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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1:58:09 作者: 三酉泉
回房後司星冥眼見著侯爺走出院落,仔細的合上窗,終是忍不住,膝蓋一軟便攤在床邊,倔強的淚珠不受控制的垂落下來。
「夫人,小姐會沒事的,沒事的。」丫鬟碧丘的聲音越來越低,便如她們眼中,逐漸流逝的希望。
天蒙蒙亮的時候,司星珩便清醒過來。
她慌張的一縮身子,感受到僵硬的四肢隨之一暖,血液開始回流。
司星珩低頭打量著自己,瑩白色的塑腰裙,及腰的長髮只攏了個不著花飾的墮馬髻。
這是她自己的身子!
司星珩眼角一滯,細細的看著周圍的布置。
母親趴在她的床前睡得並不安穩,原本被逼迫送給司玉的丫鬟也無恙的陪在自己身邊。
她心裡隱隱的生出一個荒謬的想法。
難不成…回到了兩年前?
世間會有如此荒謬的事情嗎?
「醒了?」司星冥察覺到床上的動靜,迷瞪的睜開眼,見司星珩正若有所思的模樣,心中一喜。
好幾個國手神醫都下了最後通牒,沒想到女兒孱弱的身子竟能自己扛過來,她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這次出征前,定是得給你辦個宴席沖沖喜。」
司星珩心中一緊,此刻她腦子無比清醒。
她記得那次宴席上有個外府的庶妹找上她,稱自己第一次來侯府迷了路,央求司星珩帶她去湖心島。
司星珩路過塔樓時腳上打滑,還不等站穩,便莫名其妙的跌到樓下,至此便摔壞了腦子,許多事都不記得了。
上一世她多傻啊,在湖心亭那個倒霉地方,上當兩次。
母親帶著擔憂被聖上催著領兵去了邊境,不到一個月便傳回殉國的噩耗。
此時父親便迫不得已的挑了個「乖順」的旁支小女,過繼到府上名為幫襯。
但是現在看來,司玉這個時而庶女,時而旁系的小妹,早就攀搭上她父親了。
「夫人。」門外驟然響起一聲清冷的男聲,司星珩對這個聲音太過熟悉,但是不敢表露出來。
司星冥和碧丘對視了一眼,上前開門。
霍祁身影修長,僅用一根白玉簪將墨發束起,臉如雕刻般英氣分明,濃密的睫毛在眼下墜出一片陰影,深黑的瞳色像是一團攪不散的墨。
司星冥接過他手上罕見的人參,道了聲謝。
沒等司星珩出聲,霍祁早已轉身,寬鬆的素白長袍映著皎潔的月光,廣袖及地,沒驚動任何一個人。
「後日咱便辦個小宴,看看我那夫君要唱什麼大戲!」司星冥一邊囑咐碧丘去煨煮參湯,一邊清理著侯府里盤根錯節的關係。
酬軍之日近在眼前,她得為阿珩打點好一切。
她絕不容許誰在她眼皮子底下欺負了阿珩。
——
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司星珩每日在名貴藥材的浸泡下好了個七七八八。
她自己估計著,許是老天讓她回兩年前,就是她命不該絕。
宴席就定在府上。
這座府邸是司星冥祖上一直傳承的老宅,古樸而沉穩。
亭台樓閣間繪著各種花鳥圖,綴著翠綠盎然的碧竹和奇形怪狀的石頭,堆砌在一起突兀嶙峋,氣勢不凡。
小宴上的賓客司星珩多數認識,大半是公府侯府的世子小姐們,還有她母親提攜的一些寒門武將。
司星珩想不通,為何她母親死後,這些如此親近之人,都想要衝著她踩上幾腳,恨不得把她踩進土裡?
時辰尚早,年輕一輩都不願在廳里聽長輩們說教,便單獨給他們在假山邊上隔了個席面。
未嫁人的小姐們人前都掛著一縷薄如蟬翼的粉紗,吟詩作對的品著點心。
說到起興的地方,幾個人桌子一拼,便在上面作了些畫,只是朦朦朧朧的輕紗讓人瞧不真切。
司星珩領著碧丘踱向女賓席時,都被前來一睹女眷芳顏的世子哥們擠開。
許是她穿的過於素雅,連一些侍從都敢蠻橫的瞪她們兩眼。
司星珩索性退到一邊,等這些紈絝子弟們飽夠了眼福,她才抬腳挪步。
不料一個眼生的侍衛對著她一攔,十分不客氣,「珩小姐,裡面已經坐滿了,麻煩您前往別處落座。」
司星珩分明看見裡面還有座位,而且哪還有客人將主人攔在門外的道理?
裡面兩個嬌滴滴的小姐從正在作的畫中抬起頭,不耐煩的冷笑道:「這一圈都是身份高貴的郡主小姐們,那病秧子進來,豈不是擾了興致?」
原來不是她腦子摔壞了大夥才欺負她,是她摔一下之後,把這些腌臢事給忘記了。
司星珩執意上前,可好幾年唯唯諾諾的性子,讓她說不出什麼辯駁的漂亮話。
侍衛一抬手狠狠的向司星珩推去,絲毫不顧忌其身份。
「啊——」
一隻手搶先鉗住侍衛的脖頸,只聽他扯破喉嚨的驚叫一聲。
竟是在一瞬間被卸掉了肩膀的關節。
「這是誰領來的奴才?」霍祁衝著席內揚眉。
他白衣絲履,墨發垂落腰間,清俊的玉顏帶著笑意,一幅畫似的,帶著端雅的君子氣息。
那些只會逞口舌之快的女子們哪見過這場面,倏然間靜默無聲。
「那你主子又是誰?」
見沒人回話,霍祁淡然掐住侍衛的後頸,漫不經心的蹲下身子,縛著侍衛的上身將他的頭壓入刺骨涼的湖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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