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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1:55:37 作者: 柳下秋
「就他呀,」回憶完畢後,他挑了挑眉,嗤笑道,「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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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班委
李鶴晚聽了笑著附和道:
「是呀,不怎麼樣。」
所以你跟他一個樣。
紀逢逍琢磨出他話里的譏諷,反口回擊:「所以你也不怎麼樣——上輩子。」
對方的笑意凝了起來,那表情不像是要發火,但稍顯憋悶。
李鶴晚頓了頓,心裡把對方和明揚劃了等號,再轉頭看人,臉色就怎麼都平靜不了,冷腔冷調地說:「紀逢逍,我希望你別和他一個下場。」
但對方卻不以為意地說:「李鶴晚,我看你是腦袋不清醒,如果我們不是宿主,沒有用慕值為卡牌製造事故的權利,那麼卡牌的結局根本不會這麼糟糕。」
「這一點,你和我上一世應該都清楚。」
紀逢逍的音色是富有磁性的好聽,像演奏著低音旋律且吊著尾韻的薩克斯。但那話傳進耳中是格外的刺耳。李鶴晚咬緊嘴唇,一言不發。
的確,遊戲終究只是遊戲,儘管對決的尾聲讓他痛快,但也改變不了上一世明揚在傷害過他之後依舊過得稱心如意的後續。人生是一出充滿矛盾的話本,因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或許是一個悖論,所以又出現了「禍害遺千年」的說法,但覺得這話也不完全對,就又說「蒼天有眼」,可也不完全適用。
於是打算想開的人先是自欺欺人地不去糾結,久而久之等傷疤慢慢地淡,就勉強稱作不痛,漸漸感到喜悅;不打算想開的人則拿痛苦下注做著情緒的豪賭,在明里暗裡地咒恨間等待一個結果,萬一仇人真得了大報應,先前的痛苦便在一瞬間化作翻倍的快樂,風險不低,但回報也相應的高。
紀逢逍突然覺得自己的話說過頭了,既傷到了對方,也刺痛了自己。他改口道:
「而且我說你前任不怎麼樣,是說他藏著掖著的不亮堂也不厚道。」
李鶴晚鼻尖皺了皺,似乎因為費解而對他的話起了點興趣。
「俗話不是說『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嘛,」紀逢逍跟他扯天扯地,「他這樣瞞來瞞去的也沒什麼意思,不如跟我學,大家互相都知根知底,想走的自然會走,要留的也不輕易離開,穩定高效多好。」
李鶴晚覺得對方好像在講什麼地獄笑話。
他以一副「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的表情盯著對方,默默喊了聲他的名字。
「你長得真的挺人模人樣的。」
他緩緩從牙縫間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紀逢逍可惜自己不是天生會勸人的性格,氣量也不大,氣氛沒緩解,被對方這麼扇了一句後自己反而沒掛住面兒,又反問說:
「你不養啊?」
對方沒回他,臉上是一個眼神都不想給的寡淡。
紀逢逍稍微驚訝了片刻,不知怎的覺得自己一高個子在對方面前氣勢唰地矮了半截,心裡嘀咕了一陣,又退一步問:
「那獵物呢?你難道連自己釣到的獵物也沒收編過?」
紀逢逍把著重新開始的人生在情場裡恣意妄為,雖說沒付出過多少真心,但卻換來了不操心的樂趣,他覺得這是筆划算的交易,上一輩子不懂,這一輩子才覺出放浪的滋味是說不出的好。
他不信李鶴晚不明白這個道理,又察覺到對方長他一截的氣勢消失了,就認定他是裝模作樣的假清高,背地裡說不定比自己風流。
那李鶴晚風流起來是什麼樣子的?
他是欲迎還拒的那一掛,還是任人擺布?疼的時候會咬緊唇齒還是浪喘微吟?他愛流淚嗎?還是吊著那雙含春的眼眸居高臨下地看你?他鼻樑上的蝴蝶會不會在情動處飛舞起來,停在你心上,虛情假意地說一句「喜歡」?
他就著這個偽命題,腦海里閃過一連串子虛烏有的偽畫面,再去看李鶴晚,都不禁帶上了香港舊時代風月片的濾鏡。
李鶴晚並不知道旁邊的青年在臆想他。他此刻既沒有裝模作樣,也不覺得自己有清高的資格,他只是在聽了對方的話後對自己產生了一點厭棄。
「我對獵物沒有感情。」
他淡淡地回答,眼底的厭棄又增添一分。
他覺得把獵物釣到手後再找藉口拋棄對方的行為和同時交往多個對象的行為比起來,也不見得有多良善。
但僥倖他做好了今生不走情路的準備,且時刻提醒自己做人自私的重要性,因此能及時調節好這種偶然出現的負罪感。
兩個人此時已走到教學樓上了樓梯。
李鶴晚看了眼手機,見馬上要上課了,就稍微加快了腳步,走在了紀逢逍前頭,漸漸與對方拉開了三、四個身位的距離。
走在後面的紀逢逍想了想他說的話,在對方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忽然開口:
「真的一點也沒有嗎?」
走到教室門口的青年停下腳步。
紀逢逍見他嘴唇動了動,說了句話,然後神色平靜地走進了教室。
上課的鈴聲正好在他說話的時候響起,把那話音蓋過。
紀逢逍什麼都沒聽到。
中午下課後,輔導員把大家留了下來,說是之前的班長因為轉系去學了理科,現在班上要選新的人替代職位,又加之近來系裡事情多怕只選班長不夠,還要選個副的,就叫大家先討論一下現場舉手報名,後面再匿名投票來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