大眼眨巴眨巴的，一股自信與得意之氣噴薄而出，「你想學畫畫不？想學我就教你。」

    「不學，我哥哥說學音樂學畫畫學體育一點都不好玩，我哥哥小時候被我媽媽逼著學這樣學那樣，弄得我哥哥完全沒有童年。」

    圓圓好不驚異，「飛哥哥不喜歡音樂，他唱歌還那麼好？這要是喜歡了，不得搶專業歌手的飯碗？」

    趙紅霞在一旁向男友正在發火，「……今中午你為什麼沒給我電話，是不是跟狐狸精在一起？……沒有？那你現在在哪裡？——你等一下，我跟小朋友的家人說幾句話，再打電話過來。」

    趙紅霞看到夏鵬飛飛奔過來，就掛了電話，對夏鵬飛說道：「蟲蟲的哥哥，蟲蟲對繪畫似乎不感興趣，對畫畫一點都不會，要不要讓他參加美術培訓班什麼的？」

    「不用！」「我不參加！」夏鵬飛和夏蟲蟲一起回答。

    夏鵬飛淡然開口，「趙老師，他沒興趣沒天賦就沒必要培養了，畫畫不是他必備的生存技能。除了畫畫，還可以做許多有意義的事情。我和家人會好好發掘他的其他才能的。」

    蟲蟲拽住鵬飛校服的衣角，仰頭看鵬飛，「哥哥，我覺得你說得太正確了。」

    圓圓也拽住鵬飛的衣角，也仰頭看鵬飛，「飛哥哥，今天怎麼你跑得比我姐姐還快？」

    夏鵬飛摸著小圓圓圓圓的腦袋，低頭說道：「我不跑快點，就跟你說不上話呀。」

    圓圓歪著腦袋，眨巴著眼問：「飛哥哥也喜歡我呀？」

    鵬飛溫柔笑笑，「那還用說！這世界上不喜歡圓圓的，你給我挑一個出來！」

    「曹霸天！」圓圓毫不遲疑地說出一個。

    夏鵬飛把圓圓抱起來，盯住圓圓的眼睛說：「你怎麼能確定他不喜歡你？」

    「他揍我！」圓圓說。

    「誰揍你？」剛到幼兒園的冷絲雨問道，「我把他揍成大餅。」

    「鬧著玩的姐姐，你不要在意，」圓圓怕冷絲雨把曹霸天揍成大餅，連忙說道，「再說了，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夏鵬飛直盯著絲雨，揣測著她此刻的心情會不會好一點了。但絲雨面上毫無表情，大眼中的一汪碧潭不見任何波瀾。

    「來，姐姐抱。」冷絲雨從夏鵬飛手中接過圓圓，轉身就走。

    夏鵬飛趕緊撈起夏蟲蟲，快步追上冷絲雨姐妹。

    「絲雨——」夏鵬飛看著前面的背影小心翼翼喊道。

    「啥？」絲雨頭也不回，冷冷地問道。

    「你什麼時候再教我學歷史？」

    「你讓蘭蘭葉知秋教你就好。」

    「她們沒有你教得好。」

    「你讓年老師給你開小灶。」

    「年老師讓我向你請教。」

    「想讓我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得按我說辦！」

    「你說！」夏鵬飛大喜過望，他以為絲雨再不願意看到自己這張面孔的。

    冷絲雨回身看到不遠處始終保持著適度距離的蘭蘭，就向蘭蘭招手。

    蘭蘭小跑上前，柳眉彎彎，梨渦淺淺，「絲雨，有什麼事？」

    冷絲雨對懷中的小可愛圓圓說道:「圓圓，姐姐有事，你先去蟲蟲家背詩。」

    圓圓仔細打量絲雨，似乎從絲雨的冷眸中捕捉到一點危險氣息，於是含蓄地提醒絲雨，「姐姐，蟲蟲總共只有這麼一個哥哥，揍死了可就沒有了。」

    冷絲雨斜睨一眼夏鵬飛，酸溜溜地說:「誰揍死誰還難說呢！他本事大著呢！」

    圓圓慌神了，抱住絲雨的脖子不肯離開，「姐姐還真打呀？我不讓你揍飛哥哥！」

    冷絲雨扯下圓圓掛在自己脖子的手，放下圓圓，把圓圓的手交到蘭蘭手裡，安慰圓圓說，「不是揍，是切磋功夫！小東西，你不擔心你姐姐的安危，你卻擔心起外人來！」

    「跟上吧，姓夏的！」冷絲雨把手揣在校服口袋裡，大步朝學校走去。夏鵬飛連忙把蟲蟲交給蘭蘭，撒開腳丫朝絲雨追去。

    門衛見冷絲雨和夏鵬飛去而復返，問道:「兩位同學有什麼事，我快關校門了。」

    冷絲雨說:「忘了掃教室，很快就好。」

    冷絲雨和夏鵬飛一前一後走在空蕩蕩的校園，踩著地面鬆軟枯黃的落葉，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下過雨的天空很純淨，被大雨濯洗過的空氣本該很清新，但夏鵬飛的心情卻頗感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