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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4:22:22 作者: 玥玥欲試
    安如意丹唇輕輕一動。

    太子垂眸,目光差不多一直在那沈芝芝身上。

    只是冷的發寒,極為可怕。

    這時,他方才張口,說了那第一句話。

    不是朝著旁人,正是朝著沈芝芝。

    「是麼?」

    聲音要多涼便有多涼。

    安如意心中再度笑了。

    此乃不爭事實,且捉姦成雙,她百口莫辯。

    氣氛降到冰點。

    人人等著聽沈芝芝回答。

    作為萬眾矚目的眾矢之的,芝芝如何不知曉。

    她渾身戰慄,唇瓣顫抖,小臉煞白,早哭成了淚人。

    然,腦子異常清醒。

    她沒急著解釋,適才如此,此時面臨那男人發問,亦是如此。

    她心中清晰明了,自己當下宛若立於懸崖邊緣,只抓著一條搖曳於風中的樹枝,狂風暴雨席捲而來,猛吹猛打,稍不留神,一步之差,她的手便會抓之不住,跌入萬丈深淵,摔個粉身碎骨,令仇者快。

    「呵....」

    對視良久,她沒直接解釋,而是輕笑了一聲。

    那笑夾雜著抽噎與哽咽,自嘲與悲戚,嗓音甜柔。

    旋即便閉上了眼睛,兩行眼淚倏地一下劃落小臉,帶著幾分認命的哭腔,柔弱可憐的不成樣子。

    「妾身卑賤,可任人欺凌;任人糟-蹋;任人污衊;任人輕賤;任人侮辱,任人將莫須有的罪名扣在頭上。因為妾身卑賤,人微言輕,沒人會相信妾身,也沒人會幫妾身說句公道話。妾身不認識他,從未見過此人。他突然闖進禪房,對妾身施-暴......」

    「你!」

    她越說聲音越哽咽,到了最後那幾句眼淚已然如決堤洪水。

    祁越澤頓時傻了,「你不認識我?殿下,她,她胡說八道,她認得草民。他是草民的外室小妾,她...她....她還拿了草民的銀子.....她....她...草民只是以為找到了自己的外室小妾....不知她如今已是.....殿下....殿下明鑑.....草民句句真言....草民...草民....草民的小廝可作證....草民....草民....」

    祁越澤語無倫次,然芝芝只是認命的輕笑,語中帶著軟柔的哭腔。

    「這位公子,你口口生生說認得我,我是你的外室小妾,你和你的外室小妾情濃意濃,那我問你,我姓甚名甚,何年何月何日,出生何處?」

    祁越澤被問的蒙了一下,旋即:

    「你,你叫程....不對,你叫,你叫,你叫沈芝芝....壬子年,五月十六生人,我認識你的第三日,便是你生辰,我為你花了許多銀子,你生在,生在.....」

    他話未及說完,芝芝便搖頭笑了出來,打斷,不是朝著他說,確是朝向了曹公公,帶著軟糯的哭腔,越說眼淚越是簌簌下落。

    「那日我幾人的生辰八字乃曹公公親筆記下,公公可有粗略印象,可否幫我說句公道話......」

    曹興德也被眼下之狀弄得有些許混亂無措,但那小姑娘哭聲中帶著乞求,楚楚可憐,柔弱無助,滿面絕望,被冤之色甚是明顯,讓人瞧著著實心中難受。

    眼下被點到了名字,曹興德自然便應言回憶了一番。

    眼下這位沈奉儀入東宮兩個月不到,尚且未過過生辰,宮中妃嬪眾多,沒過過生辰的曹興德還未曾記住,但正如這小姑娘所言,粗淺印象,他還是有的。

    於是曹興德便立馬回了口,躬身朝著太子稟道:「殿下,沈奉儀今年確是十六歲,壬子年出生不假,但奴才印象中她並非春末夏初生人,而是冬日,二月左右,具體宮中冊上均有記載,錯之不了......」

    曹興德這話一落。

    祁越澤大惑,人頓時傻了。

    不止是他。

    安如意暗地裡驀地攥上了手。

    這個祁越澤,她告訴過他了!

    這個小賤人叫沈芝芝,他怎地反應的那般慢,且怎麼連人生辰也記得不對?

    祁越澤旋即便睜圓眼睛,反應過來,指著芝芝大叫:「不對,不對,不對,殿下,她是個騙子!殿下,她是個騙子,他告訴我的名字與生辰皆為假,想來,想來當時是為了騙錢,方才就近選了個生辰日,她她她,她是個騙子殿下,她,她的每一句話都不可信,都不可信!殿下...殿下!!殿下莫要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她真的是個騙子!!她沒有一句真話!!」

    他越是如此大叫,芝芝越是無聲,越是安靜。

    小姑娘扭過頭去,尖纖雪白的玉手捂住櫻唇,淚如雨下,哭斷衷腸,雙肩不住聳動,只是搖頭悲戚,絕望地哭......

    屋中她人亦是面面相覷。

    一時之間人人困惑。

    正當這時,只見那高座上一直以來半言不語的男人緩緩地旋轉了手中佛珠,纏到了腕上,而後不疾不徐地起了身。

    屋中再度陷入死靜。

    人人的目光皆暗搓搓地投在了太子身上。

    包括不住哭泣,如何也止不住眼淚的芝芝。

    男人一步步向下,一步步靠近,一點點朝著祁越澤走去。

    隨著他漸近,祁越澤渾身戰慄,頭越仰越高,口中之言打顫。

    「殿下,殿下明鑑......她,真是個騙子,騙子.....」

    待到了他跟前,男人從容不迫地低手,抓住了祁越澤一隻肩膀,將他慢慢提起。

    祁越澤起先不明所以,懼怕到了極致,抖如篩糠,直到見得太子這個意欲扶他起身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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