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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2:02:34 作者: 尼莫點1
    「陸騫當然明白獨孤大少的良苦用心。時候不早了, 咱們一道出發吧。」陸騫說罷,做了個請的手勢。

    獨孤珩無奈,只能先行撤離, 臨上船前,忽地假作肚子不適,悄然折返於陸騫帳前。他趁著無人注意便掀開門帘。進屋後, 不見半個人影,但從桌上那一罐滴著露水的新鮮野花來看,大概經自女人之手。

    他並不著急, 悠悠坐在了桌上, 抽出一支色澤艷麗的野生虞美人細細端賞,打算守株待兔。

    沒一會兒,一雙纖纖玉手也掀起了門帘。來人向背對著自己的銀甲將領好奇地喚了一聲,「陸大哥?你怎麼回來了沒去練兵啊?」

    「還真是熟悉而久違的聲音啊。」獨孤珩勾唇一笑, 慢慢轉過身去, 「黛柔嘉,你且看清楚我是誰再說話。我可不是你的什麼陸大哥。」

    女子驚詫地睜大了水盈盈的棕眸, 「獨孤珩......怎麼會是你?」

    「不是站在火盆架後偷偷看著小爺我嗎?我這不就來了, 讓你近距離看個夠。」

    「獨孤少爺,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我明明蒙住了面頰......」女子柔中帶怯地微微頷首。

    「你這雙美麗多情的眼睛,就是化作了灰,我也認識。你可知, 你讓小爺我魂牽夢縈了多久?」孤獨珩起身, 漸漸向黛雲軟靠近, 不懷好意道,「你怎麼還敢回來?陸騫難道沒有告訴你嗎?你現在已經被定北侯列在了死亡名單上。」

    「正是因為深感臨深履薄,在外時刻提心弔膽,奴家才想回幽州來解釋清楚。當然,奴家並沒有與獨孤少爺作對的意思。」這次面對男人的貼近,女子似是接納般並沒有抗拒後退,還示弱地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奴家一個弱女子,在外漂泊一圈才明白,女人在這亂世中要想存活下去有多難。獨孤少爺...在偌大的幽州城只要你想天空下雨,那它就不敢放晴。您有這樣高貴的出身,這樣滔天的權勢,以前還肯紆尊降貴待奴家好......終究是奴家不識好歹了......」

    眼前氣質清愁的女子似乎有回心轉意的跡象。獨孤珩狐疑地盯著對方那雙籠著淡淡水霧的秋瞳,「去年在驛館,你不是跟著裴赴遠走了嗎?後來呢?經歷了些什麼?」其實他是想問難道裴赴遠沒有要了你?你是被他玩弄了、拋棄了明白還是本少爺香了才想回頭的嗎?

    「裴赴遠並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自從奴家知道他追殺過酈公公後,更是對他噁心牴觸。他雖對奴家百般示好,但奴家始終誓死不從。何況他的母親廣陵王妃也並不待見奴家,在他那兒,奴家是日日壓抑,夜夜防備啊。於是,奴家就趁裴赴遠出遠門的時候,偷偷離開了。真的是一路奔波輾轉才回到北方的。」

    黛雲軟始說罷,見獨孤珩臉上仍有疑色,便繼續道,「獨孤少爺莫要以為奴家真就是那種完全見錢眼開、貪圖榮華的女子了。少爺難道忘了嗎?當初遇刺後,你我也曾共患難過。我連您納我入門的好意都拒絕了,難道還會對裴赴遠給的好處動心?其實...在帝京相處的那段時日,獨孤少爺照顧奴家的種種細節,奴家總是會在每個孤燈難眠的深夜裡回味。有一點奴家不想否認,當初不答應做您妾室的很大一個原因,是不想虧欠王家。遭遇刺客那夜,王知彥公子捨生忘死,主動替奴家擋了毒箭,乃我銘記一世的救命恩人。奴家既無法報恩於他,就理當還恩於他的家人。奴家若做了您的妾,不就是瓜分了獨屬於王知蔚小姐的幸福嗎?」

    黛雲軟繞過獨孤珩,斟了一杯茶,遞給男人。她試了拭眼角晶瑩的淚,一如從前,溫柔卻不諂媚。「奴家之前聽陸騫大哥說,獨孤少爺您回幽州後在定北侯面前編造謊言,說是我貪生怕死,出賣了王知彥公子才害他死於亡徒刀下?說真的,奴家並不大願意相信陸大哥的話,所以一直想當面向您求證,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可是陸大哥卻百般阻攔,不肯讓我見您,說您會害我。從遇刺落難到入住國丈爺府上,獨孤少爺一路禮待奴家,關照奴家,從無輕薄之舉,如此溫潤謙謙的公子,又怎麼會是愛而不得就胡編亂造的人呢......奴家知道那日在驛館裡獨孤少爺想要強了我,也是被不懂事的奴家給逼急了,才會情難自已。所以現在想想,奴家也不怪少爺您。因為愛所以才衝動地想要證明愛吧......」

    「柔嘉,你懂事了不少,沒有以前那麼軸了。早這樣的話又何必在外受苦那麼久呢?還有,你可千萬別信了陸騫的那張嘴。他是怕你對我還有情,故而在你面前說盡詆毀我的話,阻礙你我今生相見。」

    獨孤珩徹底貼近了女人。他撫了撫黛雲軟的腦袋,然後不自覺地想要揭下她的面紗。黛雲軟輕巧地用手背抵住了他的手,「還是別摘了。剛才您不是說了嗎,奴家現在還在定北侯的死亡名單上。若他見了我出現在營帳中,恐怕奴家以後想再見獨孤少爺您一面都難。」

    黛雲軟順勢坐在了凳子上,徹底避開了他那雙手。她像一隻單純的林間小鹿一樣不解地仰頭問男人,「若真不是獨孤少爺您因愛生恨,反目成仇才在侯爺面前污衊奴家,那侯爺為何執著地想要殺了奴家呢?」

    「唉,柔嘉,這事兒真不賴我。」獨孤珩也跟著黛雲軟坐在了同一張長凳上。他握住了女子的一雙柔荑,表忠道,「定北侯王勖雖是我岳丈,我不該說他的不是,但他那人就這樣,慣會遷怒人的。知彥兄是他養了二十多年的嫡親兒子,能力又不差,早被寄予厚望。你雖沒有背叛知彥兄,可知彥兄到底是因為你而直接死亡的。定北侯惱怒責怪你,也是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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