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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2:02:34 作者: 尼莫點1
「娘子您消消氣,一切事在人為嘛。你可是帝京第一花魁,紅豆書寓的頭牌啊,若瞧不慣燕娘子惺惺作態的模樣,還擊回去不就好了?她已經落敗給你一次了,何愁不能讓她再輸第二次?」花菲安慰著,忽然拍了拍腦門,「哎喲,光顧著跟娘子你說話了,我還得去取錢呢,索媽媽可在碼頭上等著我呢。」
「唉等一下,花菲姐姐。我剛找媽媽,就是想問一下,房鴻渡房少卿後天生辰,有沒有送帖子來請咱們的姑娘過去奉客啊?」
花菲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想來是願君多採擷的人會去吧,故此沒我們什麼信兒了。娘子還不知道吧,願君多採擷慣會在達官貴人面前吹枕頭風的,只若有她們的姑娘在,就撒嬌發嗲,不准花客喚我們陪游。」
索花嬛咬咬牙,握拳隱忍,「好了,不耽誤你了,花菲姐姐你去忙吧。」
她說罷正準備回房,龜公匆匆跑來打招呼,「娘子,上次的那幾個江南書商又來了,您要去招待嗎?」龜公也有些納悶,這索花嬛已經接待這批江南商賈三四次了,她不是自詡清高只接待官胄的嗎?
翌日,從長河灣遙遙望去,浮靄起蒼葭,翠巒映霞雲。裴赴遠坐在馬車內,掀起車簾,望了會兒遠處的山峰,又轉頭凝視起了隔壁女扮男裝的黛雲軟,微笑道,「你看外頭綿延起伏的山巒,像不像你恢復女兒裝時畫的遠山眉?」
黛雲軟身子掠過他,將腦袋探出車窗觀望。一縷女兒家獨有的馨甜體香,被男子無意間吸入鼻尖。
「帝京附近的山貌,和甘州大不相同。看起來總是更青翠秀氣些。」黛雲軟重新坐好,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眼中的端方君子剛才已經心神蕩漾。
不一會兒,兩人抵達了長河灣。店家昨兒臨時收到貴客的需求,連夜搭好了戲台子,不少房鴻渡的朋簪發小也陸陸續續到場。壽星公將裴赴遠拉到河景台上,美滋滋問,「抑弦,戲班子是怎麼回事兒?聽說你昨日突發奇想,要給我點戲?」
第48章
「這不是你二十五歲生辰到了嗎?你我自幼年就相識, 既是髮小,又是同窗, 如此同袍之情, 為你請個戲班子怎麼了?」
「我知道你素來大方。可關鍵是,方才我在後台瞅了一眼,除了梨園街請來的鶴唳坊名角兒, 另外還有一支咿咿呀呀的戲班子也在,店家說這是帝京一些浙商府上蓄養的越戲藝人,是你臨時請來的。作為壽星公, 我又聽不懂,你何故白白賣自己面子請他們來?」
裴赴遠唇瓣含笑,卻笑而不答, 仿佛眼睛望去的方向就已經是答案了。
房鴻渡從眼前男人深邃的眼底看到了黛雲軟的倒影, 當即瞭然道,「我聽嘉璿說,這遠山公子也是江南人,今天這齣戲, 莫不是借花獻佛點給她的?」
房鴻渡本來十分想問裴赴遠, 究竟知不知道遠山公子是個小女娘。現在瞅著兄弟看人家那眼神,答案瞬間不攻自破。他只得心底暗嘆一句可惜, 如此藝高人膽大, 隻身闖江湖的天仙兒, 被這小子給捷足先登了。
不過房鴻渡也承認,他對黛小女娘是獵奇多過歡喜的。原來誤以為她是戴家的庶女時,還發愁納她為妾的話, 戴丞相不會答應呢。畢竟左相府庶女這身份, 配自己右相嫡子的身份著實尷尬。說娶她為正妻吧, 房家人肯定瞧不上她庶出的身份。可是納為小妾的話,戴府這樣的清高門庭,就算是榜下捉婿,賭一把將來,也不會讓女兒做低人一等的妾的。
娶妻著當娶賢,更當娶政治地位,財富實力與自家不相伯仲,互利互惠的。在房鴻渡的詞典里,這裡的「賢」指的是相夫教子,孝順父母,通情達理,不拋頭露面。還能共同抵禦世道風險,鞏固家族所在的階層和地位。而他深諳,自己的好友裴赴遠也是這樣。不然兩人從八歲開始一起偷喝長輩的酒算是都白喝了。
兩架香車玉轝一前一後從城內出發,在蜿蜒盤繞的官道上朝著同一個地方行駛。燕籠月起先沒太在意,直到晚一步抵達了目的地長河樓,款款下車時抬頭一瞅,才發現前車主人竟是索花嬛。她按捺下不悅,命茹兒去搞清燕籠月怎麼來了,然後自己則換上從容自如的溫雅笑臉,穿梭在勛貴子弟間交際周旋。
茹兒因這前些日子火災時「忠心護主」的表現,得了翟媽媽的嘉許,做主將她安排回了燕籠月跟前。燕籠月不好拂了翟媽媽的面子,何況新丫鬟確實沒有茹兒靈活會來事兒,她也就順坡下驢了。
茹兒打探消息消失了好一陣,再出現時靜靜朝燕籠月點頭示意。燕籠月將丫鬟領到無人關注的闌檻旁,秀眉緊擰著,語氣溫吞卻並不友好,「所以索花嬛怎麼也來了?我到哪兒她到哪兒,費盡心思想與我平分秋色,她也配...」
茹兒心思狡黠,當即道,「索花嬛索娘子怎麼能與娘子你相提並論呢?娘子莫要生氣了,若奴婢告訴您索娘子是憑藉什麼蹭進來的,您或許會開懷些。」
燕籠月被吊起了胃口,眼波一轉,「哦?那你倒是好好與我道來啊。」
「奴婢方才打探清楚了,聽說索娘子這些天接待的客人是江南來的蓄賈書商。這些書商呢跟在帝京定居的浙商龔員外又是同鄉朋友。今天房鴻渡房少卿大人搭了個戲台子,請來的戲班子就是龔員外家裡蓄養的越戲優伶。為答謝龔員外的慷慨,房大人便將他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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