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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1:58:09 作者: 三酉泉
    司星珩從襟中拿出疊好的方帕,比劃了一下。

    霍祁便低下頭,任由她擦拭著臉頰上的血漬。

    「這位是司星將軍的小女?」他剛不巧地看見司星冥上前阻止女孩,兩人的姓氏一挑明,自然不難猜。

    「不知芳齡多少?」知子莫若父,可汗心中有些知道了兒子打的算盤。

    可惜多說無益,霍祁上場的那一刻,勝敗就十分明了。

    大王子連契戎的秘術都使出來了,卻被霍祁輕而易舉的破解,他只求能保下兒子的一條命便可。

    司星冥眼角下垂,有些生冷無情的疏離感,鎮定的回道:「小女尚未及笄,勞可汗掛念。」

    第30章 受降

    可汗瞧著司星冥緊張的口氣, 倒也沒再多追問什麼,帶著可敦和使團還算鎮定的走到台邊。

    下屬快速撿拾起癱軟在角落裡的大王子,朝宮外退去。

    原本對大王子招搖的外表有幾分傾慕的世家小姐, 都厭惡的啐了聲。

    能對女眷下手的,再好的皮囊有什麼用?

    大王子趴在蠻漢背上, 眼前一片花白,依舊不甘心的質問出聲, 「父汗, 此事就這麼草率的了結了?」

    「可那女孩能讓霍祁護著, 明明就是...」

    他口氣生硬, 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於是伸手想去扯開衣襟,卻發現手臂毛孔里,正在絲絲的往外滲著血。

    可汗目光一改之前的唯諾, 朝大王子射.去,幾近是要洞穿他的想法,手掌揚起又被可敦按下。

    「還是速速將他送去治傷吧。」

    大王子在這樣的氛圍下嗆回了聲, 嵌著下唇餘光飄向可敦。

    可敦心裡念著兒子的傷,可也怨他剛才不知輕重的莽撞, 語氣中隱有嚴厲, 「可汗自有打算,你如此任性行事, 就枉顧我們這趟京城之行了。」

    若不是大王子事先毫不與他們商量, 現如今也不會打亂計劃變得如此被動。

    要等下一次能順理成章引開霍祁的時機, 不知到何時去了。

    「若他不走, 我們就給個機會逼他離開。」可汗寒著臉, 眼光像鷹爪子一樣鋒利, 一副勢在必行的模樣。

    他為這事籌備了十幾年,臨到節骨眼上,他不容許有絲毫的差錯。

    可敦優雅的邁著步子跟在身後,略帶愁容,「其實我們也不必非要這時候...」

    「你說什麼?」可汗斜鄙了一眼,盡力壓制住躥升的火氣,「當年若不是你無能,何至於此?」

    可汗不再看這優柔寡斷的母子倆,心中早有成算,他睨著親侍,問道:「當時失蹤的斷頭.屍,找到人了嗎?」

    親侍惶恐的搖頭,可奇怪的是往日喜怒不定的可汗並沒有罰他。

    安排好大王子的醫官後,反倒出乎意料的鑽進一家破舊的客棧,穿上了不起眼的漢人衣裳。

    「走,去看看我那侍奉二主的情痴姐姐。」

    一行人唯恐有那不長眼的小尾巴,於是隨時留意著街邊四散的人群,兜了好幾圈後才跟在車隊後面依次出城。

    ——

    宮裡這場規模恢弘的鬧劇慢慢落下帷幕,憂心驚懼的小囉囉們平緩了心神,拂袖起身回了位。

    而宮外也不知什麼緣故,熙攘著聚集了一大批人在城門外。

    金陵城牆堅河寬,雄厚的財力將其鍛造成宏偉的奇觀,交錯,黃瓦蓋頂,主城門前面並排著三根石柱。

    每根都十幾米高,柱身雕刻著兩條浮金的四爪巨龍,一上一下的盤繞升騰,象徵著京城皇權的神聖。

    每年都有走投無路的歹人企圖刮壁取金,得一些錢財當做逃命錢,可觸碰之後輕則痴傻,重則瘋癲的不識舊物。

    有傳言說,當年皇帝為了爭搶先皇的寵妃白菁,命人效仿烽火戲諸侯的昏君之舉,連夜修建這三根城柱以博一笑。

    皇帝屠戮前朝宮廷數萬人,與先皇相關的人和物都被消抹乾淨,唯獨留下白菁,寵愛有加,驕縱非凡。

    民間津津樂道,當年白菁與前朝和親的時候,身上或許就帶著疆域的魅蠱之術,這才勾.引的君王不早朝。

    大臣們焦急如焚,奏章十有八九,都是關於處決妖后的進言,可皇帝卻時時沉浸在她的溫柔鄉里。

    直到皇長姐給皇帝慶生,皇帝將一位舞女帶回宮中。

    不多久,白菁便在宮中鬱鬱寡歡,最終自盡而亡。

    但百姓們哪知宮裡的天下大事,還將白菁攥寫成話本里的痴情女子,不畏世俗的眼光,二嫁追愛,只是沒想到結局竟是被辜負了。

    所以她把對負心皇帝的怨念封在這幾根柱子裡,日復一日的喧叫著恨意,報復著受皇天庇佑的眷侶。

    曾經有好幾對早已生兒育女的恩愛夫妻,就是進城門時不小心挨著了神柱,以致落到死別的下場,著實邪乎的令人咂舌。

    可不知今日有什麼奇觀,讓平常對這裡避之如鼠的安分良民都圍在城門前。

    守城小兵聽著城下的喧鬧,心燥的往下望去,便聽見一聲渾厚的男聲大喊大叫。

    「那是誰啊?」

    三根石柱頂端被放上三顆血淋淋的人頭,血跡滑落凝在柱上,早已乾涸,也不聞腥味。

    列兵一屁股跌坐在地,臉色煞白的夾起纓槍,收回視線沿途去找守將。

    他們十二個時辰換一次班,昨夜城外毫無異動,根本無人知曉這些晦物是什麼時辰落到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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