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023-09-14 00:28:54 作者: 魔法幻情
    盧局長很快就到了。《純文字》看得出來他是跑步上樓的,因為他進入到陳書記辦公室裡面的時候還有些喘。

    陳書記看著他笑,「你這個公安局長,可得加強身體鍛鍊才行。」

    雖然陳書記的話中帶著批評的意味,但是他的目光裡面還是帶著一種滿意的。很顯然,陳書記對盧局長能夠這麼快趕到這裡很滿意。作為下屬,最重要的是態度問題。

    我從茶几處去給盧局長扯了幾張紙,遞給他,「揩揩汗。」

    他連聲向我道謝。  醫道官途:婦產科8

    陳給他泡來了茶。隨即陳迴避了。

    陳書記倒是不著急的樣子,他點上了煙,然後笑眯眯地看著盧局長,「你先喝點水。」

    盧局長喝了一口水,水有些燙,所以他也只是沾了一下唇,隨即他說道:「陳書記,您講吧。沒事。」

    其實我現在也不著急了,這件事情著急也沒有用,關鍵的是得先考慮好下一步行動的步驟。而且從上次的事情後我就已經信任起盧局長來,至少他的職業道德沒有什麼問題。

    陳書記抽完了一支煙,盧局長也喝下了幾口茶。陳書記將菸頭輕輕地放在了煙缸裡面,然後對我說道:「馮市長,你講一下情況吧。」

    我隨即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再次講了一遍。

    盧局長聽完了後頓時也很驚訝,「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陳書記道:「先別說這些,現在是問題是,我們必須儘快地想辦法破案,而且還必須注意保密。馮市長,你說,這件事情怎麼辦才好?」

    我想了想後說道:「陳書記,我覺得應該分步實施。首先,得找一個可靠的人去保護好田中一雄,以免發生意外的情況。就目前而言,田中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一旦他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那樣的話,我們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而且還會影響到大局上的事情。這我就不多說了。其次,要馬上調看田中出事情那天酒店裡面的監控錄像,然後儘快找到那幾個去敲詐田中的人。這件事情必須保密。當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確定後,然後馬上找到這幾個人,然後控制住,再一舉全部抓獲。這件事情的難度在於要保密,不能讓其中一個人漏網。保密特別重要,田中很在乎自己的臉面,這件事情我們做好了的話,今後我們的工作就好做多了。盧局長,所以我們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陳書記點頭道:「我贊同馮市長的這些意見。不過重點還是要放在抓捕罪犯上,不能讓一個人漏網。與此同時還必須注意保密。好了,就這樣吧,馮市長,你和盧局長馬上去安排,有任何的情況馬上向我匯報。」

    我和盧局長起身告辭。出了陳書記的辦公室後我對陳說道:「麻煩你把你們的會議室開一下。我和盧局長談點工作上的事情。」

    盧局長詫異地看著我,我笑著對他說道:「我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我前腳到了這裡,然後你馬上就來了,萬一罪犯派人跟蹤了我呢?」

    他點頭,同時在笑,「馮市長,您考慮得太細了。這一點我這個公安局長都不如您。」

    我朝他擺手道:「事關重大,我們必須做到萬無一失。陳書記的意見很正確,必須保證儘快破案,同時注意保密。」

    進入到市委的小會議室後我讓陳把門替我們關上,然後對盧局長說道:「我們在這裡商量一下。第一件事情,你準備派誰去負責田中的保衛工作?李倩怎麼樣?她以前是武警戰士,可能比較合適。而且她剛到上江市不久,認識她的人並不多。」

    他點頭,「我覺得這樣的安排不錯。」

    然後我又說道:「調看監控錄像的事情你準備怎麼安排?」

    他說:「為了保密,最好是請酒店的保安部長親自把那天的監控錄像資料送到一個地方去,最好是不要送到我們公安局去,以免罪犯警覺。」

    我發現他也習慣了我的細緻,即刻就點頭,「有個地方不錯。」  醫道官途:婦產科8

    他問道:「什麼地方?」

    我笑著說:「電視台。他們那裡的設備應該可以滿足你們需要的技術要求。」

    他點頭道:「嗯。我覺得可以。到時候我給電視台的領導打招呼。不,我親自去。」

    我說:「必須你親自去。然後,你們省廳刑警隊的童瑤真好在我們上江市。我估計犯罪嫌疑人是從省城來的,省城那邊的事情就請童瑤幫忙去控制住那幾個人。田中的秘書明天要回來上班,這好辦,暫時穩住她就是了。」

    他問我道:「李倩的事情怎麼安排呢?萬一田中的秘書看到她後引起了警覺呢?」

    我想了想後說道:「就讓她化妝成樓層的服務員吧,然後私下提醒一下田中,這幾天讓他儘量少出門。對了,你去和田中商量一下,能不能在他房間裡面安裝攝像頭。這也是為了保護他嘛。嗯,這樣,讓李倩就住在他隔壁,也不要化妝服務員什麼的了,就讓她就近監控田中房間的情況,以便隨時對他進行保護。當然,如果還有更好的辦法的話,你自己安排就是了,這方面你是內行。或者你先去和童瑤商量一下後再說。現在她和李倩一起在一家酒店裡面。」

    他問我道:「馮市長,您不去?」

    我說:「我還要和吳部長商量點事情。我已經給童瑤打過電話了。你們先商量,然後再向我匯報你們的計劃吧。還是那句話,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其實我是不想和他一起離開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是怎麼的,最近我做任何事情都很小心了,我感覺自己好像患上了強迫症似的。

    不過我確實是有事情要找吳部長。

    到了吳部長的辦公室後他笑著對我說:「馮市長,你這麼忙,有什麼事情給我打個電話,我過你那裡來就是。」

    我笑著說:「我是去向陳書記匯報工作,所以就順便到你這裡來了。吳部長,我們不用那麼客氣。。。。。。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城建局的那筆款子,我們可能得馬上給人家才是,城建局畢竟是我們的市級部門,他們最近也很困難。柳市長專門來對我講了這件事情,希望我們不要再拖他們的款子,不然市裡面的幾個項目就無法繼續下去了。我覺得倒也是,我們上江市的財政太困難了,如今又是我們城市建設的關鍵時期,所以我們不能因為園區的建設耽誤了其它方面的工作。」

    他點頭,「馮市長,我也贊同你的意見。可是我們園區的帳上好像沒有多少錢了啊。本來我的想法是儘量度過這段時間再說,那樣的話我們的資金也就周轉過來了。銀行的貸款畢竟是要還利息的啊。」

    我頓時就大笑道:「吳部長,你現在簡直就成了『奸』商了嘛。」

    他也笑,隨即問我道:「馮市長,難道我們真的要去貸款嗎?就是貸款的話,這一時之間錢也到不了帳上啊?」

    我說道:「江南集團估計最近要捐五百萬到寺廟的重建上,我們先挪用這筆錢吧。這件事情好辦,即使我岳父知道了這件事情也不會說什麼的。而且寺廟的重建項目本身有鍾經理的那筆錢在那裡放著,不會因為我們的挪用影響到項目的進行。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先從鍾逢的那筆錢裡面拿出五百萬來,到時候江南集團的錢進來後先補上去。這件事情我和鍾逢商量一下就是了。其實吧,問題的關鍵不在於我們挪用了誰的資金,而在於我們不能在不告知別人的情況下私自去挪用。你說是吧吳部長?」

    他笑道:「這倒是。不過馮市長,也只有你才有這個面子啊。那行,這樣的話就太好了。不過馮市長,我們可能還是得好好計劃一下明年開年後的資金問題啊。到時候幾家工廠的車間都建好了,但是我們那時候就得給提供鋼架材料的廠商付帳,拖欠久了人家會鬧事的。」

    我笑著說:「不會鬧事的。拖欠一兩月是很正常的事情嘛。現在是我們資金最困難的時候。置換出來的土地我們馬上進行開發,今後的建設又是我們自己的施工隊伍。材料還得繼續拖款,這些廠家肯定會和我們長期合作的。只要我們分期付款到位就行了。吳部長,你放心,要不了一年,到時候我們手上的資金就相當充裕了。今後我們還要爭取參與上江市的建設,我們要用私企的管理模式來管理我們的集團公司。吳部長,你就等著看好吧。」

    他大笑,「有你馮市長在,我放一百二十個心。」

    隨後我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資金的事情雖然我可以直接去對鍾逢講,但是也必須先和吳部長商量才行,一方面那筆錢是他在主管,另一方面這也涉及到工業園區的項目,挪用資金今後還是需要還一部分利息的。

    其實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向鍾逢開口說這件事情的,不過我想到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何況這件事情不會影響到寺廟的重建工作,所以我還是在猶豫之後就即刻給她打了電話。

    首先向她說明了我們目前遇到的資金困難,然後說了挪用的大致期限,而且也承諾了資金的使用利息。隨後我對她說道:「鍾逢,我覺得很不好意思,不過我主要還是覺得不會因此而耽誤寺廟重建的速度,所以才勉為其難地向你開這個口。」  醫道官途:婦產科8

    她笑著說:「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覺得倒是可以。其實我還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上次提醒我的話,我還不知道要對這筆資金進行管理。那樣的話你們想挪用就挪用了,反正我也不會知道。呵呵!是吧?沒事,我同意,你們用了這筆錢後到時候我簽字就是了。」

    我說:「謝謝你。不過鍾逢,我們還是得按照規矩來,必須我們先給你打個報告,在報告裡面寫明利息什麼的條款,不過利息不能太高啊。和銀行的差不多就行。你簽字後我們再劃款。」

    她笑著說道:「行。你說怎麼的就怎麼的吧。利息就算了,反正那筆錢是我捐出來的,也是用在項目上。你們到時候按時還款就可以了。」

    我在心裡很是感激。其實這件事情最主要的是兩個方面,一是銀行貸款的期限不允許我們等太久,這裡面存在一個有關我面子的事情——如果不及時把這筆錢劃給城管局的話,說不定外邊就有人會傳言說我們是一個皮包公司,然後還會有更難聽的話也可能會出現。關於項目的資金運作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懂得的。其次是工業園區的土地很可能在未來很短的時間內會增值,所以我並不想現在就一下子把太多的土地抵押給銀行。而最為重要的是,我正在想辦法把其中一部分土地從工業用地『性』質轉為商業用地。有一點我看得十分清楚:工業園區周圍的商業會在將來增值幾倍。

    其實我也曾經找過陳書記商量過一件事情,那就是希望以我們工業園區的名義在附近購入土地然後儲備在那裡。不過陳書記反對了我的這個提議,他說,土地儲備在『政府』手上更好。

    而且他還批評了我。他批評我沒有大局觀念,「馮市長,你首先是我們上江市的副市長,然後才是工業園區的管委會主任,你怎麼能夠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而不顧全市的大局呢?你這是思想觀念上的退步。」

    我沒有任何的話說,因為他的批評是正確的。我自己也發現最近似乎太過重視工業園區的事情了,以至於變得有些本末倒置起來。

    不過並不想因為城建局的那幾百萬塊錢而影響到了整個工業園區未來的發展思路,所以才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給鍾逢打了這個電話。

    當然,我在打這個電話前還是想過的,我認為鍾逢會看在我們朋友一場的份上答應我的這個請求的。而從我和她通電話後的結果也確實是這樣。不過我依然對她很是感激,隨後我禁不住就問了她一句:「鍾逢,他,對你好吧?」

    她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我和他都是過來人,當然會相互珍惜了。」

    我頓時就覺得她的話有著一種哀怨,同時也有批評我的意思,我的心裡有些尷尬和慚愧起來,「鍾逢,只要你覺得幸福就好。我祝福你。」

    她在電話的那頭髮出了輕聲的嘆息。

    我急忙掛斷了電話,因為她的那聲嘆息讓我內心的內疚更加地被加重了。

    沒有人知道我內心裏面的那份痛苦。在這個世界上,在我認識並有著密切關係的女人中並不乏溫柔美麗者,其實鍾逢就應該算一個。可是我卻不能答應與她們任何一個人的婚姻。

    從上次我和林育在一起的情況來看,她對我情感上的東西似乎更深厚了。也就是說,我不可能和她立即就斷絕那樣的關係。

    如今的我很後悔,我後悔自己在與趙夢蕾和陳圓共同生活的那些日子裡面的荒唐。可惜的是,我的後悔來得太晚了,是她們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後,我才得以幡然醒悟。並且我在心裡早已經對自己說過:如果今後我還有再次結婚的幾乎的話,決不再像以前那樣背叛自己的婚姻。

    很顯然,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根本就沒有擁有婚姻的資格。

    在心裡嘆息了很久,這才給吳部長打電話,「我已經給鍾經理說好了。麻煩你讓下面的人給她打一份報告,她簽字後就可以劃款了。不需要支付利息,只需要我們按時還款。期限為三個月吧。不,半年。只要不影響寺廟的重建項目就行。」

    他嘆息著說道:「馮市長,還是你厲害啊。再難的事情到了你那裡就變得簡單了。」

    我不禁在心裡苦笑:簡單嗎?你知道我心裡的感受是什麼嗎?不過我嘴裡卻在笑,「得了吧!我哪裡有那麼厲害?」

    他大笑。

    電話剛剛放下,盧局長的電話就進來了,「馮市長,您在辦公室還是在其它什麼地方?」

    我說:「你要當面向我匯報是吧?那你到我辦公室來吧。」

    他說:「那行。我和童警官一起過來。她有事情要對您講。」

    我當然不會說什麼。

    很快地他們就到了,我首先向童瑤道歉,「對不起,事發忽然,只好請你留下來了。」

    她笑著說:「你和我這麼客氣,我反倒覺得不好意思了。這個案子並不大啊?你們怎麼這麼重視?難道就因為受害者是日本人的緣故?」

    我頓時就覺得她有些過於的情緒化了,我笑著回答道:「對。不過這個日本人可不是普通的日本人,他對我們上江市,乃至全省的經濟發展都很重要。這樣對你講吧,這件事情不僅僅涉及到全省經濟發展的問題,更有政治的因素在裡面。所以我們不得不重視。童警官,這件事情不僅僅是我個人希望你幫忙,也是我們上江市公安局,以及上江市委市『政府』請你幫這個忙呢。」

    她笑道:「馮。。。。。馮市長,你和我這樣說話我蠻不習慣的。幫忙沒問題,不過最好還是請盧局長給我們省廳刑警隊講一下為好。因為要調動警力的事情我可說了不算。」

    我問她道:「能夠做到完全地保密嗎?」

    童瑤頓時不悅地道:「馮市長,你怎麼能老是站在你們的角度看問題呢?我們省廳刑警隊的人這點起碼的素質還是有吧?」

    我頓時尷尬在了那裡。

    也許是童瑤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了,她隨即就笑了起來,「當然,你們考慮保密的問題我也是很理解的,這件事情盧局長已經對我講了。我的意思是,像這種發生在你們上江市的案子,如果由我們刑警隊辦理的話,在一般的情況下我不會出什麼問題的,畢竟我們的人與你們這地方沒有多少利益關係。」

    我說道:「可是,這件事情很明顯是省城的人到我們這裡來作的案啊?」

    她說:「像這種敲詐勒索的案件,往往是一個小團體作案。而且這件事情很明顯的是事發偶然。如果不是那個日本人去勾搭那個酒店的客房領班的話,這件事情就不可能發生。所以,這件事情不應該有什麼很深的背景。」

    聽她這樣一講,我頓時也就覺得很有道理了。隨即我就問她道:「那你覺得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為好?」

    她說:「我的想法是這樣的,為了保密,這件事情最好是由我們省廳刑警隊接手去辦。」

    我很是詫異,「為什麼?難道我們市公安局辦案的話就保不了密嗎?」

    童瑤去看了盧局長一眼,盧局長說道:「馮市長,是這樣的。童警官懷疑那兩個參與詐騙的警察是真警察,而且還說不定就是我們上江市的。」

    我一下子就似乎明白了,即刻就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外地來的人要那麼容易進入到田中的房間不應該那麼容易是吧?可是,作為他的秘書,有他房間的房卡也很正常,更何況田中的房間還兼當了臨時辦公室,作為秘書,有房卡就更是一種必然了。」

    童瑤搖頭說道:「作為日本人辦公的地方,你們肯定還是做了必要的保安措施吧?那樣的人要隨便進入可能也不是那麼容易吧?我聽盧局長說了,他們派出了人員暗中在保護這個日本人的,是吧?」

    我點頭。這其實是我對盧局長做出的要求,讓市公安局安排了便衣在酒店裡面暗中對田中進行保護。現在聽童瑤這樣一問,我頓時就覺得可能有問題了,而且說不定那天值班的那位便衣都有嫌疑了。我說:「童警官的懷疑很有道理。那麼,現在最必須要做的就是趕快看哪天的監控錄像,然後儘快確定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如果那兩名警察真的是我們上江市的警察的話,那就先把他們控制起來。」

    這時候盧局長說道:「馮市長,我覺得我們可能是把問題想得太過複雜了。其實這就是一起簡單的敲詐案件。我們馬上確定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然後分別抓捕就是。抓捕的時間確定在明天,等田中的女秘書上班後直接抓捕她,然後對她進行審訊,什麼情況都知道了。」

    我搖頭,「不行。這件事情不能讓其他的人知道。最好的辦法是讓田中的女秘書無聲無息地消失,外人問起就說是她被辭退了或者是自動辭職了。這件事情的難度就在於,我們不要讓更多的人知道此事。所以,我倒是覺得童警官的想法不錯,讓省廳的人來做這件事情更有利於保密。我們不要多說了,你們先去看監控錄像。看了再說。」

    童瑤也笑,「倒也是。我們把簡單問題複雜化了。先看監控錄像才是最重要的。」

    盧局長說:「那行。我馬上去找酒店的保安負責人。」

    隨後他就去了,童瑤留在了我的辦公室裡面。

    她看著我,「你們是不是把這件事情看得太重了?」

    我搖頭說道:「必須要看重啊,這個項目是汪省長和黃省長親自抓的,省委方書記也很重視。童瑤,有時候案子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的政治內容。童瑤,你應該知道,我們是生活在如今這樣一個轉型期的社會之中,各種情況非常複雜,各種利益關係也是交纏在一起的,很多事情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麼單純。」

    她在點頭,「是啊。馮笑,你是不是一直以來都覺得我太簡單了?除了只去考慮案子的事情然後其它什麼事情都不管了?其實不是這樣的。我當然得考慮案件中可能存在著的各種利益關係。馮笑,我倒是覺得你以前一直以來對我講過的一句話很重要,那就是作案動機。在這一點上我發現自己以前的觀點是錯誤的,以前我認為分析作案動機應該是在破案之後的事情,但是後來我反覆在想,對於有些案件來講,或許只有先搞清楚了作案動機之後才更能夠找出案件發展的脈絡。作案動機和搜集證據這兩件事情是不應該截然分開的。」

    我笑道,「本來就是這樣的嘛。」忽然,我似乎就想到了什麼,「童瑤,你,你又發現什麼了?」

    她搖頭,「沒有。不過我只是在設想一種可能。馮笑,你也說了,你不是警察,所以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依然在看著她,「童瑤,我知道,你直到現在為止都還在繼續調查林易。而且你暴『露』自己的那個國際刑警組織警察的身份,這其實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在考慮。是這樣吧?」

    她詫異地看了我一眼,「馮笑,如果人人都像你這麼聰明的話我這個警察就別幹了。當然,與你一眼聰明甚至比你還要聰明的人也不少。對付聰明人就應該使用聰明的方式。大家把有些事情都擺在桌面上去,然後進行雙方再進行較量,這樣豈不是更有趣?馮笑,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的,是吧?」

    我怔了一下,隨即搖頭道:「不,我不完全明白。」

    她說:「林易讓你來對我說的那些話,你可以理解為是他在向我示好,或者是一種帶有輕微威脅意思的解釋。馮笑,你是這樣理解的,是吧?」

    我看著她笑,「難道不是嗎?也許他本來就沒有問題,只不過是不想你在其中把有些問題搞得太複雜了罷了,因為這樣不利於他公司的發展。而且他很可能真的是在替你著想。」

    她癟了癟嘴道:「馮笑,我覺得你才是過於的簡單了呢。你怎麼不那樣去想——他是在試圖把問題搞得複雜化。對,也許他說的是真的,他和我們某位廳領導確實有一些過節,這也不能排除我們那位廳領導就真的沒有問題。但那些事情我不會去管,對於我來講,關心的只是那一系列與他林易有關的案子,關心的那些案子究竟和他有沒有直接的關係。至於其它的事情,我根本就懶得去考慮。」

    我頓時默然。

    她看著我,一會兒後柔聲地說道:「馮笑,這些事情你別管了。你是對的,畢竟你不是警察,你管不了,而且你管了也很可能會給你的家人帶來危險。」

    我搖頭道:「隨便你吧。反正今後我不會再過問你們這樣的事情了。我自己不去做違法的事情就可以了。不過童瑤,我真的很擔心你,我希望你不要輕易去涉險。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健康和個人生命的安全。除此之外其它任何的東西都可以捨去。你覺得是不是這樣?」

    她看著我,「馮笑,你還是副廳級幹部呢,難道你的覺悟就這麼點?」

    我再一次怔了一下,「童瑤,我和你的有些想法不大一樣。我曾經是當醫生的人,而且我個人的經歷你也知道,所以我更看重一個人的健康與生命。這是一個價值觀的問題,作為西方國家來講,他們的價值觀和我們是完全不同的,我認為西方在對待生命問題上的價值觀才是正確的,那就是:我們的生命只有一次,生命是作為一個人來講最最重要的東西。而我們國家的價值觀是有問題的,傳統的教育告訴我們:捨身取義。那麼我問你,這個『義』究竟是什麼?難道它真的就值得我們為了它去捨去自己的生命?」

    她搖頭道:「馮笑,你這樣的想法太可怕了。我無法相信我們國家的領導幹部會像你這樣去想這樣的問題。這太可怕了。」

    她的這個想法我倒是可以理解,因為她的觀念和我的完全不一樣。觀念這東西說起來很複雜,其實說到底就是價值觀的問題,或者說是。。。。。。被洗腦的程度。我是這樣想的。

    我說道:「童瑤,你想過沒有?一個人,當他的生命失去之後還能夠做什麼?記得有一個哲學命題叫做『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死後又會到哪裡去?』這個問題千百年來沒有誰能夠回答,而且越是去想就越讓人糊塗,甚至是害怕。童瑤,我問問你,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

    她搖頭,「這麼無聊的問題,我去想它幹嘛?我從娘肚子裡面來,死了後就歸於塵土。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去多想嗎?」

    我發現自己和她之間在這樣的問題上還真的是很難溝通,禁不住就在心裡苦笑。雖然我並不想說服她,但是我覺得應該讓她明白一些觀念,這樣或許對她的今後有所幫助。我隨即說道:「童瑤,我知道你的想法和我有根本的不同。這其中固然有我們認識觀念上的不同,但是也有你從來不曾去想過這樣的問題的緣故。是吧?所以,我覺得有兩個問題你應該思考一下。第一個問題,我,究竟是誰?對,你說得對,我就是我,我從娘肚子裡面來,死去後就歸於塵土,確實就是這麼簡單。但是你想過沒有?對於你童瑤來講,你是因為有了你的生命,因為你是人類中的一員,所以你才會有思維,有智慧,才可以認知自己周圍的一切,包括你和我的認識。假如你不存在了,那麼對於你來講,這周圍所有的東西都是不存在的。所以有一種說法叫做: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末日,那就是我們死亡的那一刻。對於一個生命的單體而言,死亡就意味著這個世界的消亡,就意味著這個世界不再存在,而我們生命的價值就在這裡。所以,我們只有活著,只有活著這個世界才會繼續存在。第二個問題。還是生命的價值。對,我們為了理想,為了『義』可以捨去自己的生命,這是一種最為高尚的行為。可是這個『義』究竟是什麼?什麼樣的『義』才值得我們可以為了它而捨去自己的生命?這個問題你想過沒有?」

    她的臉上明顯地有了一種震驚的神『色』,很顯然,她從來不曾認真地去思考過這樣的問題。她怔了一會兒後才問我道:「那麼,你覺得什麼樣的『義』才可以讓你捨去自己的生命?」

    我搖頭道:「童瑤,你的這個問題本身就是不正確的。沒有什麼樣的『義』可以讓我捨去自己的生命,而是看在什麼情況下,看為了什麼事情,在那樣的情況下我應該選擇什麼。而且這個問題每個人的回答也不一樣,因為每個人的價值觀不一樣。問題的關鍵是,我們要看到一點,就是一個人為了某件事情去死亡,在公眾的眼裡是不是值得。當然,這個公眾指的是普遍的、對價值觀有著正確看法的人。比如我們現在被稱為解放戰爭的那幾次戰役,國共雙方犧牲了那麼多的戰士,難道犧牲了的那些解放軍戰士就真的值得嗎?童瑤,你別這樣看著我,我知道你覺得我這樣講很不可理解,甚至認為我是一種反動。我只是把這個問題提出來商討。童瑤,有一種說法叫做,軍事是政治的延續。你想想這個問題,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她卻依然地道:「馮笑,你的這種思想真的是太可怕了。我無法理解。」

    我淡淡地笑道:「童瑤,其實我也曾經有過為國捐軀的熱情,相信今天很多中國人依然充滿了熱血。不過,我們到底靠什麼來判斷是否捐軀,這可是需要我們深入去思考的問題。我們先從捐款的問題入手考慮。捐款的原則是什麼?很多人覺得別人缺什麼你就該捐什麼。不過我覺得這種捐錢的方式帶有很強的盲目『性』。我的觀點是,捐錢沒有問題,到底捐給誰才是問題。那麼應該捐給誰呢?我認為應該捐給對錢珍惜的人。所謂對錢珍惜,不但是指對自己的錢珍惜,更重要的是對別人的錢一樣珍惜,這樣的人才值得你去捐。如果有這樣的準則,才能使領到錢的人不至於轉頭就去買酒喝,或是當了籌碼去賭博。說到底就是要使捐出去的錢發揮更大的作用。然後我們從捐款談到捐軀,這與捐錢不一樣,錢是可以再生的,而生命則只有一次。一個什麼樣的環境才能促使你去捐軀?一定是每個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同時更珍惜別人生命的環境。而鼓勵別人犧牲的環境,甚至『逼』著別人去犧牲的環境,就像是街上伸手要錢的無賴,你的捐獻是對邪惡的縱容。我們有了這樣的判斷標準便不會盲從地跟隨某個欺騙『性』的目標去犧牲自己,同時也可以在決定是否捐軀的時候顯得果斷勇敢。首先,我們從發動戰爭的正義『性』開始談對生命的尊重問題。古今中外所有戰爭的發動都是打著正義的旗號,從英國工業革命以後,世界上的生產力得到迅猛的發展,從而帶動人類文明的前進。最明顯的標誌就是人類越來越少地由於搶奪資源的理由發動戰爭,因為貿易交換彌補了資源的不足,說白了就是命比東西值錢,用命換東西已經談不上是正義的了。正因為這樣,近幾百年來所有的戰爭都打著為正義而戰,為信仰而戰的旗號。這樣一來,如何判斷正義就成了問題的關鍵。那麼你要看這個號召正義的人是不是尊重生命,有沒有尊重生命的歷史。這一般不容易看得出來,我們只好去看你要去戰鬥的那個地方是不是反過來不尊重生命。拿當年的抗日戰爭為例,日本軍國主義發動侵略戰爭是以效忠天皇為藉口的,實際上也是出於對日本這個島國資源短缺的一種擔憂,在很短的時間之內擴張到中國的大部分領土,乃至東南亞的很多國家,戰爭引起成千上萬人的喪生。這種行為既不尊重自己的生命,也不尊重別人的生命,這種行為在先。而中國人的英勇抗日,乃至美國人扔原子彈的行為才能體現出來正義『性』。原子彈傷及日本平民的問題討論了幾十年,古代打仗也經常出現人肉盾牌的現象,自己的百姓放在敵軍的前面,包括當年中國抗日時候的偽軍其實也是中國的百姓,很多人充軍也是一種無奈,殺還是不殺?這需要每一個人有自己的道德判斷準則,是不是用少的犧牲避免大的犧牲。一場戰爭不但要當時覺得正義,更要經得起後代去推敲。所有標準都是圍繞著尊重生命這個主題來討論的,犧牲便成了一個以少部分生命換取更多人生命的自覺行為,這種時候你無論是殺人,還是主動去堵槍眼都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在戰場上往往猶豫就容易喪命,而盲目的毫不猶豫也許在戰場上喪不了命,打完仗便成了最容易喪命的。所以,我們判斷一個戰爭的正義與否還要看戰後的情況,仗打完了,到底這個地方變得更尊重生命了,還是變得更蔑視生命了?我們可以看到每一個國家都有專門為那些捐軀的烈士建立的公墓和紀念碑。是對那些為我們捐軀的人充滿感恩的表現,每時每刻要去懷念那些為了尊重別人生命而犧牲自己生命的人。感恩與鼓勵完全是兩個概念,感恩的時候一定要明確:犧牲的那個人到底是為什麼犧牲?是為了制止更多的犧牲。因此我們最好的感恩和懷念就是制止別人去犧牲,而不是鼓勵別人去犧牲。由此看來,我們一直提倡的學英雄從根本上就有問題,我們應該從英雄那裡學到什麼?絕不是他的盲目獻身,而是他的正義感。因此,我再從捐軀再談到奉獻的問題,一個鼓勵別人犧牲的環境根本不值得你去犧牲,一個鼓勵別人奉獻的環境根本就不值得你去奉獻。犧牲與奉獻是一種自覺的行為,而不是強迫的行為,自覺行為來源於人們的正義觀和價值觀。而當下的中國,既缺乏宗教信仰,又沒有一個明確的正義觀和價值觀。我們所有的輿論導向竟然都是以經濟發展為中心,很少在意過一部分人的死活。社會發展伴隨著拆遷,經常每一次拆遷都伴隨著一筆血債,一部分人的生命就是在保護自己財產的過程當中消失了,這給我們原本的道德觀念蒙上了嚴重的陰影,難道財富比生命都值錢嗎?東西比命重要,加害者與被害者都有同樣的觀點。這樣的正義觀與價值觀非常可怕,我們似乎又回到了幾個世紀前為了搶東西而發動戰爭的狀態,但那個時候是因為不搶來東西自己的親人會被餓死,同樣是用少數人的犧牲換來更多人的生命。而當下的在中國不是這樣,人寧願自己死或是讓別人死也要去保護物質利益,這裡包括執政利益和自己個人財產利益。犧牲一部分人的生命不是為了另外一部分人的存活,而是為了另外一部分人過得更好而已,這才是文明的大倒退。童瑤,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我有些激動,在我說這番話的過程中也一直在注意地觀察著她的神情。她有些動容。

    可是,她隨即就還是問了我一句:「馮笑,你告訴我,究竟什麼樣的犧牲才值得?你說得簡單一些好不好?」

    我說:「很簡單的說法就是,要與我們生命的價值等同,或者是高於我們生命的價值。這才值得我們去為了那樣的事情而犧牲。」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感覺得到,剛才我的那番話對她還是產生了極大的震動的。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她隨即卻苦笑著說道:「馮笑,我們的價值觀不一樣。而且我不同意你的有些說法。不過我不想再和你爭論這個問題了。我們每個人有自己不一樣的價值觀,你也不能強迫人家非得要有和你一樣的價值觀是不是?當母親的為了自己的孩子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有人為了愛情願意奉獻出自己的生命,更有人為了自己的職責去獻身。。。。。馮笑,我只想說一句話,那就是我們不應該太自私,我聽你說了那麼多,真的覺得你的思想很落後,甚至是反動。。。。。。算了,我也不強求你和我的想法一樣,畢竟我們每個人的價值觀不一樣。我就一個想法,為了我死去的戰友,我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去揭開真相。」

    我不禁在心裡嘆息。

    這一刻,我忽然發現自己在她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因為我做不到像她那樣。或許真的就如同她所說的那樣,我這個人太自私?

    其實我也知道,這是一個很難講得清楚的問題。價值觀的問題,確實是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不同的標準,而且這裡面也沒有誰對誰錯的問題。

    我們頓時都沉默了。

    幸好這時候盧局長打來了電話,「馮市長,那天酒店那層樓的監控錄像沒有了。」

    我頓時詫異萬分,同時在心裡一下子就覺得這裡面的問題有些複雜和嚴重了。

    童瑤也即刻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我這裡,或許是她發現了我臉『色』的不對勁。她急忙地問我道:「出什麼問題了?監控錄像沒有了是不是?」

    【急『性』結膜炎。眼睛痛了兩天。有錯別字或者邏輯上的問題,請見諒。】

    作者題外話:+++++++++

    《博弈局中局:漂亮女局長》作者/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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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介:市國資委科員劉志遠遭遇網絡情緣,稀里糊塗的和女網友去開房。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和自己纏綿一夜的女人竟然是自己未來的上司——市國資委副處長雲曦兒。倒霉男人劉志遠差陽錯地愛上了這位火辣感『性』的女上司,並於闖進了她的生活,藉助著和女領導的曖昧關係走出屬於自己的緋『色』升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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