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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4:32:12 作者: 破腦袋
    我咬著筆頭天人交戰。

    方從心往後一靠,說:「我剛才看廁所的吹風機已經很古舊了,只要你今天給我交1000塊誠意金,在你第一次考試及格後,我可以送給你一個戴森的吹風機。林夢,這誠意金本來就是抵學費的,相當於你額外得了個禮物。我想不出比這更划算的買賣了。」

    我腦海里有個李佳琦不停地說著OMG,買它買它買它,我眼睛都開始充血了:「你別把我說得這麼拜金。我這人特別樸實——」

    「我倒數五下,你要是現在答應我,我回頭再額外送你一個掃地機器人。你要是不答應,我這個優惠就取消。五——四——三——」

    「我簽!我簽!」我舉手,「但我可以換個贈品嗎?」

    方從心聳聳肩:「當然,你想要什麼?」

    「助聽器。」

    「你要那個幹嗎?」

    「反正我有用,價格和吹風機和掃地機器人加起來的錢差不多。你給不給?」

    「好。」方從心雲淡風輕地說。

    我偷偷瞄了瞄方從心,一時也想不明白,是我被他當肥羊了,還是我把他當肥羊了。

    依照我對方從心家境的了解,他不會真處心積慮地想賺我的錢。也許我丟的分數確實給他造成了挺大的困擾,不惜倒貼錢給我補習,才能心安理得。我覺得大概率是我占便宜了。我這算是因禍得福?

    別看方從心說話挺找抽的,但刀子嘴豆腐心,他是一個品德高尚的人呀!像他這樣捨身取義不求回報的人,還是值得深交的。

    畢竟有錢又闊綽的傻大個,我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我思忖間,方從心已經在合同末頁的補充欄手寫了好幾行,邊寫邊說:「我們暫時約定每100小時為一個計費單位吧。考試則每30個課時左右考一次。有意見嗎?」

    我搖搖頭。

    寫完後他把合同推給我。

    我拿起筆簽了字:「方從心,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健身房幹過銷售?」

    方從心笑了笑,然後行雲流水地從隨身帶的卡包里掏出一張黑卡,遞到我面前:「吶,往這張卡上打1000塊,我給你寫收據。」

    我登錄手機銀行,念叨句:「還挺正式哈。」

    「契約精神嘛,越熟越得算得清楚。」

    「說得也是。我還怕你賴我的禮物呢。」

    聽到手機發出悅耳的到款簡訊聲,方從心很官方地伸出手:「我也有被某些學科困擾 感覺自己資質平平的時候,我能體會你的不易。接下來我們一起微微加點油,同心協力,共創佳績吧。」

    「呱唧呱唧。」我無比配合地配上鼓掌的背景音,也把手遞上去:「我猜你說的平平是『平平無奇古天樂』的平平,你說的微微肯定是重慶火鍋微微辣的那個『微微』,不過我還是會努力的。」

    鏡頭在哪裡,我想我倆現在握手的樣子值得拍下來,放到我未來企業家辦公室的牆上。畢竟這是我人生中談的最划算的買賣。

    「既然我們都是受法律保護的關係了,我有句淺薄的人生忠告,不知道要不要說給你聽。」方從心說。

    「但說無妨。」

    「以後離贈品區遠一點。沒事也別去澳門。」

    來自方從心的MEMO:

    我處心積慮地給她挖了個坑,然後我先心甘情願地跳了進去,還要自欺欺人地以為勝她一籌。

    第33章 不得懈怠(1)

    茨威格怎麼說來著?

    「那時她還太年輕,不知道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暗中標好了價格。」

    請把這句話刻在我的墓碑上。然後在墓碑前,為我點上一根蠟。

    不好意思,把我的墓碑做得大一點,因為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預感到我將來有很多遺言要刻在墓碑上的。最好把我的墓碑做成刻有古埃及《漢謨拉比法典》的黑石柱子一樣,供後人世世代代瞻仰。

    第二天,早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方從心突然給我打電話,讓我穿好運動服下樓跑步去。

    我上次被鈴聲吵醒去樓下集合跑步還是三年前的軍訓,所以他在電話里跟我說話的時候,我還在想是不是自己穿越了,然後我一想到穿越到大一,又要重修三年數學,立刻就清醒過來了。

    「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五分鐘後開始計算課時費。」方從心在電話那頭,像一個海軍陸戰隊的教官一般大聲說道。

    沒等我回答,他就賊酷地掛了電話。

    我一手刷牙一手梳頭,兩腳自行穿鞋,分工合理統籌有序地在三分鐘內搞定了所有的事。

    這都是高中時候的手藝腳藝了,寶刀不老啊!我給自己點了個贊。

    我腫著眼皮到樓下的小花園,方從心正坐在小區那破舊得快散架的躺椅上喝水。藍色運動套裝 手機臂包 藍牙耳機配備齊全,一看就是電視上演的那種很自律很成功的男人,身後都應該配大別墅大莊園背景。他這張臉再加上這噱頭的一身出現在這裡,很像下一句就準備說「把塊地皮也收購了吧」的樣子,與我們小區環境格格不入。

    他見我拖著沉重的步伐走著S型的路線打著哈欠朝他過去,很嫌棄地揮揮手,指了指7樓的位置。

    我莫名地看著他。

    他朝我勾了勾下巴:「衣服穿反了。」

    我沒有任何廉恥心地看了看7樓,想了下爬七樓來回的路程,就耷拉著眼皮一屁股坐在他旁邊說:「你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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