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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1:54:16 作者: 草履
至於婚後在這一天給一天的錢,那更是賀關純扯淡。
樓家家大業大,表面功夫做好,剩下的東西怎麼樣沒人管。
大家現在全都知道樓冬藏和一個男人結婚,且在這裡和他一起生活,這就夠了。
售後服務?
在這一天打一天錢?
想多了。
只是賀關給自己在這裡安身找個理由,順帶不讓樓冬藏起疑而已。
賀關總結道:「以後我們就是家人了,我會照顧好你的,不然沒錢賺。」
樓冬藏:「……」
賀關:「哎,你吃早飯沒?」
樓冬藏:「沒有。」
賀關側過身看向他:「我是不是問錯了?我應該問你多久沒吃過飯了。我看這好像沒保姆。」
樓冬藏:「兩天。剛被辭退。」
賀關:「……哦。」
兩天沒吃飯,水應該是喝了,聲音有點虛弱。
此時賀關才仔細打量他。
這麼說,樓冬藏才剛瞎沒多久,一個多月不超過兩個月。
書里說過,他的第一個保姆,也就是他的奶娘在他失明後不到月余就自己離開,第二個保姆被揪出來處理掉,更是只花了一個星期。
總時長不到兩個月。
經歷兩個月的眼盲生活,樓冬藏現在面目發烏,輪廓分明,更顯得刀削斧刻,陰影濃重,一股揮之不去的病氣。
賀關姿態非常隨意,很快適應了家主人的身份,說:「餓了就往你左手邊摸摸,有盒芝士蛋糕,能墊墊肚子。」
「我準備睡覺,一會兒起了再做飯。也別擔心我下毒,畢竟你死了我也不好交差,五千萬還是很多的,夠買我五天良心。」
他把手枕在腦袋底下,最終還是選擇仰面朝上睡:「蚝油瓶子右邊是一小瓶水,噎著了就喝點,別喝太多,冰著胃怕你竄稀。」
沙發還是大的好,能隨便滾。
他說完這句,滾進沙發里,舒舒服服找了個角落,再也沒出聲。
樓冬藏:「……」
樓冬藏在這段時間裡聽力好了很多。
他能聽得出賀關的呼吸頻率略微放慢、呼吸聲變輕。
是真的睡著了。
這裡很久沒有人來過,也很久沒有打開過門。
即使打開門,他也感受不到光亮。
明明他的眼睛什麼問題也沒有,但就是看不到了。
他已經經歷過摔東西、砸東西的階段,現在右手手心還有玻璃劃傷留下的白色疤痕。
他的下屬沒有一個來問過他的情況。
他的奶娘、也是他的保姆,說要待在他身邊,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樓冬藏很有錢。
他的錢很多。
所以保姆離開時,他罕見地問了。
話出口時,他立刻後悔。
他不該問。
保姆說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得走了,保重。
明明錢留不住人。
可為什麼這人會為了錢留下?
樓冬藏把頭轉向沙發的方向,動了動手,去摸賀關說的芝士蛋糕。
他確實很餓,保姆走之後,雖然沒把家裡的食物帶走,但都是半成品,或者生食。
樓冬藏沒有吃甜食的習慣。
可他也不會做飯。
他的人生規劃里,沒有要學會做飯這一說。
他左手食指的指甲蓋在昨天的切菜里崩飛了半截,不知道現在砧板上還有沒有血跡。
樓冬藏摸到膠帶,把它撕開,掀開蛋糕的蓋子。
蛋糕在這個季節有些微涼,但非常柔軟,撕起來毫不費力。
他吃了一口,軟彈的蛋糕體在唇舌間化開,很快從食管滑下,第一反應是好吃。
這種甜食以前會這麼甜香撲鼻嗎?稍微又帶點酸奶味。
他不知道。
因為在形形色色的宴會上,他從來沒有碰過那些甜點。
他當時想,一定會很膩。
樓冬藏幾分鐘內解決掉一個蛋糕,果然噎到了點,於是又去拿水。
因為賀關告訴過他位置,所以能很地打開。
水很甘甜。
他這幾天喝的都是生水,家裡沒有電,燒不了熱水,相比之下,之前咽下去的生水讓他幻覺般地胃痛。
樓冬藏把喝空的水瓶放下,安靜地在微涼的風裡坐了一會兒,覺得頭痛好了些,最終沒有發作,起身上樓。
雖然開了門他也看不見,但久違地吹到了風。
賀關醒來時,客廳除了他自己空無一人。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發覺胳膊酸痛,小腿肚發漲。
這具身體實在太弱了,不鍛鍊。
白斬雞一個。
賀關揉了揉胳膊,一看表已經下午一點多,開始把買來的東西轉移到廚房。
這裡只有樓冬藏住,加上保姆也才兩個人,冰箱裡東西不多。
半顆西蘭花蔫頭耷腦,幾根黃了的蔥撒在地上,冷凍區的肉只有一塊豬肉。
砧板上有條死魚。
賀關仔細觀察了魚身上的血。
不是魚的。
現在溫度低,所以魚沒有臭味,只是一點點腥。
賀關把不能吃的東西都扔進超市給的袋子裡,擦了擦廚房的浮灰。
挺乾淨,兩天沒用而已。
他接著把買來的肉放進冷凍區,飲料擺好,速食分分類,調料和油放到檯面上。一些雜糧米麵和水直接放進料理台下面的柜子里,方便拿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