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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1:58:09 作者: 三酉泉
兩人若不是真沒關係,那就是這小姐受過專門的訓練,定力好著呢。
外人看來不過就是個得罪哪家小姐的倒霉貨郎,被侍衛抓住教訓了一頓,可到底在霍府正門口,老爺子顧忌影響。
「老頭我先把人帶走了,阿夏先緊著主公的吩咐。」
「誒。」懷夏把抱著的娃娃轉到老爺子手裡,粉娃娃絲毫沒意識到危險,還天真的伸著兩截藕節似的小胖手,不認生的要爺爺抱,嘴裡歡快的叫著兩個字。
「爹爹。」
她是貨郎的女兒。
懷夏將人扔到霍府門前,知道老爺子會明白他的意思把人留在手裡,於是繞了一圈去男子家中看看有沒有可以指認身份的證據,沒想到發現了這個意外之喜。
「您老讓冬哥好好審審,有這小女娃在,不怕他自盡。」
他進屋快速搜尋了一番,根本沒有女人居住的痕跡,顯而易見是這貨郎獨自帶著女兒生活,又有哪個父親,會為了某個無力回天的組織,獨留自己的血脈在世呢?
男子急促的喘息著,大有副要背氣過去的架勢,而小女孩還在奮力拍著手,在老爺子懷裡撲騰。
「小女眼盲耳聾,您可憐可憐她。」貨郎身上滲出的血漬透在了衣料上,已然沒有多餘的力氣,暈過去之前,留下這麼句話,求老頭。
老爺子和懷夏對視一眼,皆嘆了口氣。
若早知會連累孩子,由何必去接這些見不得人的活計?
但孩子仿佛是老人家天生的克星,老爺子抱著香香軟軟的小女娃,心中也是有些不忍,傳了廚房送些好消化的點心過來。
「玉小姐,咱先走吧。」不管怎樣,主公還在書房等著,其餘的事情管家出來後自會安排妥當。
懷夏放心的把男子和小姑娘放在門口,領司玉快速穿過外院前廳,那有些軍營里來的人打堆等著霍祁傳喚,一些小廝捧著書盒候在旁邊。
霍府伺候的人向來就不多,沒有誰敢私下議論主子的事,司玉豎著耳朵妄想聽一些瑣事,直到走到內院也沒有得逞。
「夏首領,這...」司玉頓下腳步,匪夷所思的望著兩間雜草叢生的偏廳廂房。
憑著外牆上爬滿的藤蘿和鏽跡斑斑的門栓,就可以預見到裡面的破敗。
任說霍祁再怎麼粗枝大葉,也不會粗糙到會忽略府上這兩間院落,任由它們荒廢,更何況霍祁也不是心事潦草的人。
所以這兩間格格不入的院子才更加的讓人疑惑。
懷夏頭都沒回,但也沒有刻意刁難,勻速走在前頭,溫聲提醒,「玉小姐那些旁門左道的心思,最好收一收。」
若不是主公現在還用得著她,就憑她與那貨郎聯手傳遞消息的動作,就可以直接把二人一塊丟進霍府地牢。
可估摸著她也就是下面辦事的小囉囉,還是要從賣貨郎手裡才能知道是誰在發號施令。
幾個侍女端著玉底繡紋小盆,排成縱隊低頭朝內院主屋走,懷夏側身讓她們先過。
「大姐姐在府上?」司玉見尾短兩個侍女捧著湖藍色的透光紗裙,一瞧便是女子的衣物。
霍府既無長輩也無當家主母,這衣服還能是給誰的?除了她家那位不知道怎麼就入了霍將軍眼的嫡姐,其餘人哪還有資格宿在霍府?
懷夏與領頭的姑姑點頭示意,平靜的回話,「等會玉小姐在將軍面前,可得分清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他心裡誹謗著,就該讓冬哥那個悶葫蘆去接司玉,想必兩人的氣氛會安靜許多。
「我能先去見一見大姐姐嗎?我有事想給她講。」
懷夏語調依然平淡不驚,「將軍的吩咐,是將玉小姐帶到書房。」
等珩姑娘醒之前,就把玉小姐送出霍府。
當然這是後半句,懷夏自然是沒講出口,為著追那個假扮貨郎的男子,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這些侍女應該是去內院伺候珩姑娘起身的。
內院主屋和書房隔的很近,被圈在一個院子裡,中間岔著偏廳,要是去書房的話,得通過花園裡的一個長廊,正對著可以看見主屋。
司玉就是在連廊邊的石子路上,狠狠的摔了一跤,「哎喲」一聲。
懷夏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眸子裡隱約閃爍著幾許鋒利的光芒,幾乎同一時間就毫不憐香惜玉的抓起司玉的後頸,另一隻手去捂她的嘴。
可是已經遲了,主屋的大門「嘎吱」打開。
「司玉?」司星珩清雅氣質如雪似霜,姑姑跟在她身後,等著她選一支稱心的髮簪。
懷夏在那一瞬間就恢復如常,好似剛剛那頭蟄伏的野狼憑空消失了,臉上又漾起標誌性吊兒郎當的表情。
「主公喚玉小姐來問點事,吵醒珩姑娘了?」
司星珩笑起來,笑意很淡,但連眉梢都染上了明媚的醉人溫柔,梨渦里盛著暖陽的餘暉,讓人移不開眼,「這樣啊...」
「大姐姐,我有東西給你看!」司玉感知到懷夏對司星珩截然不同的態度,更加肯定了自己要抓緊這一根稻草的信念。
司星珩上前扶起司玉,拍了拍她膝蓋上的塵土,「怎麼濕成這樣了,來屋裡換身乾淨衣服再去見霍祁吧。」
「成嗎,阿夏?」
懷夏哪裡說得出反駁的話,只能目送著看似親昵的二人走進屋子,他一個男子也不方便跟著進去,於是斜瞄了一眼伺候洗漱的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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