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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2:25:58 作者: 黑蕁
    但她想,這也沒辦法嘛,她不會呀。

    可她都這麼努力了,等他醒來,肯定得讓他報恩的。

    搬走兩大盆血色污水,在房間中重新燃上香薰,總算沒有那股要命的血腥之氣了。

    而且因為用了藥,他的氣息看上去也沉了些,不像剛才,幾乎停止。

    喬薇薇舒了一口氣,把手放在他的心臟上,感覺到了微弱有序的心跳聲,覺得他應該不會有斷氣的危險了。

    她對男人說:「我可累死了呀,等你醒來,記得報恩啊,你的恩人叫喬薇薇。」

    她「唔」了一聲,補充道:「也不用你做什麼,以身相許就行了,瞧你這狼狽的模樣也不像個有錢的,你要是聽話,以後我可以養你。」

    說完,自己就樂了。

    她轉過身,又從瓶子裡捏出一顆小藥丸,把藥丸磨了三分之一的粉末,然後將剩下大半枚收了起來,將藥粉藏在指甲里,這才退出房間,下樓去了。

    廖春芳一直想著喬薇薇說的話,現在一個時辰已過,她焦灼著,看著病床上的兒子。

    兒子先天不足,斷腿之後身體更加虛弱,剛才又咳出了一口血來,看得她揪心不已。

    廖琦見娘又露出了那種難過的表情,苦笑了一聲,握住她的手道:「娘,兒子早就是這副模樣了,您怎麼還沒適應,還皺眉呢,你最怕老了,皺眉要變老的。」

    廖春芳氣得一邊掉眼淚一邊就要伸手掐他,叫他不要胡說八道,可看他那副虛弱的模樣,又怎麼都下不去手,廖春芳只道:「我遲早要縫上你這張嘴。」

    廖琦苦笑。

    就憑他這副破爛身子,現在也就只能眨眨眼,動動嘴皮子了,他娘要是把嘴都給縫上,他恐怕就真與死人無異了。

    廖琦還想再安慰她兩句,卻在這時,外面的門被人敲響了。

    廖春芳用帕子摁了摁眼角,以為是送藥的丫鬟來了,就道:「進來。」

    大門被從外面推開,送藥的小丫頭端著藥碗,身後跟著喬薇薇和給廖琦治病的大夫。

    廖春芳剛剛被兒子說的了那樣的話,心裡憋悶,著急想抓一根救命稻草在手裡,見喬薇薇終於過來了,便急急道:「你到底有什麼法子,快點給他看看!」

    喬薇薇攔住端藥的小丫頭,笑道:「廖媽媽,咱們提前說好,我若能救你兒子,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我的債務一筆勾銷,你不僅不能再讓我給你接客,還要幫我除掉賤籍。」

    廖春芳能平穩在這臨州城經營最大的妓院,那必不是有錢就行的,否則男主想要鋪開情報網,也不會選在這裡,廖春芳有這個本事。

    廖春芳心裡還是不信,但是她不會把話說死,她看著喬薇薇,要看她怎麼做。

    喬薇薇後退一步,招招手,讓小丫頭端來藥。

    她之所以能這麼肯定這藥能治廖琦,是因為原本劇情里,廖琦就是被這藥給救了,但那時,是席風把藥拿出來的。

    從那之後,廖春芳就是他的人了,有了廖春芳這春風樓的老闆幫襯,席風的情報網更是如魚得水。

    醫治廖琦的大夫道:「這藥是喬小姐在廚房用自己的方子煎的……我行醫幾十年,沒見過這樣的方子,但裡面的藥於公子的病情都有好處,也無相剋之處,廖夫人不妨試一試。」

    廖淑芳警惕道:「你都沒給我兒子診脈,怎麼知道要開什麼藥?」

    喬薇薇故作驚訝:「可我見過他呀,這還看不出來麼?」

    廖淑芳心裡打鼓,喬薇薇只在剛來那天見了廖琦一面,那就能看透她兒子的病麼?

    但她信任的大夫說這藥沒問題,大不了就是依然沒用。

    廖淑芳咬牙道:「你過來。」

    小丫頭依然過去,服侍廖琦喝藥,喬薇薇笑眯眯的看著。

    她根本不懂醫術,倒是原主在山中的時候讀過奶娘給的醫書,知道怎麼分辨藥材,她在廚房抓的藥只是滋補用的,只不過這方子出自喬家重金買來的醫書中,市井尋不到罷了。

    這都是她的掩飾,她主要是把那粉末餵給廖琦。

    廖琦長到這麼大,幾乎是從藥里泡大的,所以他喝苦藥,連眉頭都不眨一下。

    廖琦喝了藥,又歇下了,廖春芳這才得空與喬薇薇好好聊一聊。

    她揮退了小丫頭和大夫,帶著喬薇薇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

    宋淮青躺在那裡,身體沒了黏污血腥的味道,那股溫暖在他身體中流淌著,流過被腐毒化成碎塊的內臟,流過暴烈陰邪的蛇丹。

    蛇丹與他在體內爭奪,本快要把這具身體耗到枯竭死去,到了這個程度,他們全都兩敗俱傷,內丹中殘存的靈識慢慢消磨殆盡,終於放棄抵抗,開始嘗試與這具沒有被磨死的身體融合。

    身體的主人意識到這邪妖竟想要融進自己的身體,把自己也變成一個怪物,腦中的抗拒再次掀起了反抗的意志。

    但是他的五臟已成膿血,如果不趨附這貪婪淫|邪的造物,這具肉體凡胎必會枯竭而死。

    所以塌上的人扭曲而痛苦,他滾落在地,黑色的鱗片在皮膚上若隱若現,那修長有力的人類雙腿攪在一起,似被敲碎纏繞,變成一條粗壯的蛇尾。

    蛇尾長而蜿蜒,有力而扭曲,其上鱗片均勻,閃著冷硬劇毒的幽光。

    男人的妖瞳中閃過濃烈的自我厭惡,他的十指扣於地上的薄毯,胃中翻攪,吐出濃黑的毒血,血中夾著碎裂的內臟,侵蝕著地上的薄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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