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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2:02:34 作者: 尼莫點1
    「真是柳生綿嗎?他真的在白䴉坊吃茶嗎?」甲姑娘擠進了人堆問。

    乙大姐穩住底盤,不讓別人搶占自己前排的好位置,「柳生綿之美堪比城北徐公,絕對是他,錯不了。」

    丙小姐發表己見,「柳生綿雖好看,但我聽說京城第一美男非樓殘雪莫屬。」

    「你認為樓殘雪更好看,跟我們擠什麼擠?」乙大姐不滿道。

    「看美男可益壽。如果說看樓殘雪我可增壽三歲,那看柳生綿多增兩歲也不賴。這樓殘雪跟柳生綿柳郎君日日扈行於大長公主身側,可不是我們尋常能見的。今日既是遇到了,哪裡有忍著不看的道理?」

    「就是就是……」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唯有熱切目光始終盯著二樓窗戶露出的一角背影。

    一旁的黛雲軟看得目瞪口呆,原來那柳生綿兄弟在帝京婦孺間竟有如此擲果盈車之人氣。她以摺扇掩面,避開與這群女人對視,上了二樓雅間。

    柳生綿看門口圍觀者越聚越多,早想走人了。礙於黛遠山遲遲未到,才不敢先行撤退。這下見她總算來了,終於鬆了口氣,想拉著她從後門離開,重新尋個清靜地兒。

    黛雲軟有些不解,被人追隨也是一種肯定啊,為何柳生綿只有一副如避瘟神的模樣?對方解釋道,這些個帝京女子奔放狂熱得很,遇上禮貌獻花的還好說,就怕有人瘋狂擲果,跟圍觀耍猴一樣。上次一個老嫗為表對自己的喜愛,硬是丟了個西瓜給他。熱情過了頭,手勁兒沒控制住,狠狠砸在了他頭上。害他出盡洋相。

    黛雲軟離開前朝窗下一望,果然,問詢而來的婦孺陸續增了好幾倍,早把白䴉坊堵得水泄不通了。

    「誒,跟柳郎君一起喝茶的那位公子好生俊秀啊,他是誰啊?怎麼以前沒見過?」樓下有個眼尖兒的姑娘問道。

    「一襲白衣聞名江湖,該不會是樓殘雪吧?」

    「什麼?樓殘雪也在白䴉坊?」

    「大家快來看啊!京城數一數二的兩位美男樓殘雪跟柳生綿在白䴉坊呢!」

    兩人才在跑堂的引路下去了後院兒,剛推開門就撞見三五個姑娘蹲守在此。大伙兒眼睛發亮,逮獵物般一邊提裙追一邊呼朋引伴,將前門的姑娘們也給招來了。慌亂中,黛雲軟與柳生棉被人群衝散,她暗暗喘氣,以為落單即自由,大家都是為了柳生綿才那麼狂熱追逐,根本不會管她,卻不想仍有部分人盯著她,嘴裡含著什麼「樓殘雪別走」、「樓郎君留步」。

    是認錯人了嗎?黛雲軟來不及多想,躲進一處虛掩著門的民宅內,反身將木門閂好。

    「我看見樓殘雪躲進這戶人家了,咱們就在門口守著,不信他不出來。」

    隱約聽見牆外女子語氣如此執著,黛雲軟心一橫,索性換上了主人家晾曬在院中的齊胸襦裙。企圖以女裝打扮在她們眼皮子底下矇混過去。

    沒一會兒,門被推開了,屋外聚集的女孩們由期待到落空。其中一個上前問,「姑娘,你們家剛剛闖進了人,你沒發現嗎?」

    將頭髮半披半綰的黛雲軟儘量低垂著頭,柔聲道,「哦,剛才是有位郎君進了我家,我父母正在招待他呢。不與各位多說了,家人還等著我出去買些好點兒的茶葉招待那位公子呢.......」

    見沒人認出自己,走出巷弄的黛雲軟如釋重負,頗有劫後餘生之感,難怪起先在白䴉坊柳生綿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黛雲軟走在大街上,心底糾結,接下來是直接回國丈府呢?還是返回白䴉樓等待柳生綿啊?他會再折返嗎?不管了,反正先去買一身男裝再說吧。

    帝京的集市上行人如梭,一派歌舞昇平的祥和之象。士農工商,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摩肩接踵。包籠里的蒸汽,飯館兒里的酒香,綢緞鋪的斑斕,運船盪開的波浪,士紳俠客的闊論,從宏觀到細微,予了她一場層次豐富鮮明的視聽盛宴。

    黛雲軟剛要邁腿進成衣鋪,就見三五緹騎押著囚車從身邊路過,嘴裡還念叨著咱大理寺如何如何……她聽得不真切,但心裡卻忽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黛雲軟遠遠尾隨著那囚車,果然跟到了大理寺的門口。

    她站在石墩後,有些僥倖地期待那個人能突然從大門內走出來……她知道自己守株待兔的做法很蠢,而且裴遠山也從沒明說過自己就是三司官署內的官員,但她明日就要送王知彥的骨灰回幽州了,也許這次就是她餘生離距離他最近的一次了呢...

    蹲守了半日無果,太陽也將要下山了。黛雲軟亦站得有些累了,打算打道回府。她不知道的是,看起來肅穆冰冷的大理寺,內部已經熱火朝天了,大家都在傳官署外站著位面凝鵝脂,絕美脫俗的小娘子。那些進進出出的男人們表面上不苟言笑,甚至讓黛雲軟都有些畏懼,私下裡卻氣氛高漲地探討著她是哪家姑娘,有沒有婚配,今日又是為誰而來?

    時任大理寺少卿的房鴻渡聽得也有些好奇了,他百無聊賴地翻閱著卷宗,忽然對隨從朱三道,「裴世子不是說今日命人送尚書省的文書過來嗎?天都要黑了怎麼還不來?咱們去門口等等吧,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朱三:......你那是為了活動筋骨嗎?

    房鴻渡往大理寺門口挺拔一站,果然見石墩旁有一抹倩麗的身影。本來他還有些不以為意,以為是同僚們將略有姿容的小家碧玉誇大成了燕籠月那般的明艷大美人,出來親眼一睹,果然是天人之姿,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從小生活在帝京,什麼樣的名媛閨秀沒見過沒聽過,竟不知還有此等養在深閨無人識的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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