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2023-09-14 00:28:54 作者: 魔法幻情
    第二十六章

    當我看見他那樣怪怪地看著我笑的時候頓時就明白了。《  純文字》要知道,我們現在的這棟辦公樓可是在他的手上建起來的。也就是說,他對修建方面的相關情況應該非常熟悉。

    其實我也懂得一些這方面的事情的,曾經我那公司搞舊城改造工程的時候,我在婦產科醫院的時候主要做的事情就是搞建設。可是以前我在婦產科醫院的時候乾的那些項目都是按照招投標法在執行,中間沒有任何的暗箱操作,更何況當時的情況非常特殊。

    而公司的事情就更不用說了,那是私人性的投資,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去搞什麼暗箱操作。

    此刻,當我看著老主任這種怪怪的笑容的時候頓時就似乎明白了:或許當初這棟大樓的修建並沒有完全地按照應有的程序在走。  醫道官途:婦產科26

    可是,接下來我卻發現老主任並你沒有繼續講下去,他也就是在怪怪地笑了之後就開始抽起煙來。

    我似乎明白了,「老主任,現在很多單位的建設都是無法完全按照正規程序來的,這我知道。因為這裡面存在著不少的利益。」

    他嘆息著說道:「是啊。不過我倒是堅持了一點,那就是絕不從中給個人牟利。否則的話,現在我肯定在監獄裡面呆著了。」

    我愕然地看著他,「不會吧?現在這樣的事情是很普遍的事了,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事情的。哦,老主任,我可一點沒有要懷疑您的意思,我說的只是一種現象罷了。」

    他嘆息著說:「這裡面複雜著呢。現在你還不知道,到時候立項之後你就知道了,那時候來找你的人不知道會有多少,領導、朋友都會找上門來,而且其中的人要麼會和你有非常的交情,要麼是直接管著你的領導,或者與我們單位有非常緊密的利益關係的部門負責人。總之,那些人一個都不能得罪,但是卻又必須要考慮其中的一些關係。否則的話今後的工作沒法干。」

    這一點我倒是非常清楚,想當初我們準備裝修活動中心的時候就有那麼多的人來給我打招呼,甚至連阮婕都加入了進來。如果不是後來我取消了這個項目的話,現在還說不清楚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呢。

    我說:「老主任,您說的我都知道,如今的事情就是這樣。有人說過一句話:如今的貧富差距越來越大,所有才出現了老百姓怨聲載道,仇富、仇官的情緒越來越厲害。不過我並不完全贊同這句話,我覺得老百姓真正仇恨的其實是不公。比如這工程方面的事情,這是最能夠說明問題的了。但是我們也沒有辦法,不是我們想要那樣去做,而是沒辦法不那樣去做。您說得對,或許我們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自己不去貪這一點了。不公老主任,今天我不想和您探討這方面的問題,我還是想和您談談我最開始說到的那件事。我看這樣,有些事情在辦公室裡面談不大方便,不如我們去找個清靜的地方,我們一邊喝酒一邊慢慢說。您看可以嗎?」

    此刻,在我的心裡確實覺得這樣的事情不適合在辦公室裡面談,因為這樣的地方會讓人產生一種顧忌。因為我們要談的畢竟也算是秘密,而且還是涉及官場的秘密。所以,我認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一種輕鬆愉快的閒聊中去談及。

    閒聊,也就是朋友之間隨意的聊天,那樣的談話不但輕鬆而且也不會讓人有責任感。當然,這必須兩個人互相信任。

    老主任欣然同意。

    隨即,我們去到了南苑酒樓。我沒有讓小隋開車,因為我覺得今天他在不大方便,所以我讓他把車鑰匙給了我。

    我提前給鍾逢打了個電話,讓她給我安排一個安靜的位子,我說我要和朋友談點私事。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即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在酒樓的閣樓處單獨給你們安排一個地方。那裡比較小,臨時擺一張小桌,兩張軟椅,幾樣菜,一瓶酒,一壺茶。這樣可以了吧?」

    我很是高興,「太好了。不過必須是茅台,正宗的。我給你說,今天和我一起喝酒的可是酒仙。」

    她笑道:「是嗎?那我到時候可得考他一考。」

    我笑著說:「可以。不過你不能耽誤我們的時間太長。我們可是要談事情的。」

    這是我進一步在暗示她:今天我沒有時間和她談其它的事情,我是有事情才去她那裡的。

    她不住地笑,「知道了。」

    電話掛斷後老主任笑著問我道:「你和那裡的老闆關係不錯啊。不過她那裡的茅台確實正宗。」  醫道官途:婦產科26

    我說:「老主任,記得我告訴過您她是我曾經的病人的事情,是吧?」

    老主任笑道:「我記得。我沒有其它什麼意思啊?我說的是酒。」

    也許是我心裡有鬼,此時的我頓時就覺得心裡有些很不自然起來。

    而這時候老主任卻嘆息著說道:「小馮啊,反正我還是覺得你和小晨最合適。前不久她還在對我講呢,說你給她找的那個地方很不錯,她很喜歡。這說明如今她對你已經開始有好感了,問題的關鍵是你自己不去主動追求。當然,我明白你心裡的想法,你的想法也就是覺得自己和她的年齡差距太大,而且還有過兩次婚姻的經歷吧?其實你可能不知道,真正聰明的女孩子是不會計較這些因素的。說實話,現在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了。她的父母離開她得早,我真的不希望她的未來太苦。可是她還是太不現實,太喜歡幻想了,所以我覺得她最需要找的是一個大她很多,有一定的事業和經濟基礎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才懂得去愛護她,珍惜她。」

    我心裡有些煩,因為這件事情他在我面前說了不止一次了。可是我在晨晨面前是自卑的,根本就不可能主動去追求她,而且我也固執地認為我和她根本不可能。

    當然,我知道老主任是為了我好。所以,我在心煩他的同事還是對他有著一種感激的。我說:「老主任,您別說了。我對您講過,其實我早就認識小晨了,這次我幫她一方面是因為她是朋友,另一方面是因為您。還有就是,我最近家裡的事情也特別多,孩子也從國外回來了,我根本沒有了其它的心思。老主任,您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覺得您得尊重小晨自己的想法,她是年輕女孩子,她的想法和您、和我都不一樣。您說是吧?」

    他沒有回答我,不過他發出了長長的嘆息聲。

    鍾逢給我們安排的這個地方確實不錯,有一種家的感覺。但是這裡分明又有著酒樓特有的氣息。

    我們坐下不一會兒,酒和菜就上了了,還有一壺龍井。

    「李主任,您嘗嘗這酒,如果您能夠正確判斷出它是窖藏幾年的話,我一會兒送您一瓶同樣的。」鍾逢果然考校起老主任來了。

    老主任笑道:「你說話可要算數。」

    鍾逢笑著說:「我雖然是一個弱女子,但從來都是說話算數。」

    隨即,老主任朝自己面前的酒杯裡面倒了半杯茅台,我看見杯中的酒色澤淡黃,而且即刻就聞到一股濃香在空氣中飄散。

    這茅台酒的濃香確實很特別。<最快更新請到  >據說茅台是在十九世紀的一次萬國博覽會上菜被世人所知的。當時,身著長袍、梳著長辯的中國人被視為「東亞病夫」,參展的中國方面帶去的用土陶罐盛裝的茅台酒無人問津。當展會即將結束,一位中國代表心生一計,佯裝失手摔壞了一瓶茅台酒,頓時酒香四溢,評委們一下子被吸引住了,經反覆品嘗後一致認定「茅台酒」是世界最好的白酒,於是向茅台酒補發了金獎,從此茅台酒聲名鵲起,很快就成為了名酒的代名詞。

    老主任講就被拿到他鼻子前晃悠了幾下,似乎在細細聞酒杯中散發出來的氣味,隨即他淺淺地喝了一點點,接著還咂吧了幾下嘴。

    「這是八年半的茅台。」老主任隨即微微地笑著說道。

    我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因為我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他就那麼兩下竟然就可以判斷出這酒是窖藏的時間,八年也就罷了,居然連那個半都給他品嘗了出來,我覺得這簡直就像是傳奇故事一般。

    鍾逢也張大著嘴巴在看著他,「李主任,您這也太神了吧?這酒真的是窖藏了八年半的。這酒出廠的時間是在三年半之前,茅台酒出廠必須窖藏五年,這不正好就是八年半嗎?」

    我頓時就驚奇了起來,「老主任,您怎麼知道的?」

    老主任很得意地笑,「全憑感覺。我喝了這麼多年的茅台,窖藏多少年的各是什麼味道,這一聞一嘗就知道了。這靠的是經驗和感覺。」

    我頓時就有一種嘆為觀止的感覺。鍾逢依然地覺得不可思議,「李主任,您太神了。得,我再去給您拿一瓶來。今天這桌菜和酒算我請客了。」

    老主任大笑著道謝。而此時,我忽然覺得鍾逢好像是故意在找理由不讓我們付帳。或許這酒窖藏了八年半什麼的並不就是那麼回事情?  醫道官途:婦產科26

    不過現在我不想去關心此事。這件事情只是今天的一個小插曲,而且鍾逢要請我們吃飯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如今我和她的那種關係,這本來就是很尋常的一件事情。

    既然是喝酒閒聊,那我們就應該首先喝酒然後再說事情了。所以我首先就去敬了老主任的酒。

    老主任喝下之後感嘆道:「好酒啊。如今的事情就是這樣,好的東西都運到國外去了,我們要喝還得想辦法去從國外搞回來,而且這一去一來的價格竟然都比國內的東西還便宜。這是一種極不正常的現象,這叫做:中國的工資向非洲看齊,生活成本向歐美看齊。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事情很奇怪?」

    我點頭,「是啊。不過我從來沒有認真去分析過這方面的問題。」

    他繼續說道:「世界上存在的異常現象,一定會有合理的解釋,中國的高物價現象也不例外。如今,中國最容易被人反覆提起的是勞動力價格的比較優勢,但最容易被人忽略的是國家宏觀管理成本的比較劣勢,正是這個比較劣勢,造成了中國的畸形物價。中國的宏觀管理成本,其中主要是政府成本,我們國家的這種成本是全世界最高的。如今,我國的財政收入,包括土地轉讓費等已達gdp的百分之三十左右,這個比例在全球只有北歐個別國家能達到。然而,與我們國家不同的是,瑞典等北歐國家是全球最高福利的國家,他們享受從搖籃到墳墓的全部社會保障。而中國是世界低福利的國家,教育、醫療、養老、住房等大部分都要國民自己負擔。我國宏觀管理成本在過去十幾年來日益膨脹,行政開支和政府投資不斷擴張。當前,政府行政開支、投資都在世界各國中都是遙遙領先的。」

    我深以為然,「確實是如此。」

    他朝我舉杯,喝下後他繼續地說道:「由於行政開支屬於損耗性支出,加上政府投資效率極為低下,這使得大量國民財富在經濟循環中被損耗,退出了經濟流通,為保證經濟活動的必要流動性,央行不斷超發貨幣,形成了人民幣實際購買力的對內貶值,民間總體購買力的不斷相對收縮的現象。加上市場經濟帶來的資本尋租,使得日益高昂的行政投資成本等,常常通過公權力轉嫁到社會公眾和守法企業身上。這就形成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比如:從中國內地運貨到美國的運費,竟然比從廣州運貨到北京還便宜!原因何在?究其原因後發現竟然是權力腐敗:由於中國大陸鐵路貨運超負荷,流通商要想申請一個車皮的指標,運費之外的額外費用竟然高達五千到五萬人民幣之間;高速公路運輸業不便宜,據一位常年從廣州送貨到北京的司機說,廣州到北京的高速公路,一路的過路費就要一千四百元人民幣,除此之外,還要有大約一千元人民幣的額外費用。這種額外費用是什麼?說到底就是潛規則範疇內的費用。這些因權力腐敗所造成的成本,自然也都攤到產品價格中去了,最後由消費者買單,看來,腐敗之害,不僅體現在政治方面,也體現在經濟方面。也就是最終形成了中國商品比外國還貴的奇怪現象。於是,人們在中國看到一個荒謬的現象:中國出口商品越多,賺取外匯越多,老百姓反而活的越累。比如中美貿易,中國人既把商品出口到了國外,由出口商品換取的美元也借給了美國,把由此增發的人民幣留在了國內市場上,變成了沒有任何商品作基礎的廢紙。由於這些增發的廢紙與現有貨幣一樣流通,必然會造成現有貨幣大幅貶值和物價大幅上漲。反觀美國情況,恰恰與中國相反,美國市場上的貨幣流向了中國,中國的商品流入了美國市場,由於市場上貨幣減少,商品增加,必然導致物價下降,美國老百姓手裡的錢便能購買更多商品。因此,站在中美兩國老百姓的立場上,而不是站在國家立場上看待這個問題將更加清楚:中國老百姓生產的商品,被美國老百姓用美元買走了,美元被中國政府拿走了;美國老百姓得到了商品,中國政府得到了美元,而中國老百姓唯一得到的,便是手裡現有貨幣的貶值。結果就是,美國給中國印發紙幣,這些紙幣為美國老百姓換來了所需要的各種商品,中國則相反,用這些紙幣從中國老百姓手裡換走了所生產的各種商品。你說這可笑不可笑?」 我說:「原來是這樣。那麼,這樣的現狀可以改變嗎?」

    他卻反問我道:「那麼我問你,如今官場上的買官賣官、任人唯親,國家投資項目上的暗箱操作,這樣的事情可以杜絕嗎?」

    我怔了一下,苦笑著說道:「我看很難。。。。。。」猛然地,我頓時明白了,「老主任,您的意思是說,我們的這件事情只能,也是最後不得不走暗箱操作的路,所以,與其如此,假如羅秘書提出了那樣的要求的話,還不如就答應他算了。老主任,是這個意思吧?」

    他「呵呵」地笑,「這裡面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那就是首先必須得立項,而要立項,從目前我們面臨的困難來看,這件事情可能還只能去找他。立項是前提,否則的話後面的一切事情都不存在。既然立項後未來工程的招標只能走暗箱操作的路子,那麼答應他又如何呢?」

    我嘆息著說:「是啊,確實是您說的這個理。可是,如果他並沒有提出這樣的條件呢?」

    他看我,搖頭說道:「小馮啊,現在我才發現你的內心還是很單純的,而且也總是充滿著理想化的東西。所以我覺得你和小晨。。。。。。呵呵!不說啦,不然你又要覺得我嘮叨了。」

    我不禁苦笑。

    今天他的談性似乎有些濃,我估計是前面的那個話題讓他產生了一種激動。其實老主任的很多思想就是屬於我父親那一代人,他們大多正直,而且經常地憂國憂民。

    他獨自喝下了一小口酒,很享受的樣子,隨即又說道:「我想,這件事情無外乎有三種情況。一,你去找他但是被他婉言拒絕了。二,他答應去協調此事但是提出了條件。三,呵呵!就如同你剛才幻想的那樣,就是既答應又不提任何的要求。這樣的情況當然可能存在,萬分之一的可能也是一種可能不是?或許他真的就非常賣你的面子,也或許他本來就是一個正直無私的好官員。可是,我覺得不管是屬於這三種裡面的哪一種情況,我們的項目都應該拿給他做。」

    這下我倒是糊塗了,「為什麼?」

    他回答說:「如果他主動提出那樣的條件的話就不說了,道理很簡單,你不答應的話就不能立項,即使是最後想盡一切辦法通過其他的人其它的方式立項了今後的工程也依然會採用暗箱操作的方式,因為你根本就不可能避開各種各樣的關係,最後總得選擇一家你認為值得的關係去做。」

    我點頭,「嗯。」

    他隨即又道:「第二種情況,你去找他幫忙但是卻被他婉言拒絕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那麼你就應該主動向對方提出你的想法,這叫利誘。或許人家不答應的根本原因就在於此呢。」

    我忽然就想起了一種可能來,「如果我主動向他提出今後工程給他的關係做後他卻依然不答應出面去溝通呢?」

    他頓時怔了一下,「有這樣的可能嗎?除非是他和規劃方面的領導有很大的矛盾,或者是他根本就不信任你,不願意幫助你,或者是。。。。。。好像沒有其它的可能了。不過我覺得他與下面部門的領導有矛盾的情況幾乎是不大可能的。現在的部門領導一個個都賊精,他們敢去,或者願意去隨隨便便得罪省政府第一把手的秘書嗎?小馮,如果換成是你也不會的是吧?」

    我苦笑著搖頭。他說的確實是一種現實和事實,如果換成是我的話我當然不會,不然上次的事情我明明懷疑那位羅秘書是在扯虎皮當大旗,但是卻依然去想盡了一切辦法替他完成了。不過老主任剛才的話中似乎在懷疑我和羅秘書的關係有些不到位,因為他並沒有問我第二種可能的情況。

    對於這件事情,我覺得自己不好向他多解釋什麼,因為作為我自己來講也覺得這好像還是一個未知數,只不過我覺得他似乎應該賣我這個帳罷了。可人家畢竟是省長秘書,他內心的真實想法究竟是什麼樣的這誰能夠說得清楚呢?

    我說:「老主任,我覺得您說得很有道理。那麼第三種情況呢,即使是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但說不定他真的就是那樣的人呢。畢竟他是省長秘書,以身作則,做事謹慎小心也是很可能的。」

    其實這句話說出來後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了,因為從上次的事情來看,他根本就不是屬於那什麼謹慎小心之人。

    老主任笑著說:「一個人能夠當上省長秘書,這無外乎有兩種情況,一是有特別的關係,二是相當會處世。否則的話汪省長憑什麼看上他?而如今的情況是,一個人要具備這樣的條件,似乎就不應該是生活在真空裡面的人。所以,即使出現了那樣的情況,那也只是說明他的內心裏面有所顧忌罷了。對於你來講,無論是從項目的角度還是你為人處世的角度都應該主動向他提出來,你應該清楚,維持住這樣的關係對你今後的發展可是非常有利的。所以,即使是他拒絕從中獲取任何的好處,那你也應該採用其它的、他可以接受的方式去讓他接受。」

    我禁不住就端起酒杯去敬他,「老主任,您這真是金玉良言啊。」

    他卻嘆息著說道:「我工作了一輩子,結果到現在才完全搞明白如今的官場。哦,不,我依然沒搞得怎麼明白,這裡面的水太深了,只不過我總算是看清楚裡面的一些事情。我都不知道這究竟是自己的悲哀呢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哎!幹了一輩子,結果退休後才發現自己曾經看到的,認識到的竟然有很多都是假象,真是可悲,不過還好的是現在自己終於搞明白了其中的一些事情,也就明白了以前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不喜歡我了。」

    我笑道:「其實吧,這也不能簡單地用可悲或者值得高興什麼的去看待這樣的事情,不是很大人都在追求難得糊塗嗎?其實我有時候也在想:一個人什麼都不懂的話反倒快樂還要多些,無知者無畏。」

    他搖頭道:「你說的不對。難得糊塗是心中明白只不過不願意去多管閒事罷了,就是:面帶豬相,心中嘹亮。小時候,總是羨慕別人的聰明,因此自己也朝著聰明的方向努力,把學習搞好,別人會幹什麼,自己也就想跟著學什麼,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也就激發了自己的求知慾和許多的興趣愛好,雖然沒有一樣很精,但是不論是對於自然科學領域還是社會科學領域的知識都有一定的興趣,而在玩的方面興趣更是比較廣泛,所以雖然與孤單相伴卻很少感到寂寞。後來,歲月的流逝帶走了昔日的**,隨著年齡的增長帶來的卻是更多的持重,什麼坦然,什麼完美不再是追求的目標,而聰明也不再是夢中的期盼,反而地,健康和快樂成了我的嚮往,從容與談定成為了我的追求。我總是對自己說:一定要善待自己,善待他人。以前總以為糊塗就是傻,我總是會去想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去難得糊塗?這實在不可理解。要想聰明才難,而為什麼要去難得糊塗呢?到了四十不惑的年齡,我依然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一直到現在,我似乎才悟出了難得糊塗原來是一種境界。因為糊塗才會去執著;因為糊塗也才會捨得放棄;因為糊塗才會去平和;因為糊塗才能看透世事。。。。。。不為追求浮華而操勞,不為功名利祿去奔波,不會因為吃虧而斤斤計較,不會去為所得而忘乎所以,一切順其自然。」

    我頓時敬服,「老主任,您這樣的境界,我真是感動望塵莫及。」

    他「呵呵」地笑道:「這樣的境界是需要用時間去感悟的。這就是人的悲哀啊。感悟到了這樣境界的時候人卻已經老了,這樣的感悟又有什麼用處?而且把這樣的感悟教給你們年輕人吧有不利於你們去奮鬥,大家都難得糊塗了,那麼多的事情大家都不去管的話這個世界就完了。這其實和佛教遭遇的怪圈是一樣的,佛教讓大家都不要淫慾,不要吃葷腥,沒有淫慾哪來的傳宗接代?沒有葷腥哪來的精神幹活?呵呵!也許是我對佛教的研究太淺薄。」

    我頓時也笑了起來,「其實我也不懂的。對了老主任,如果今後我們的項目立項之後,暗箱操作怎麼具體實施呢?因為這樣的事情搞不好的話可是會出事情的,我們必須要規避其中的風險啊?雖然我們不會從中漁利,但是總不能因為公事讓自己去冒風險、犯錯誤甚至是觸犯法律吧?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寧願不去做這樣的項目。」

    他淡淡地笑道:「這樣的事情對方應該非常懂,不需要我們去操心。到時候我們只需要心裡明白裝糊塗就可以了。比如,現在做工程的人最常用的就是圍標。一家公司去掛靠五、六家公司然後同時來投標,不管採用什麼樣的招標辦法,他們總有一家會中標的。」

    他說的這種方式我當然知道,「可是老主任,我倒是聽說過有的人即使採用了圍標的方式最後也依然沒有中標的情況,因為這裡面的情況很複雜,偶然的因素也是存在的。」

    他點頭,「是這樣。因為存在另外的公司同時來圍標的情況,我們默定的公司也有可能在計算標的的時候出現差錯,結果就會讓別人趁虛而入了。不過這也很簡單,只要到時候不是我們默定的公司中標了的話就直接廢標就是了,然後重新進行招投標。」

    我頓時愕然,「老主任,那樣的話不大好吧?會引起麻煩的。人家已經中標了,我們卻廢了他的標,難道他不會去告?」

    他卻淡淡地道:「告又起什麼作用?小馮,你能夠找到一份完全沒有問題的標書嗎?何況到時候我們還會在標書裡面設置一些陷阱,只要想要廢誰的標,隨便都可以找出他們標書裡面存在的問題來。這可是合理合法的事情。」

    我心裡頓時駭然,因為我想不到這裡面竟然是如此的複雜,如此的充滿著鬼蜮伎倆。由此也可以看出我們的國人有多麼的聰明,特別是如今的官員,他們尋找法律中的漏洞真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老主任嘆息著說道:「這樣的事情也是別人教我的。沒辦法。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只要自己不貪那就不用擔心什麼,即使是真的出什麼事情了自己也說得清楚。其實現在的官員是一種最危險的職業,很多事情自己明明不想那樣去干但是卻又不得不去做。」

    我點頭,隨即去敬他,「老主任,我徵求一下您的意見。事情我去協調,但是今後項目具體的事情請您操作。可以嗎?說實話,這樣的事情如果交給其他的人我還很不放心呢,因為我擔心因為這樣的事情會害了某些人。您的清正廉潔我完全相信,所以我覺得您才是最合適的。」

    他搖頭道:「我是退休的人了,這樣的項目不適合我去管。如今在職的領導中明明是阮婕在主管此事,你安排我去管不大合適。」

    我說:「她管項目的具體程序,比如前期的立項、地質勘探、環保評估、設計方案等等,招投標的事情您來分管,這有什麼不合適的?」

    他卻依然在搖頭道:「小馮,這件事情你還是想得太簡單了。對於我們單位來講,這樣的項目已經算是大項目了,所以不管是立項還是今後的招投標,都要拿出來集體研究討論,這不但是工作程序,也是為了今後的安全。」

    我愕然地道:「這怎麼行?我們不可能把羅秘書給講出來啊?而且圍標的事情也不可以明目張胆地講出來的啊。誰知道班子裡面的人會不會把這樣的事情給捅出去呢?老主任,這不是信任不信任誰的問題,而是這樣的風險太大了。」

    他頓時就笑了起來,「我很奇怪,你怎麼會這樣去想問題呢?小馮,最近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怎麼考慮起問題來沒有以前那樣的思路了呢?」

    聽他這樣一講,我倒是覺得他還真是說到了我的關鍵之處了,或許最近父親的事情讓我把太多的心思放到了家裡面,也可能是我對老主任過於地依賴了。我苦笑著說道:「老主任,您就別兜圈子了,直接講出來吧。反正今天我們只是閒聊,也算是您教我一些有用的東西啊。」

    於是他這才說道:「招投標的事情必須上會研究,這是單位裡面的重大事情,必須如此。到時候在會上的時候有些話我來講,你支持一下就是。何況還有專家的意見在那裡擺著。這僅僅是一個程序問題,裡面具體的東西你我知道就可以了。如今你在單位裡面的威信已經樹立起來了,到時候只要你能夠講出充分的理由,其他的人是不會隨便反對的。就是一個程序問題,即使今後萬一出什麼事情了你也好推脫說是經過集體研究後通過的,這樣的話責任就在班子裡面所有的成員身上,而不是由你一個人去承擔所有的責任。最近我們省裡面不是才出了一件事情嗎?一個縣的縣長因為玩忽職守罪被起訴,原因是一個重大項目上馬後出現了嚴重問題,檢察院起訴他的主要理由是他獨斷專行,私自決定了項目的上馬。可是這位縣長後來被輕判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我搖頭,「還有這樣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對了,他為什麼後來被輕判了?」

    他笑道:「你哪裡有我這麼清閒?我沒事的時候就看報紙和單位裡面上面發來的材料。他被輕判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他的律師想辦法找到了當時這位縣長和其他幾位副縣長研究此事的會議紀要。這也就證明了他不是什麼獨斷專行,個人決策。當然,獨斷專行肯定是存在的,但是會議紀要非常重要啊,有了那東西就可以推翻檢察院方面的很多起訴依據了。」

    我點頭,「老主任,這件事情可能不會那麼簡單吧?會議紀要不可能要律師去找,這位縣長大人自己就可以讓辦公室的人提供啊?所以,這件事情很可能是有人在搞他。」

    他笑道:「那是當然的事情,不然一個縣長是那麼容易被這樣的罪名起訴的?說到底就是他和縣委書記不和,更主要的原因我估計還是利益問題。那麼大的項目,這位縣長捏在自己手裡不讓書記插手,他不遭殃就怪了。」

    我很覺得是奇怪,「這樣說來的話,這位縣長應該沒有什麼經濟問題是吧?不然的話怎麼可能被輕判?那位縣委書記要搞他的話也不必用這樣的題目。」

    老主任嘆息著說道:「是啊。如今這世道,好人難當,好事難為。同流合污有覺得內心有愧,不那樣去做又很容易遭人暗算。如今啊,想要當個好官,難啊!」

    我頓時就被他的情緒給感染了,心裡鬱郁地沉悶得慌。我說道:「老主任,我們別說這樣的話題了,聽起來讓人心裡難受。不過您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了,我最近儘快抽時間去找一下羅秘書吧,我找了他後再說。」

    隨後我們就沒有再說工作上的事情了,後來大多是老主任在談他的人生經歷。我們倆就這樣閒聊著,在不知不覺中就喝完了那瓶酒。

    後來,我讓老主任帶上鍾逢送給他的那瓶酒。他對我說道:「真的拿走了啊?」

    我笑著說:「如果您不要的話,給我好了。」

    他瞪了我一眼,「不行!這東西可是我的命根子。」

    我頓時大笑。

    鍾逢真的沒有收我們的錢,隨後還送我們上了車。

    不過在上車的時候我感覺到她輕輕來掐了一下我的後背,我假裝沒有察覺,不過我知道她是在暗示我一會兒轉來。

    我送老主任回家之後就給鍾逢打電話,「你剛才掐我幹什麼?」

    她在電話裡面不住地輕笑,「一會兒我在酒店裡面等你。就我酒樓旁邊的酒店,一會兒我把房間號發給你。」

    我的心頓時就猛然地蕩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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