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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2:25:58 作者: 黑蕁
    喬薇薇沒吱聲,主要是不知道說什麼。

    伏嵐所說所做,讓喬薇薇有點明白了,她親近聖殿,也並不全是為了苟活與名利,她好像真的是想做些什麼的。

    不過她知道伏楓忌憚她,所以不敢輕易冒頭,每次都只是嘴上說說。

    伏楓就不同了,伏楓只在意握在手中的權利,他驕奢作風的背後藏著貴族們的利益輸送,他想拉攏更多貴族,貴族手中有兵,貴族手中有權,只有將這些人聯合起來才能更好對抗聖殿,他並不太在意民眾的死活。

    為了轉移伏嵐的注意力,喬薇薇把話題扯到了別的地方去。

    他們的車隊出了皇城,走上山路,地勢越來越高的時候,從車窗外眺望外面,便可以看見大片綠色的林海和裸露在外的山……更遠的地方,還能依稀看見一點白,那是很遠很遠的地方,伏嵐說,那是終年不化的雪山,天都城就在那個方向。

    她攥著喬薇薇的手,跟她講那片林子中都有什麼樣的樹與花,說她第一次來王都的時候,就想在這片林子裡建一座小木屋。

    慢慢的,車隊停了下來,他們要修整一下了。

    喬薇薇從車上跳下來,遙遙看了一眼前面的一色的白,又從伏楓與杜安鳴的身上略過,然後轉身想去最末尾找香林,拿自己的行李來。

    她肚子有點餓了,現在還不到開飯的時間,她得找點吃的墊墊。

    變故也就是在這一瞬間發生的。

    一夥兒穿著青灰色衣衫的蒙面人從地勢更高的地方跳了下來,殺了他們一個猝不及防。

    訓練有素的皇家軍隊第一時間就將前面的皇帝陛下和高官貴族給重重保護了起來,可事發突然,後面的守衛力量就不是那麼嚴密了,伏嵐作為伏楓的姐姐,馬上就成了那些人的目標。

    喬薇薇只聽後面幾步遠的地方一聲驚呼,剛才說要下車透透氣的伏嵐就被一個身強體壯的匪徒給挾持了去。

    喬薇薇心中一跳,也不顧不上什麼行李了,轉身朝後奔去,悄悄摸出了袖中的短劍。

    那人是有兩把刷子在身上的,尤其當他沉聲對周圍兩人下令之後,身邊幾人立馬包抄了過來,伏嵐的脖子已經流出了紅,他們竟是不打算留她的活口。

    喬薇薇這幅身體嬌軟沒什麼內力傍身,以至於許多攻擊的招數由她做來效果都大打折扣,她試圖偷襲突擊進他們的防守,成功了,但也受傷了。

    那挾持了伏嵐的人沒想到她一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有這麼大的能耐,在差點被她一劍封喉之後,眸中殺意迸射而出,鬆開伏嵐,轉身對向她來。

    喬薇薇也受傷了,後背被刀劃了一道,衣衫破開,流出了血,疼痛讓她無暇應付三個人的同時圍攻,慢慢退到了山路邊緣。

    在獵獵的風聲裡面,她朝山崖的下面看去,發現了一棵長在崖上的粗樹。

    於是在對方將她逼至死路的下一秒,她毫不猶豫,自己縱身跳了下去。

    跳下去之前,她聽見了伏嵐的一聲驚呼。

    喬薇薇伸手,想要抓住那棵樹做緩衝,可是下一秒,一襲白衣略過,摟住了她的腰。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喬薇薇的身體被壓上一個重量,失手錯過了那棵大樹,朝下面墜落而去。

    喬薇薇:「……」

    風聲從她耳邊呼嘯而過,喬薇薇轉身去看那人面容,山下肆意的風吹掉了他白色的蒙面兜帽,露出了後面的臉。

    喬薇薇早就留意到了,騎馬坐在神司位置上的那個人是假冒的,真正的宋淮青穿著普通的聖徒白袍走在後面的隊伍里。

    這人看著冷冰冰的,什麼都不願意說,也什麼都不承認,可是他還是來救她了。

    不過喬薇薇卻沒能笑出來,因為男人的口中溢出一道鮮紅的血,慢慢染透了白衣和她的臉,可他還是沉著臉,運起內功,在高崖上努力做下緩衝。

    「噗通」一聲,在這樣的急速墜落中,他們一同摔進了山下幽邃的泉水,冰涼的泉水浸著喬薇薇的傷口,讓她疼得齜牙咧嘴。

    不過從掉落到滾落,最後再到掉進水裡,她一直被好好的護著,沒有被碎石砸到。

    喬薇薇忍著疼掙扎著從水裡出來,低頭再去看,那穿著白衣的人已經沉去了水底。

    ……

    夜晚降臨,宋淮青才終於清醒過來。

    他慢慢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了黑夜中一簇跳躍的火光。

    與他隔著一簇火光的距離,女孩子的外袍盡退,輕紗衣袍被掛起慢慢的烤著,她只穿了一件粉紅色的抹胸裙,圓潤的肩頭在紅色的火光下可愛誘人。

    宋淮青深吸一口氣,撐著胳膊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挪開眼,抬頭遙望山野星空與消失在星河邊際的出路,終於承認了,在又一次本能與理智的較量中,他再次輸了。

    那不該出現的南線急報給他惹了些小麻煩,是他徇私了,所以這麻煩也必須他自己來解決,短短几天奔赴邊境再回程的路上,那自始至終不曾痊癒過的內傷加重,這種情況下,他不該跳下來,再次動用內功。

    宋淮青遙望星空,眼眸慢慢冷寂。

    誰也沒必要否認,哪怕是聖主也得承認,他們都有私慾。

    可他身為無垢者,自從被選中的那一天起,就必定要與欲望抗爭,以往的無數次,他都贏了,錢、權,甚至是已經逝去的親情,皆無法牽動他,因為他曾立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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