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不是她的家

    「亦舒，那麼一個大包袱，裝的是什麼？」他深沉的目光，在嫩白色落地窗簾掩蓋的角落裡，微微停頓。

    「這個嗎？」她微微讓開身體，指著自己的包袱。

    他不置可否的點頭，頎長的腿，往裡邁幾步。跟著她在大包袱前停下。

    果然和喬嬸說的沒兩樣，包袱大到有點可疑。

    「一些我喜歡的東西。」她很隨性的回答，沒什麼不自然。

    「打開給我看看。」他想知道，這小妮子都喜歡些什麼。

    嗯？

    亦舒撐大眼，警惕的瞪著他。

    她防備又不失天真的樣子，讓乙蕭不由得失笑：「沒關係，我不會和你搶。」

    亦舒凝視著他好一會，心底卻飛快的權衡起來。

    從她進入這個房子起，她喜歡的東西都是乙蕭買的，確實，她沒什麼好提防他的。

    思忖到這，她嬌小的身子蹲下來，開始動手解包袱的帶子。

    他俯著身子，饒有興致的看著那顆小頭顱。

    一會，神秘的包袱被打開。

    亂七八糟……

    這是他唯一可以想到的詞語。

    果然還是小孩子。

    沒有清潔意識……

    「這是你上次你讓張武帶你去挑的衣服？」他看著包袱里，被塞得滿是皺痕的水藍色t恤。

    「嗯。」她索性盤腿坐在地板上。

    「麵包？」乙蕭一向沉著的臉，變了變。這到底是塞了多久了？連綠色的霉都長出來了。

    這小妮子，到底在做什麼？

    「長霉了……」亦舒好可惜的盯著看，不再把它往包袱里塞。

    「倒霉熊？」一大疊光碟「噼里啪啦」掉落在地板上，他有些迷惑，「你不是很喜歡嗎？為什麼不放在柜子里？」

    「放在這裡更好！」她又是順手把光碟撿起來一骨碌全塞了進去。

    越來越亂……

    乙蕭有些哭笑不得。

    「我讓喬嬸過來幫你把這些東西都歸原位放好。」他站起身來，悠閒的開口。

    小朋友從小要養成整潔的習慣……

    「不要！」出乎意料，她的反應有些強烈。皺眉，很不高興的封住袋口，纖瘦的身子緊緊抱住它，仿佛她抱著的是什麼稀釋寶貝。

    乙蕭覺得自己看不穿這個小不點的心思。

    「告訴我為什麼。」他蹲下來，誘導性的開口，嗓音很沉，讓人莫名的有種安心的感覺。

    「哪天我要走了，背著它就可以走，不用收拾，很方便！」以前在白家的時候常常被趕走，每次都沒有給她時間讓她收拾東西，以至於很多天她都沒衣服可以換，沒東西可以吃。

    所以，現在她要早一手準備。

    走？

    乙蕭的下頷，繃得緊緊的。

    「誰說你要走？」既然他成了監護人，那麼，他就有責任一直照顧她。

    離家出走，在他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總有一天要走的。」亦舒訕訕的聳肩，天真的神情，突生了幾分落寞，「這又不是我的家。」

    她，從來就沒有家的歸屬感，不管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