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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4:25:51 作者: 噓知
    這種壓抑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原本的現實世界裡,梅雪嫣冥冥中曾閃過的一種直覺。

    她似乎再也見不到梅玉成了。

    一時,她眼眶一紅,胸腔再次被巨大的痛楚席捲,眼淚不自覺順著眼角流下,梅雪嫣抿緊唇珠,壓住哽咽的喉腔,抬手快速擦掉眼淚,但還是有那麼幾滴,落在了宋溪亭的脖頸上。

    宋溪亭眉心壓下,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下一刻,他驅動著更多的內力,去加快腳下的步伐,而這一回,似乎要比先前幾次離那個盔甲身影更近了些。

    雖然最終那一行隊伍還是瞬息飄遠,但卻讓兩人看到了希望。

    宋溪亭越發驅動起了內力,一次一次比上一次更近,梅雪嫣眼底的絕望也慢慢注入了幾分希冀。

    而最新的一次,宋溪亭指尖距離梅玉成的披風不過半個指甲蓋的距離。

    梅雪嫣眼露大喜,拍著宋溪亭的肩膀道。

    「宋溪亭,你看見沒,剛剛就差一點,我們下次再快點一定可以。」

    宋溪亭「恩」了一聲。

    梅雪嫣還想說什麼,卻在低頭之時,目光落在宋溪亭面容上時,她頓了片刻。

    只見宋溪亭面容發白,唇角有些許血絲滑落,梅雪嫣雖不會武功,但看過的小說眾多,一下子便猜出宋溪亭這是內力虧損的跡象。

    雖然是在夢裡,卻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現實。

    梅雪嫣驟而回神,神色肅然,壓住宋溪亭的肩膀,道。

    「宋溪亭,停下。」

    但宋溪亭似充耳不聞。

    「我叫你停下,宋溪亭!」梅雪嫣急了喊道。

    宋溪亭依舊向前,而這一回,似乎也跟以往很不一樣,梅雪嫣餘光瞄到周遭的景色突然都在減淡轟塌,像是撕碎的書頁般,一片一片飄離湮滅在梅雪嫣的視線中,她微微愣住。

    這夢,要醒了。

    宋溪亭也似有所感,這一次,他將自己的所有內力全然驅動,下唇越發被咬的發白。

    而這一次確實也比先前都要更近,宋溪亭這次抓住了梅玉成的披風。

    宋溪亭眸光微亮,正打算扯住梅玉成的身體,卻見梅玉成整個身體突然像周遭景色一般減淡崩塌。

    不過一瞬間,碎成了灰燼。

    宋溪亭停下了腳步,高大的背影像夜幕里的嶙山,他整個人陷入了沉默,過了會,他將背上的梅雪嫣放下,轉身,啞著聲道。

    「抱歉。」

    「我只抓到了這個。」

    說完,宋溪亭朝梅雪嫣遞了一小塊披風的紅色布料。

    即便在夢裡也無法得見梅玉成,這一噩耗被證實的時候,梅雪嫣以為自己該是心如絞痛,崩潰萬分。

    可當她看到慘白著臉,唇角誕血,將手中鮮紅布料遞給自己的宋溪亭時。

    梅雪嫣長睫一顫,忽然感覺,心…不是那麼疼了。

    夢境在持續轟塌,兩人周遭的樹木,泥土,山湖,飛鳥,都在緩緩飄出碎片,一圈一圈拂過兩人的身邊,像是末日崩塌破碎中捲成的龍捲風,扶搖而上,而梅雪嫣和宋溪亭靜靜地站在風中陣眼。

    梅雪嫣伸手扯住宋溪亭手中的那點布料,抬眸,定定然看向宋溪亭。

    萬物殘影,只有中間的兩人,無風揚發,無塵沾衣,一男一女手心輕輕扯住一抹紅,像是一幅割裂靜止的水墨畫。

    梅雪嫣唇微抿,聲音還帶著先前的一點哭腔。

    「謝謝你,宋溪亭。」

    ……

    梅雪嫣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未亮,窗外偶爾傳來些許輕輕的鳥叫聲,她的貓眼也跟著夢境一起流淚,但她很快擦了擦眼淚,便騰一下跳下了床,鑽進了宋溪亭的床。

    宋溪亭還在睡覺,而且這一回,他睡得很沉。

    梅雪嫣第一時間去看了看宋溪亭的唇,確定沒有血跡,才拍拍胸脯鬆了口氣。

    但梅雪嫣並沒有立馬離開,而是在原地望著宋溪亭沉睡的俊顏,出了一會神,片刻後,她才道。

    「喵。」

    【傻子。】

    過了會,梅雪嫣緩緩走到宋溪亭手的位置。

    梅雪嫣盯著宋溪亭的手看了一會,然後慢慢抬起自己的貓爪,輕輕放在了宋溪亭的掌心裡。

    梅雪嫣微微展顏。

    好溫暖。

    作者有話說:

    第56章

    可是……

    梅雪嫣垂眸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橘毛, 心中的歡喜宛若潮水涌退,瞬間消失。

    過了會,她眨了眨眼, 收回了放在宋溪亭掌心的貓爪。

    之後的幾日, 梅雪嫣的精神並不高漲, 且喜歡自己一個人待著,雖不抗拒宋溪亭抱抱,但也似乎沒了以前的活力。

    宋溪亭讀過梅雪嫣的心,卻見她心裡十分平靜,並沒有什麼異常。

    宋溪亭猜測, 是不是先前夢境的事,對梅雪嫣衝擊太大,以至於她一時半會還沒緩過來,也許應該給她一些時間。

    不過很快, 宋溪亭便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幾日後,靜王府府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程聽身著一襲淡雅白色錦袍, 清俊的面容帶著溫和的笑, 仿若染了三月的春風, 言談間, 舉止大方文雅, 便是隨意握著一個茶杯飲茶的動作, 都能惹得伺候的丫鬟抿唇臉紅。

    程聽向宋溪亭說明著此行的來意, 他臉上的笑意淡了很多。

    「靜王,田大人雖未性命之憂,但重傷在床, 且查不到兇手的半分線索, 此事十分蹊蹺, 或是要靜王您嚴加徹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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