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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3:00:04 作者: 斯姜
    此時,溫照白已經等在了青毯之上,待蕭星牧下轎,她便朝他伸出手。

    隨後,手中便遞來一抹冷得似冰的柔夷。

    她愣了愣,隨即手掌微收,將他的手握在手心。

    兩人被人群簇擁著來到堂前,朝喜神的方向站定,正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高喝:

    「女皇駕到!」

    尖銳的女聲餘音未止,熱鬧的大堂瞬間靜了下來,賓客們的目光都落在了門口,下跪行禮。

    只有蕭星牧,仍是站在原地,看上去完全沒有轉身的意思。

    溫照白看他一眼,隔著喜帕,她看不出他的情緒,便也跟著沒有動。

    直到女皇走到堂前,溫宰相妻夫行禮讓座,溫照白便也跟著躬身行禮。

    女皇笑著阻止:「皇弟成婚,朕心大喜,便想來看看,各位不必多禮。」

    此言一出,在場的賓客看向蕭星牧以及溫家人的目光也變了,若是一開始只是單純恭賀,此時心中便有了計較。

    陛下將如此寵愛的榮安帝卿嫁入溫家,該是多麼看重且信任溫家啊。

    「哈哈哈哈,還愣著作甚,婚禮繼續啊!」女皇揚聲道。

    眾人如夢初醒,溫宰相連忙對旁邊站著的女使道:「快,繼續。」

    女使也是第一次見女皇,勉強穩住嗓音,連喊出的聲音都比平日清亮許多: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妻夫對拜!」

    拜過堂,溫照白便攜著蕭星牧朝新房而去。

    與此同時,女皇也擺駕回宮了。

    女皇日理萬機,抽空來看一眼小弟成親已是不易,之後的交際自然不在安排之內。

    溫照白兩人進了新房,女使拿著紅棗桂圓等五穀一同入內,念詩撒帳:

    「撒帳上,新人莫得妝模樣,晚間上得合歡床,老僧就把鍾來撞……」

    撒帳歌中不乏一些「葷話」,惹得第一次成婚的溫照白都不禁面紅耳赤,臉頰發熱。

    只覺得這撒帳歌為何這般漫長。

    等到漫長的撒帳歌結束,女使便上前呈上喜秤,溫照白接過喜秤,走到蕭星牧面前。

    不知為何,這一刻,溫照白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像是緊張。

    下意識地,她將手中的喜秤握得更緊了些,抬起手,將喜秤的頭放在喜帕之下。

    明明只需要輕輕一挑便能挑開喜帕,她卻不自覺地用了很大的力氣,像是在上好的黃花梨上雕刻,每一處力都要使得恰到好處,須得小心萬分,但又期待萬分。

    期待最後雕刻出來該是何等驚艷,期待喜帕下的那人又是何種模樣。

    終於,喜帕飛落在鋪滿五穀的喜床上,露出了掩在喜帕之下的絕美面容。

    屋內燈火瑩瑩,畫在男子柔軟白皙的臉頰上,仿佛鍍上了一層融融的金邊,朦朧,卻又格外動人。

    喜帕飛落的那一刻,溫照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心跳落了一拍。

    若不是身旁女使提醒,她恐怕要忘了下一步該做些什麼。

    「女君,該合髻了。」

    她恍然回神,接過女使遞來的剪子,剪斷一縷髮絲。

    合髻乃是男女各取一縷頭髮用綢緞綁在一處,寓意結髮夫妻,恩愛不移。

    溫照白剪完,便見蕭星牧也正好接過剪子,挑出一縷鴉黑的長髮,白玉般的手指,墨黑的髮絲,鑲金的剪刀,「咔嚓」一聲,青絲垂落。

    她的視線跟隨著那雙手,落在盛放斷髮的木盤上,一時忘了收回。

    「女君?」女使忍不住出聲提醒,臉上滿是笑意。

    也不怪新娘子看呆了,她幹這行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標誌的男兒郎,不愧是皇室帝卿,容貌竟這般非凡。

    接收到女使的提醒,溫照白連忙將手中的發放到盤中,看著女使用綢緞將其融為一束。

    髮絲粗細不同,束成一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仿佛天然一體。

    她忍不住轉眸,望向蕭星牧。

    卻見對方神色慵懶,像是渴睡的貓兒。

    她望著想笑,心中緊張也隨之悄然消散,不見蹤影。

    隨著女使一句「禮成」,所有禮儀總算結束。

    女使及伺候的下人紛紛離開新房,只剩下溫照白同蕭星牧一站一坐,相對而立。

    溫照白想起自己是女子,在這個環境下合該主動一點,於是上前道:「榮安帝卿,我現在要去前面敬酒,屋內有提前備好的茶點,您若是餓了,可以吃些東西。若是……困了,您也可以先休息。」

    聞言,對方昂首,凝視她的眸光映在燈光中,莫名有些柔軟。

    不知他是何意,等了許久,溫照白才聽見身前人回了一聲「嗯」。

    聲如蚊蚋,若不是她一直關注著對方,恐怕都聽不見。

    但既然聽見了,她也就放心了:「那帝卿殿下,我……臣便先離開了。」

    第一次尚帝卿,對於這些稱呼,她仍有些不太熟練。

    在等到對方點頭後,溫照白才轉身離開新房。

    關上門的下一瞬,她忍不住捂住了胸口,按捺下從方才開始便有些不規律的心跳。

    雖然不願承認,但她確實,有見色起意的嫌疑。

    罷了,都是她的夫郎了,見色起意也沒什麼好羞恥的。

    她不禁笑了笑,而後邁步朝前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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