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23-09-14 00:28:54 作者: 魔法幻情
第五章
袁崇煥,祖籍廣東東莞,字元素,號自如。(。純文字)「煥」,是火光,是明亮顯赫、光彩輝煌的意思;「素」是直率的質樸,是自然的本『性』。他大火熊熊般的一生,我行我素的『性』格,揮灑自如的作風,的確是人如其名。他有巨大的勇氣,和敵人作戰的勇氣,道德上的勇氣。他沖天的幹勁,執拗的蠻勁,剛烈的狠勁,在當時猥瑣萎靡的明末朝廷中,加倍的顯得突出。他的『性』格像是一柄鋒銳絕倫、精剛無儔的寶劍。當清和昇平的時日,懸在壁上,不免會中夜自嘯,躍出劍匣。在天昏地暗的『亂』世,則屠龍殺虎之後,終於寸寸斷折。他轟轟烈烈的戰鬥,但每一場戰鬥,都是在一步步走向不可避免的悲劇結局。
他少年時便以「豪士」自許,喜歡旅行。他中了舉人後再考進士,多次落第,每次上北京應試,總是乘機遊歷,幾乎踏遍了半個中國。最喜歡和好朋友通宵不睡的談天說地,談話的內容往往涉及兵戈戰陣之事。他為人慷慨,富於膽略,喜歡和人談論軍事,遇到年老退伍的軍官士卒,總是向他們詢問邊疆上的軍事情況,在年輕時候就有志於去辦理邊疆事務。
明朝制度,每三年考一次進士,會試在二月初九開始,十五結束。三月初一廷試。袁崇煥於萬曆四十七年在北京參加廷試而中進士。楊鎬於該年二月誓師遼陽,三月間四路喪師。新中進士和大戰潰敗這兩件事在同一個時候發生,袁崇煥這個向來關心邊防的新進士一喜一憂,心情一定很複雜。他那時在京城,當然聽到不少遼東戰事的消息。他中進士後,被分派到福建邵武去做知縣。天啟二年,他到北京述職。他平日是很喜歡高談闊論的,在北京和友人談話時,發表了一些對遼東軍事的見解,很是中肯,引起了御史侯恂的注意,便向朝廷保薦他有軍事才能,於是獲升為兵部職方司主事。
袁崇煥任兵部主事不久,王化貞大軍在廣寧覆沒,滿朝驚惶失措。於是北京宣布**,進入緊急狀態。就在這京師中人心惶惶的時候,袁崇煥騎了一匹馬,孤身一人出關去考察。兵部中忽然不見了袁主事,大家十分驚訝,家人也不知他到了哪裡。不久他回到北京,向上司詳細報告關上形勢,宣稱:「只要給我兵馬糧餉,我一人足可守得住山海關。」 醫道官途:婦產科5
朝廷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便升他為兵備僉事,派他去助守山海關。袁崇煥到後,當即大張旗鼓、雷厲風行的進行築城,立了規格:城牆高三丈二尺,城雉再高六尺,城牆牆址廣三丈,派祖大壽等督工。袁崇煥與將士同甘共苦,善待百姓,當他們是家人父兄一般,所以築城時人人盡力。次年完工,城高牆厚,成為關外的重鎮。這座城牆是袁崇煥一生功業的基礎。這座城牆把滿清重兵擋在山海關外達二十一年之久,如果不是吳三桂把清兵引進關來,不知道還要阻擋多少年。
滿清於天啟六年正月大舉渡遼河攻寧遠,兵十三萬。二十三日攻抵寧遠。袁崇煥和大將滿桂、副將左輔、朱梅,參將祖大壽、何可綱等,集將士誓死守城。袁崇煥刺出自己鮮血,寫成文告,讓將士傳閱,更向士卒下拜,激以忠義。全軍上下在他的激勵下人人熱血沸騰,決心死戰。
努爾哈赤大舉攻城。成千成萬的辮子兵衝到了城邊,突然之間,城頭舉起千千萬萬火把,矢石如雨般投下城去。戰事越來越激烈,寧遠四周十餘里的城牆牆腳已被挖得千孔百瘡,眼看城破在即,袁崇煥不能再泰然自若了,親自搬石來堵塞缺口,連受了兩次傷。部將勸他保重。他厲聲道:「寧遠雖只區區一城,但與中國的存亡有關。寧遠要是不守,數年之後,咱們的父母兄弟都成為韃子的奴隸了。我若膽小怕死,就算僥倖保得一命,又有甚麼樂趣?」撕下戰袍來裹了左臂的傷口又戰。將士在他的榜樣之下,人人奮勇,終於堵上了缺口。
二十五日清兵又猛攻,袁崇煥督將士死戰。清太祖努爾哈赤也受了傷。血戰三日,清兵損失慘重,終於不得不下令退兵.努爾哈赤對諸貝勒說:「我自二十五歲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為甚麼單是寧遠一城就打不下來?」心中十分惱怒。此後傷勢一直未愈,七月間到清河溫泉療養,派人去召大福晉來,同回瀋陽,在離瀋陽四十里處逝世,年六十八歲。努爾哈赤一生只打了這一個大敗仗。清人從此對袁崇煥十分敬畏。努爾哈赤死後,第八子皇太極接位。
天啟七年五月,皇太極親率兩黃旗、兩白旗精兵,進攻遼西諸城堡,攻陷明方大凌河、小凌河兩個要塞,隨即進攻寧遠的外圍要塞錦州。錦州城中放西洋大炮,又放火炮、火彈和矢石,清兵受創極重。攻到天明時,皇太極見支持不住了,只得退兵,退到小凌河紮營,等候各路兵馬集中整編。皇太極整理好了部隊,轉而去攻寧遠。滿桂率領明軍在城南二里列陣,城牆下環列槍炮。明軍野戰終於打不過清軍,於是退入城中據守。這場大戰打得十分慘烈,城壕中填滿了兩方軍士的死屍。守軍又以葡萄牙大炮轟擊,擊碎清方大營帳一座及皇太極的白龍旗,殺傷清兵不少。皇太極見部隊損失重大,只得退兵,再攻錦州南面,亦不能拔,將士又遭到不少傷亡.七月,清兵敗回瀋陽。這一役明朝稱為「寧錦大捷」,是明軍對清軍第二次血戰勝利。
天啟七年十一月,升袁崇煥為右都御史、視兵部添注左侍郎事。崇禎元年四月,再升他為兵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督師薊遼、兼督登萊天津軍務。兵部尚書是正二品的大官,所轄的軍區,名義上也擴大到北直隸北部和山東北部沿海。
崇禎二年十月,清兵大舉從西路入犯,首當其衝的是遵化。這次進軍皇太極親自帶兵,集兵十餘萬,知道袁崇煥守在東路,攻打不進,於是由蒙古兵作先導,繞道西路進攻。清軍越三河,略順義,至通州,渡河,進軍牧馬廠,兵勢如風,攻向北京。大同總兵滿桂、宣府總兵侯世祿中途堵截,都被擊潰。滿、侯兩部兵馬退保北京。袁崇煥得到遵化陷落的消息,知局面嚴重,於是兩日兩夜急行軍三百餘里,比清軍早到了二天,駐軍於北京廣渠門外。
袁崇煥一到,崇禎立即召見,大加慰勞,要他奏明對付清兵的方略,賜御饌和貂裘。同時召見的還有滿桂。他解去衣服,將全身累累傷疤給皇帝看,崇禎大為讚嘆。袁崇煥以士馬疲勞,要求入城休息。但崇禎心中頗有疑忌,不許他部隊入城。袁崇煥要求屯兵外城,崇禎也不准,一定要他們在城外野戰。
清兵東攻,一路上勢如破竹,在高密店偵知袁軍已到,都是大驚失『色』,萬萬想不到袁崇煥會來得這樣快。二十日,兩軍在廣渠門外大戰。袁崇煥這時候不能再輕袍緩帶、談笑用兵了,他穿了甲冑,親自上陣督戰。從上午八時打到下午四時,惡鬥八小時,勝負不決。
滿桂率兵五千守德勝門。當時北京軍民在城頭觀戰,但見清兵衝突而西,從城上望下來,如黑雲萬朵,挾迅風而馳,須臾已過。一場激戰,滿桂受傷,血染征袍,五千兵只剩下了三千人。主戰場是在廣渠門。袁崇煥和清兵打到傍晚,清兵終於不支敗退,退了十餘里。袁軍直追殺到運河邊上。皇太極與諸貝勒都說:「十五年來,從未遇到過袁崇煥這樣的勁敵。」於是不敢再『逼』近北京,駐兵在海子、采囿之間。
袁崇煥來援北京時,因十萬火急,只帶了馬軍五千作先頭部隊,其後又到了騎兵四千,廣渠們這場大戰,是以九千兵當十餘萬大軍,其實是勝得十分僥倖的。當時一來袁軍一鼓作氣,奮勇抗敵,二來清軍突然遇到袁軍,心中先已怯了,鬥志不堅。然而崇禎是個十分急躁、毫無韌力的青年,那時還沒滿十九歲,一見袁崇煥按兵不動,登時便不耐煩起來,不住的催他出戰。袁崇煥一再說,要等步兵全軍到達才可進攻,現在只有九千騎兵,和敵兵十餘萬決戰,難求必勝。
不曾想,崇禎卻因此懷疑起來了:「你不肯出戰,到底是甚麼居心?想篡位麼?想脅迫我答應議和麼?你從前不斷和皇太極書信往來,到底有甚麼密謀?你為甚麼一早就料到金兵要從西路來攻北京?」
清兵於十一月二十七日退到南海子,潰敗之後,心中不忿,便在北京郊外大舉燒殺出氣。北京城裡居民的心理是和皇帝一樣的,顧到的只是自己身家『性』命,大家聽信了謠言,說袁崇煥不肯出戰,別有用心。許多人說清兵是他引來的,目的在「脅和」,使皇帝不得不接受他一向所主張的和議。就在這時候,清兵捉到了兩名明官派在城外負責養馬的太監,一個叫楊春,一個叫王成德。皇太極心生一計,派了副將高鴻中、參將鮑承先、寧完我、巴克甚、達海等人監守。俘虜了兩名小小太監,何必要派五名將領來監守?其中當然有計。高、鮑、寧三人是投降滿清的漢人。到得晚上,鮑承先與寧完我二人依照皇太極所授的密計,大聲「耳語」,互相說道:「這次撤兵,並不是我們打了敗仗,那是皇上的妙計。你不見到麼?皇上單獨騎了馬『逼』近敵人,敵人軍中有兩名軍官過來,參見皇上,商量了好久,那兩名軍官就回去了。皇上和袁督師已有密約,大事不久就可成功。」
這兩名太監睡在旁邊,將兩人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十一月三十日,皇太極命守者假意疏忽,讓楊春逃回北京。楊春將聽到的話一五一十的稟報了崇禎。
第二天,十二月初一,崇禎召袁崇煥和祖太壽進宮,問不了幾句,就喝令將袁崇煥逮捕,囚入御牢。袁崇煥蒙冤下獄,朝中群臣大都知他冤枉。內閣大學士周延儒和成基命、吏部尚書王來光都上疏解救。總兵祖大壽上書,願削職為民,為皇帝死戰盡力,以官階贈蔭請贖袁崇煥「罪」。袁崇煥的部屬何之壁率同全家四十餘口,到宮外申請,願意全家入獄,代替袁崇煥出來。崇禎一概不准。崇禎一定很清楚的知道,單憑楊太監從清軍那裡聽來的幾句話,就此判定袁崇煥有罪,那是不能令人信服的。崇禎不肯認錯,不肯承認誤中反間計的愚蠢。殺袁崇煥,並不是心中真的懷疑他叛逆,只不過要隱瞞自己的愚蠢。以永遠的卑鄙來掩飾一時的愚蠢。
袁崇煥的罪名終於確定了,是胡裡胡塗的所謂「謀叛」。
袁崇煥被綁上刑場,劊子手還沒有動手,北京的眾百姓就撲上去搶著咬他的肉,直咬到了內臟。劊子手依照規定,一刀刀的將他身上肌肉割下來。眾百姓圍在旁邊,紛紛叫罵,出錢買他的肉,一錢銀子只能買到一片,買到後咬一口,罵一聲:「漢『奸』!」因為北京城的百姓認定,去年清兵圍城是他故意引來的。
袁崇煥死後,骸骨棄在地下,無人敢去收葬。他有一個姓余的僕人,順德馬江人,半夜裡去偷了骸骨,收葬在廣渠門內的廣東義園。隔一道城牆,廣渠門外的一片廣場之上、城壕之中,便是八個半月之前袁崇煥率領將士大呼酣戰的地方。他拚了『性』命擊退來犯的十倍敵軍,保衛了皇帝和北京城中百姓的『性』命。皇帝和北京城的百姓則將他割成了碎塊。
袁崇煥是我最敬佩的英雄之一,以前我讀《明史》,每當讀到對袁崇煥的記述部分之時,總是會感慨其報國之忠、功業之偉、身世之悲。袁崇煥在我的心裡是真正的英雄,他大才豪氣,籠蓋當世,即使他的缺點,也是英雄式的驚世駭俗。他比小說中虛構的英雄人物,有更多的英雄氣概。他勇敢地奮戰了一場,在歷史上留下了痕跡。他的尊嚴與偉烈,曾經多次震驚過我的靈魂。 醫道官途:婦產科5
我想不到此時常百靈會在我的面前提到這樣一位歷史上的英雄人物。而此時,我才忽然地明白:袁崇煥之所以能夠震驚著後人們的靈魂,其中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的悲情。
屈原、項羽、岳飛。。。。。。他們都是歷史上的悲情人物,所以才更能夠讓人嗟嘆不已。
我做不到像那樣,因為我根本就沒有作為英雄人物最基本的品質:為理想勇於獻出自己的一切。
常百靈在看著我,「你做不到的,是吧?」
我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因為剛才我還沉浸在袁崇煥那悲壯的故事裡。我沒有羞愧的感覺,因為他是英雄,而我卻僅僅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凡人。我搖頭,「是的,我做不到。」
她頓時就笑,「那你還想那麼多幹嘛?」
我苦笑著說:「可是。。。。。。」
她看著我,「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這件事情。」
我頓時驚喜,「哦?那你快說說。」
她淡淡一笑,隨即就說道:「這件事情要解決前面我談到的那些問題,必須是手上掌握著巨大權力的人才可以,一方面那些有問題的官員在強大的權力面前也就只好束手就範,另一方面,巨大的權力可以掌控宣傳機器為需要的輿論導向服務,老百姓也就不會因此而產生誤會。聽說方書記很欣賞你,你完全可以去向方書記匯報此事,只要他出面,這件事情就不叫事情了。」
我苦笑著搖頭道:「這是謠傳。方書記什麼時候欣賞過我了?我和他也就只有兩次在一起,他問了我一些問題,我回答得讓他比較滿意罷了。這難道就叫欣賞?不過你剛才的話很有道理,或許我還真的應該去向他匯報一下此事才行。」
她卻在看著我怪怪地笑,笑得讓我心裡不住發『毛』,「你幹嘛這樣看著我?難道我不可以去找他嗎?你不是說了嗎?只有他才可以把這件事情解決好啊。」
她依然在看著我笑,「你想過沒有?假如你去找他的話,豈不是就把這個難題推到了他的面前了嗎?當然,這件事情你自己拿主意。不過我覺得還是應該提醒你一句:這樣的事情,你千萬不要去對黃省長、林部長講。你想想,假如你對黃省長和林部長講了這件事情,那他們知道了後該怎麼辦呢?管還是不管?這其中的道理前面我已經給你講過了。那麼,既然連黃省長、林部長那裡你都不能去講,方書記那裡呢?你就能夠保證你去給他匯報之後他就一定會出面去管這事?他管了,管下來了,讓老百姓的損失降到最低了,你當然是大功一件。可是,萬一他也覺得為難呢?那你豈不是把麻煩惹到他的身上去了?你想想,那樣的話他會不會在心裡煩你?」
我搖頭道:「方書記不應該是你想像的那種人吧?在我的感覺裡面,他可是一位非常有原則的領導。」
她頓時就笑,「你就真的那麼了解他?他可是省委書記,別說是你,就是我們汪省長都揣摩不透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你呀,還是太理想主義了。不過馮笑,我倒是理解你,因為你是從高校出來的人,在官場上的時間也不是太長,所以內心裏面理想化的東西較多,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不禁苦笑,「你說得對,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現在我明白了,這說一千,道一萬,總之你覺得在這件事情上我唯一應該做的就是裝糊塗,是吧?」
她反問我道:「難道不是嗎?」
這頓飯我們吃了一個多小時,我覺得自己收穫很多,但是卻變得更加茫然——難道我就真的這樣放棄了?真的就忍心看著事情發展到最後不可收拾的地步?
回到家裡後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情。我越想越覺得常百靈的真的變了,我能夠真切地感覺到她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替我著想。
不過我覺得她的想法還是有些過於的極端了,現在想來,這件事情似乎並沒有她所說的那麼嚴重和複雜,至少我可以先給林育講一下此事。林育知道了這件事情也無所謂,我不出去講,她不講出去不就得了?這樣的話我也可以聽聽她的想法。
一直以來我對常百靈還是比較了解的,她這個人雖然脾氣古怪了些,但『性』格上還是非常小心翼翼的。這些年來我們國家金融系統的負責人出事情的不少,她的小心翼翼也是一種必須。我記得她曾經對我講過,她的薪酬也是年薪制,收入很可觀,所以她不想在經濟的問題上犯錯誤。但是她的位子卻又決定了她必然會經常遭受各種誘『惑』,所以唯有時刻保持警醒才是保全自己唯一的辦法。也正因為如此,她的小心翼翼才會成為一種常態,甚至會在不知不覺中被自己的潛意識放大。
但是有一點她提醒我得非常對,那就是讓我不要衝動。她不希望我因此成為一個悲情人物。悲情人物固然會在多年後被人們所認識、理解,但是對於悲情人物本人來講,那可是一場巨大的災難。人的生命是那麼的短暫,而且不可複製,不可推倒重來,一個人一旦經受了那樣的磨難之後,這輩子基本上就完了。下輩子?鬼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下輩子! 醫道官途:婦產科5
所以,現在我已經完全地放棄了原有的想法,而且也明白了理想主義搞不好就會害人害己。這個世界的不公,甚至污穢的東西本來就太多,作為凡人的我對此根本就無能為力。而且常百靈的話裡面似乎還有著一種更深的意思:要想做更多的好事,必須使自己強大起來,必須掌握更大的權力。
或者,我應該再去問一下林育?看看她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畢竟常百靈是金融系統的人,她對非法集資的問題看得比較透徹,但是她不一定也是處理官場上有些事情的高手。
但是我記得林育對我講過,春節期間她會去慰問基層黨支部,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我還是給她打了一個電話。還好的是,她告訴我說她明天就回來了。我說明天晚上去她家裡找她,她很高興,「好啊,我還真不想這大過節的一個人冷冷清清在家裡呢。」
我笑著問她道:「姐,你想吃什麼,明天我給你帶去。」
她說道:「你就買點新鮮的素菜吧,我家裡各種腊味都有。」
我笑道:「倒也是,這天天大魚大肉的,多吃點素菜好。」
估計此時她也很閒,或者也是正在房間裡面休息,因為她並沒有即刻就要掛斷電話的意思。她隨即就柔聲地問我道:「春節期間你也天天在市裡面嗎?」
我回答道:「是啊。就大年三十在家裡吃了頓飯。」
她說:「你老母親和孩子在家,你就不知道把他們接到上江去?你回不了家吃飯,每天能夠讓老人孩子看到你也好啊?」
她的話讓我一下子就又一次地慚愧起來,「是啊。大年三十和家人一起吃了飯,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到市裡面,母親帶著孩子去公墓我也不能陪同,現在,母親已經帶著孩子回老家去了,今天回到家裡,這才忽然感覺到到處都是空落落的。平日裡不覺得,現在才知道這家裡沒有了人,一個人竟然會是這麼孤獨。」
她說:「啊?你一個人在家裡?」
我說:「是的啊,母親帶著孩子回老家去了。我今天白天還在市裡面,晚上約了常百靈吃了個飯,諮詢了她一些事情。有件事情我拿不定主意,所以想等你回來後問問你呢。」
她問我道:「那你在電話上簡單地給我講一下吧,什麼事情?」
我想了想後說道:「等你回來後我當面給你講吧。電話裡面說不清楚。」
她說:「那這樣。明天呢,你在你家裡做好飯,我到你家裡來吃。怎麼樣?」
我很是高興,「好啊。我早些時間從市裡面回來。姐,你喜歡吃我們上江市腊味,是吧?我也就不弄其它的菜了,再做一個白菜煮土豆腐,還做兩樣涼拌菜。你看這樣行不行?」
她笑道:「太好了。最近天天大魚大肉的,真想吃點素菜。」
我們又閒聊了一會兒,然後才互相道別睡下。現在,我的心情特別的好,內心裏面也不再有多少的憂慮,因為我知道,林育一定會幫我解決掉正在面臨著的難題的。
現在,我已經完全地對她形成了一種依賴。
很快地就進入到了睡眠之中,而且一夜無夢。第二天醒來後頓感精神百倍,就連駕駛員小隋也發現了我今天的不同。他看著我說道:「馮市長,您今天看上去神采奕奕的。。。。。。」
我笑著問他道:「前幾天不也這樣嗎?」
他搖頭道:「前幾天沒有今天的精神這樣好。」
我大笑,「小隋,下午我們還是早些回來。對了,你去菜市場幫我買點當季的蔬菜,還有我們上江的土豆腐,就是用膽巴點的豆腐。買好後放到車裡。」
他連聲答應著。
下午的時候我很早就完成了今天的事情。其實今天白天也沒有多少事,主要是去工地上慰問沒有放假的那些建築工人。中午的時候我和他們一起在工地上吃的午餐。當然,這些畫面都被電視台和市裡的報社記者記錄了下來。
下午去廣場上看了一圈,發現這地方更加熱鬧了,抽獎還在進行。市民們終於被這樣的方式吸引了出來,還有不少家庭帶著孩子來到了廣場上。大街上的行人也不少,整座城市終於不再那麼冷清,我眼裡看到的是一幅幅溫暖、祥和的畫面。
下午四點過我就回到了家裡,小隋已經給我買好了菜。他告訴我說:「馮市長,今天運氣好,我買到了一樣好東西。」
我笑著問他道:「什麼好東西?看你這麼高興的樣子。」
他笑著回答我道:「豬血,真正的豬血。」
我一怔,「這是什麼好東西?」
他笑著說道:「我們平日裡吃到的都是用血粉加某些添加劑製成的血旺,像這種真正的豬血根本就吃不到。」
這我倒是聽說過,所以平常我也不大吃那東西。我問他道:「那你這豬血是從市『政府』的食堂搞來的吧?」
他笑道:「馮市長,您真是明察秋毫。這東西除了我們食堂,其它地方哪裡還買得到?」
我即刻就問他道:「那你給錢沒有?」
他回答道:「我給了,人家不收。這豬血也是下面的單位送來的,說是去殺豬的地方專門接來的。」
其實我估計也是這樣,只不過我不想給人我在占食堂的小便宜罷了。這是小事情,但是也應該注意。現在既然他說清楚了是怎麼回事情,那我就沒有必要繼續去多問了。我對他說:「那你也拿點回去吧,讓你父母也嘗嘗這真正的豬血。」
他說:「不用了,今後有機會我專門去給他們買點。」
我笑道:「有了就拿點回去吧,分一半去。就這樣。」
他這才說道:「那好吧。謝謝您。」
我暗暗地一笑:你怎麼反倒感謝起我來了?
也許是我過於地注意這樣的小事情了,但是我心裡知道,對待自己身邊的人就應該從這種細處去讓他們感覺到溫暖。當兩個人的地位相差很大的情況下,細節卻更能夠讓下屬從內心裏面產生感激之情,這也是培養他們忠誠的基礎。
其實小隋從飯堂裡面拿來的豬血不少,下車的時候我分給了他大半。我說:「晚上我有一個朋友到家裡來吃飯,我們兩個人吃不了多少。」
他再次向我道謝,而且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我說道:「馮市長,您看,您把多的都給我了。」
我不再和他多說話,然後讓他幫我把菜提到屋內。他問我:「馮市長,需要我幫您做點什麼嗎?」
我朝他擺手道:「沒事,你回去吧。對了,你等等,從我這裡帶點腊味回去,上江的腊味很不錯的,可以煮來讓你父親下酒。」
他急忙地道:「有呢。上次您不是已經給我們都安排了嗎?辦公廳也給我們準備了一份。」
我這才忽然想了起來,於是也就罷了。
其實我心裡是在想著他弟弟這次幫我的這個忙,總想給他父母表示一下。現在我忽然覺得自己太在意這件事情了也不大好。什麼東西太在意了就會變得刻意,就會讓別人覺得假。
小隋離開後我開始洗菜,也用熱水慢慢洗乾淨臘肉、香腸等。我是學醫的,做這樣的事情很細心,細心得回讓不知道的人以為我有潔癖。
用臘豬腳燉了一鍋蘿蔔,鍋上蒸香腸和其它一些腊味。當鍋里的湯燒滾了後我關小了火,然後去。我沒有一點單純等候人的那種無聊的感覺,反而地,我的內心一直有著一種興奮。
下午五點半的時候林育給我打來了電話,「我忘了問你現在住什麼地方呢。」
我也頓時想起自己忘記告訴她這件事情了,急忙地連聲向她道歉,隨後就把具體的地方告訴了她。
她笑道:「好地方,當初我也差點在那裡買房子。」
隨即她告訴我說駕駛員已經送她回了家,她馬上就自己打車過來。打車?我問她道。她笑著對我說,是打車啊,我不想那麼引人注目。
我心想,她還真是不容易,什麼事情都得考慮到影響的問題。
通完電話後我即刻放下書,然後去到廚房。鍋里的東西都已經熟了,我把蒸好的腊味拿出來涼著一會兒切好裝盤。
隨後燒了一鍋水,裡面只加了點鹽巴和香油,等水燒開後往裡面加入豬血。最後加蔬菜。
林育到我家的時候我剛好做完了最後的那道菜:麻婆豆腐。所有的菜都上桌了,看上去很豐盛,很誘人。
「嚯!真不錯。馮笑,看起來你的手藝不差嘛。」林育進屋後看著桌上的菜說道,即刻伸出手去拿起一片腊味吃了,「嗯,味道不錯。」
我頓時就笑,「姐,你怎麼不洗手呢?這東西可不是我的手藝,我就是把它們煮熟。」
她朝我笑道:「我忘了,你可是當過醫生的人。我去洗手,馬上就去。」
她真的去洗手了,出來後我才去問她,「姐,你給我帶了什麼東西來啊?」
剛才,她進屋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個袋子,然後隨手就將那袋子放到了門口旁邊。當時我急著去迎接她所以就沒有特別去注意那是什麼東西。
她笑著說道:「我前不久去北京的時候給你買的一件皮衣,今天就順便給你帶過來了。你先穿上試試,姐看合不合身。」
我即刻去將那袋子拿起,看了一眼後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姐,這可是arn,知名的義大利品牌。這皮衣起碼得好幾萬塊呢。」
她笑道:「你倒是認得。錢不重要,你穿著好看就行。」
我即刻將裡面的衣服拿出來穿上,她仔細地在打量著我,「嗯,不錯。這種品牌的衣服時尚『性』不夠,但款式和做工絕對都是一流的。你穿在身上也不覺得顯眼。不錯,就好像是專門替你定做的。」
我感激地道:「姐,你這禮物太貴重了。今年我還沒有給你買禮物呢。」
她朝我嫵媚地笑,「你和姐這麼客氣幹嘛?好了,我們吃飯吧,我可餓了。」
我急忙將衣服脫下,放回到袋子裡面,「姐,你想喝酒嗎?」
她笑著對我說道:「喝點紅酒吧。這段時間在基層,天天喝酒。我這個省委組織部長到了鄉下,一樣地要喝酒。沒辦法。」
我頓時就笑,「姐,到了基層,聯繫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喝酒。你不喝肯定是不行的,那就是在工作上走過場了。」
她笑道:「是啊。所以我也就天天喝了。不過這次下鄉去,讓我的感受很深,仿佛自己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哎!一轉眼就老了,鄉下還是以前一樣的景『色』,只不過不像以前那麼窮了。」
我去拿出一瓶紅酒來,用開瓶器打開,同時對她說道:「姐,你千萬別這樣喜歡感慨和懷舊,那樣才會真正變老呢。你現在哪裡老了?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和你現在的樣子完全一樣。」
她頓時就笑,「你真會說話,專門挑姐喜歡聽的說。」
我們的酒杯裡面都倒上了酒,我朝她舉杯,「姐,春節快樂。」
她看著我,「你也快樂。」
我們碰杯,然後一起喝下。她忽然就笑,「馮笑,我怎麼覺得這麼彆扭呢?感覺我們就像是在演電影一樣。」
我想了一下剛才的情景,禁不住也笑,「還真有點像。來,你吃菜。這豬血可是真東西,你嘗嘗。」
她即刻去夾起一坨來吃了,「嗯,味道確實不一樣,很香。」
我也去夾起一坨來吃。鹹鹹的,有著一種特別的香味,就是我小時候吃過的豬血的味道。仔細去看,才發現煮熟了的豬血上面有很多蜂眼狀的小孔,「嗯,這東西真是不錯。現在老百姓想要吃到真正的豬血都不容易了。」
她嘆息著說:「是啊。屠宰場的豬血都拿去制『藥』了,大家平日裡吃到的都是血粉做的。」
我說:「春節後我準備好好整治一下我們上江市的食品安全問題,再這樣下去是不行了。」
她搖頭道:「你別著急,這件事情慢慢來。一切都等你們上江市的『兩會』開過了後再說。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要出任何的『亂』子。在『兩會』之前,你千萬不要去折騰任何的事情,從目前的情況而言,你前面做的已經足夠了。現在你再大張旗鼓地去做某件事情,別人反倒認為你是在作秀,會覺得你很假,從而對你心生反感。」
我霍然醒悟,「姐,你說得對。」
她這才笑著問我道:「你不是說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嗎?你講來我聽聽。」
於是我就把那件事情簡要地給她講述了一遍,包括常百靈的分析,還有我後來的想法。
她開始在聽的時候不住在皺眉,後來,她忽然地睜大了眼睛,然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來看著我,「馮笑,我怎麼忽然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