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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璘風承認了，「是，我還沒有謝過四少爺的出手相助，若不是有你提醒，我現在也不可能在這裡和你喝酒了。」

    默然無語了一會兒，任敬終於問道：「那你今天叫我出來，就是想感謝我的嗎？」

    「其實我......」慕璘風忽然想到了自己昨晚上酒醉後喚了一整夜任敬名字的事情，整個人有些不自在，「其實我是想和四少爺交個朋友的。」

    聽了這話，任敬沒什麼反應，只不過這次他總算是把手裡的那壇酒打開了。

    兩人就這樣相對而坐地喝了一會兒酒，任敬才開口道：「你還有其他事情沒有告訴我。」

    慕璘風有些不解：「如果四少爺指的是刺殺任兆鈞這件事的話......」

    「不是，」任敬打斷了他，「我對他的生死並無任何興趣，我指的是你在酒後無意識喚我名字的那件事，昨夜你明明認出我，為什麼還要裝作互不相識的樣子？而且你經常對著我的臉出神，你說你叫的是另一個和我同名同姓的人，但我卻覺得這似乎不能解釋你的行為。」

    慕璘風越聽越尷尬，耳根也有些發熱，最後只得敗下陣來苦笑著搖頭說：「四少爺，可是我的另一個解釋只會更加天馬行空。」

    任敬卻仍牢牢地盯著他：「無所謂，我想聽你解釋。」

    既然他如此堅持，慕璘風也只好把自己和另一個世界的任敬的相遇簡單地告訴了他，「......後來我就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因為我很想念那另一個任敬，所以才會在看到四少爺的時候忍不住出神。」

    「......你喜歡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任敬終於問了一句。

    第80章

    聽到任敬問自己這句話的時候，慕璘風愣了一下，片刻後才苦笑著低下頭喃喃道：「我......我的確喜歡他，說出來不怕四少爺笑話，我們倆其實是兩情相悅。」

    當著任敬的面直白地這麼說，就算是一向都厚臉皮的慕璘風也有些不太好意思，耳根在不知不覺中燒了起來。

    沉默了一下，任敬道：「所以你才會用那種深情的語氣喚我的名字，你確實是把我當成了他。」

    慕璘風頗為尷尬，只能沒話找話：「但其實嚴格來說，他和四少爺您也算是同一個人......」

    天啊，他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聽到這話的任敬果然微微皺了皺眉，「不，我和他不是一個人，顯然你自己也並不認為我和他是同一個人，你只不過是......遇見了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他，把我當作替身而已。」

    「什、不是，我沒有把四少爺當成任何人的替身，我只是、我只是......」慕璘風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只要對上眼前的任敬，他都會覺得自己說再多都是在狡辯。

    任敬也平靜地答道：「沒關係，我不介意，而且若不是因為那另一個我，你也不會生出想與我做朋友的心思吧。」

    他忽然嘆了一聲，帶著點自嘲笑道：「不瞞你說，你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個願意主動接近我的人。」

    聞言，慕璘風心底的某個角落也因為這句話而細微地痛了一下。

    任四少爺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副神情與任敬幾乎別無二致。

    他們都是孑然一身在孤獨中行走的人。

    看著面前一言不發繼續飲酒的任敬，慕璘風頓時有些愧疚。

    他想要接近這個世界的任敬，也並非是因為他本人，而是他始終不由自主地被那張相似的臉給吸引了，只要看到這裡的任四少爺，他就能夠欺騙自己，任敬還在自己身邊。

    儘管他心裡清楚，他們並非同一個人。

    任敬說得沒錯，他好像......真的在無意識中把他當成了那個任敬的替身。

    不知過了多久，慕璘風才啞聲道：「其實，事到如今，我突然就有些後悔了。」

    任敬沒看他，只是垂眼展望著月色下的市井景象：「或許你選擇留在另一個世界的話，等到時間久了也會覺得後悔。」

    「是啊......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慕璘風苦笑道，「不管是哪個世界，我都有自己無法拋下的人，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他們孤獨一人。」

    在另一個世界裡，他會擔心東方九，而一旦回到了自己所處的世界裡後，他又放不下任敬了。

    是不是從一開始他不要去招惹任敬，事情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副讓他左右為難的模樣？

    放下已喝空了的酒罈，任敬淡然道：「多謝你的酒，昨天我幫你付了錢，今日你請我喝酒，咱們兩人以後兩不相欠了。」

    說著他就站了起來，慕璘風只是愣愣地看著他：「四少爺的意思是...？」

    低頭看他，任敬道：「抱歉，但我不想與你結交，這也是我們二人的最後一次見面。」

    慕璘風一時無法理解他的話，又下意識追問了一句：「四少爺到底在說什麼？」

    「你不屬於這裡。」任敬輕聲道，「或者說，自你跳進琵琶江里的那一刻開始，你註定就是要留在另一個世界的，你根本回不來的，這一趟，只不過是讓你圓自己的遺憾罷了。」

    不知道為何，他的身影逐漸變得飄渺起來，聲音也越來越遠，並且慢慢開始變得不像任敬的音色了。聽著聽著，慕璘風忽然福至心靈，依稀想起了自己究竟在哪裡聽到過這個聲音。

    似乎......是當初自己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