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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1:58:09 作者: 三酉泉
    霍祁臉色微變,他擋下暗器並不難,只是事發突然,身旁的司星珩必是重傷。

    但不待霍祁有所動作,司星珩反身雙手搭在他肩膀上,攀壓著他摔到地上。

    撐地的一瞬間霍祁翻身擋在司星珩身上,手掌穩穩的墊在她頭下。

    「哧!」

    暗器快速擦過霍祁大臂,釘入身後的樹樁上,只剩下一個晃動的尾綴。

    巨大的後坐力和手臂上傳來的鑽心疼痛讓霍祁快速伸手按壓住胳膊,卻沒見一絲血珠滲出來。

    「暗器有毒。」

    霍祁將腰間的絲絛扯下來,綁在傷口上方,打橫將司星珩抱起,朝樹林裡縱去,懷夏留在窄口處斷後。

    「我自己走。」司星珩纏住他脖子,儘量減少他大臂的負重,卻不敢用力掙扎。

    剛才還毫無動靜的傷口,此時沁出的鮮紅濕透了緊縛的綢帶。

    司星珩從小看著司星冥舞刀弄槍,其實她並不是真正害怕流血的場面,只是這傷在他身上,她總有些異樣的心痛。

    「疼吧?」她從懷裡掏出絹帕,上面還有新繡好長弓,只是她繡工並不好,彎彎扭扭的看不出個形狀。

    雖是一次性繡了好多張,卻沒有一張能體面的拿出手送給他。

    她將絹帕對疊兩下,覆在霍祁傷口上。

    霍祁笑著搖搖頭,暗器的毒素正在逐漸擴散,整個手臂都有一些刺痛的酥麻。

    他從腰間別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停下身子靠在矮石邊。

    抖了抖身子便將懷裡的司星珩換了個方向,側身靠在他肩頭。

    「別看。」

    霍祁拿起傷口上的絹帕,擦拭刀刃後揣到懷裡。

    司星珩把臉往裡面靠了靠,緊閉著雙眼,急促滾燙的呼吸噴灑在霍祁喉結上,從上而下的顫起一層酥麻。

    霍祁手上的動作一頓。

    「阿珩,別怕。」

    ——

    這頭京城內空氣凌冽,寒意刺骨,天地染為一體的白色,沉凝如畫,顯得蒼茫而蕭瑟。

    風未定,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自北而來,滾動的車輪碾碎了地上的冰雪,最終停在了一家簡陋的客棧門口。

    小二坐在店門口打著算盤,心想著這冷天住店的客人可少了許多,一抬眼見門口停了輛風塵僕僕的馬車,扯個笑臉便上去迎客。

    寒風微拂,車簾被吹開一角,一位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子下了馬車,快步鑽進店裡。

    女子始終沒摘下兜帽,四處打量了一圈,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小二合上灌風的大門,躬身上前:「姑娘是吃飯還是住店?」

    「這裡我包了。」女子丟了個銀元給小二,「別讓人打擾。」

    小二接過銀元,殷勤的領著路上了二樓,把人祖宗似的送到房間裡。

    要知道,那銀元,買下整個小店都是綽綽有餘哩。

    小二將手上的破毛巾往肩上一甩,貓著身子走出屋去,小心翼翼的闔起門。

    門剛一合攏,女子緊貼在門上候了一分鐘,聽著門外半晌沒動靜,想必那小二確實是個做生意的本分人,她臉色一緩,轉頭抿著嘴呆坐在床上。

    隨著呼吸變得沉重,女子無可奈何的取下兜帽,露出司玉的樣子來。

    她闔眼揉著太陽穴,感覺腦子裡像是有根釘子在緊繃的神經上不斷敲擊,她一邊揉捏著床邊的掛飾,撥戎著吊絮,一邊輕捋著額前的碎發,房間裡只剩下她微弱的呼吸聲。

    一晌過後,被風拍的搖搖欲墜的木窗開了個縫隙,徹骨的寒風魚貫而入,順勢滑進來一個男子。

    「事辦妥了嗎?」男子踱步到她面前,慢條斯理的坐在她對面,沖她一笑。

    司玉扭過頭不看他,「小妹呢?」

    「你乖乖替主人辦事,你的小妹自然會事事順遂。」說著他搭上女子的手腕,見脈象又是有些不穩,嘆道:「瞧瞧你這身子,廢了多少好藥材了,總不見好。」

    「我得見小妹一面。」司玉緊緊的攥著雙手,倔強的瞪著男子。

    「玉兒,別賭氣。」男子眉眼一貫含笑,但司玉知道他並不是一個與人和善的角色,「京城裡的事會給阿特,你只需全力配合他便是。」

    「來咯—」小二快步上樓的踏步聲混著他拖長的尾音遠遠的傳來,側肘撞開門後,把幾樣現炒的小菜依次擺在桌上,最後是一盅蓮子銀耳湯,隨後又吊兒郎當的夾著托盤低著頭矗在一旁。

    幾道家常的小菜,司玉現在沒心情吃。

    男子簡單吩咐了幾句,丟下一袋錢幣就走了,「你今日便好生歇息。」

    司玉悶聲點了點頭,見小二仍守在門口,不耐煩的打發走。

    小二這才抬起頭,「小的便是主人派來的阿特。」

    他取下頭上戴著的頭巾,舔了舔有些乾涸的嘴唇,低眉順眼的模樣讓司玉大吃一驚。

    「怎麼是你?」

    第10章 初設殺局

    霍祁捏著刀刃穩穩的落在暗器擦破的地方。

    傷口被二次割開,肌肉被刀尖撕破的聲音在司星珩耳邊綻開,刺的她一顫。

    這才短短几分鐘,刀口下便透出濃郁的紫黑色,可見毒性之強。

    粘稠的烏血浸流了出來,霍祁垂著眼帘,只皺了皺眉頭,骨節卻越發青白,雲淡風輕的挑出嵌在手臂里的碎屑。

    天還沒有亮足,灰青色的邊際線層層疊上了金黃,從中又透出溫潤的粉色,司星珩被晃地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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