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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48:31 作者: 何辜風情
    其實他一直想問了,在他看來這個家裡甚至任敬和顧立群的位置好像是顛倒了一樣,有時候顧立群比任敬更像兒子。

    沉默了一下,任敬才輕聲道:「他確實不算是個好父親,我媽走的時候妙妙還很小,都是我把她帶起來的。但是我媽願意和他在一起就證明他是個好人,或者說,是個能夠治癒我媽的人,我甚至覺得如果當初我媽能堅持久一點,大概就可以活下來了,可惜她最後還是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一關。」

    聽他說罷,慕璘風猶豫了一下才問道:「可你始終是從你媽媽的角度來看的,那你自己呢?你難道就不渴望有一份真正的父愛嗎?」

    畢竟再怎麼說顧立群也和他沒有血緣關係。

    「其實一樣東西,如果你從一開始就沒有的話,那麼以後也不會想要了。」任敬道,「而且,我也不屑要那樣的父愛,那個人其實很自私,他只愛他自己,他絕不可能給我我要的父愛。」

    想想覺得他說得對,確實沒有多少人會像任兆鈞一樣防備自己的親生子女。慕璘風慶幸道:「幸虧他當初沒有大發慈悲認你回去,不然在那種環境裡生存,你估計就真的會變成我以前所知道的那個任四少爺了。」

    只要一想起那個任敬眼神陰沉地盯著自己的樣子,慕璘風就覺得滲得慌,也忽然就理解了為什麼兩個世界裡的任敬會表現得如此不同。

    那個世界的任敬,不被喜歡,不被重視,在家裡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又因為和任兆鈞的其他子女都不同母,便帶著天然的隔閡。於是久而久之,他只能越來越壓抑自己、甚至隱藏自己的存在,這才會變成那副鬼氣森森的樣子。

    這個世界的任敬從未在任家生活過,也不受任兆鈞的影響,這才得以從那種詭異扭曲的生活中脫離出來,變成一個正常人的樣子。

    只要一想到這點,慕璘風就不由得感慨。

    「你那個世界裡的我是什麼樣子的?」任敬也有些好奇。

    慕璘風笑道:「其實我和那個世界的你沒有什麼交集,潛入任家的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見你。雖然只接觸了很短的時間,但是......我也能感覺得出來,那個世界的你很不快樂。」

    任敬輕描淡寫地說:「生活在那種地方的確很難快樂起來。」

    這時候,他忽然感覺到慕璘風轉過身來抱住了自己。

    「還好你沒有和他一樣。」慕璘風喃喃道。

    雖然在知道實情後他對另一個世界的任敬也很憐惜,但只有這樣的任敬才是他真正喜歡的。

    伸手回抱住了他,任敬低聲道:「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他?如果不是因為他提醒了你,也許你就被任兆鈞給害死了,也就沒辦法來到這裡和我相見了。」

    把頭埋在他懷裡,慕璘風悶笑道:「是啊,無論在哪個世界你都是我的救星。」

    這之後任敬就沒再開口了,但是在即將陷入夢鄉的時候,慕璘風還是隱約聽見耳邊傳來任敬輕若嘆息的聲音。

    「你才是我的救星。」

    然後他就沉沉地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慕璘風是被顧立群給搖晃起來的。

    「出事了出事了!你們還睡呢?!趕緊起來啊!」

    揉了揉眼,任敬很快恢復了清明,坐起身時就看見顧立群正一臉焦急地站在床前。

    慕璘風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問道:「老哥,你說什麼呢,這才幾點......出什麼事了啊?難道是家裡著火了?」

    顧立群恨道:「我倒寧願是家裡著火了......那個誰,任家的人一大早就找過來了,現在就在咱們家門口呢,我反正是不敢把他們給請進來,你們去面對吧。」

    一聽這話,兩人馬上就徹底清醒過來了。

    任家的人居然一大早就等在門口?

    不過那個任兆鈞有必要逼得那麼緊嗎?這副架勢簡直就像怕他們連夜搬家了似的。

    「你有沒有開門?」

    顧立群搖搖頭,「當然沒有,我從可視門鈴里看到一群穿著黑西裝的人,領頭的還和我說他們是任家的人,差點沒給我嚇死,換你你敢開門嗎?」

    思索片刻後,任敬才道:「沒開就好,那就讓他們等著吧。」

    聞言,顧立群險些叫起來:「什麼?!你就讓他們那一大群人在這裡面等著?你不怕他們會破門而入嗎?不想見的話起碼也找個理由把人給打發走吧?這樣堵在門口算怎麼回事?」

    任敬卻道:「他們既然來了就不可能輕易地走,至於破門而入,那是違法的,如果他們不怕我們報警的話那就儘管試一下。還有我之所以讓他們等,是因為他們來之前不提前打招呼,既然如此,那等一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若不想等的話他們自己有腿,到時候自然就會回去了。」

    顧立群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於是,任敬和慕璘風便慢悠悠起了床,洗漱完畢又開始做早餐,等到吃完飯後,時間也已經過去快一個小時了。

    直到這時,任敬才走過去把門給打開了。

    門一開,果然看見外面站著一排穿黑西裝的男人,面容看起來都很陌生,大概是保鏢一類的人。

    「您好,我們三少爺想和您談談。」看到任敬出來了,其中一人便走上前去非常客氣地說。

    沒過多久,任延東就從車上下來了,即使他已經極力在忍耐著怒氣,臉色也明顯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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