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隨即去到沙發上坐下，面對著這個漂亮女人。<最快更新請到  >

    漂亮的女人幾乎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她們的五官都很精緻。我眼前的這個女人也是如此。

    她的頭髮烏黑，髮際下的額角圓潤，眉毛也很精緻，眼睛的雙眼皮不是特別的明顯，不過她的眼睛黑白分明，一顰一笑中透出一種迷人的風情。這也是漂亮女人特有的共性，她們眼神中會自然而然地向男性傳達出一種叫做誘惑的東西來。

    她的鼻樑挺直，鼻翼小巧而可愛，鼻唇溝的長度恰到好處，嘴唇稍微有些顯大，雙腮處有著一抹的羞紅，下巴圓潤，頸部細長，白皙得讓人感到有些眩暈。五官精緻加上如脂般的肌膚，這就構成了一幅完美的美人圖畫了。  醫道官途：婦產科14

    奇怪的是，我發現自己根本就判斷不出她的年齡來，或許三十多歲，也可能只有二十多歲。女人的美麗有時候可以讓她的年齡在別人的眼裡變得模糊的。

    其實我只是看了她一眼，但是她的美麗就已經完全地印在了我的腦海里。現在，我已經習慣於首先去暗暗觀察自己剛剛認識的人，她是女性，我是婦產科醫生，所以，只需要一眼我就可以基本上判斷出這個女人大概是屬於哪種類型的了：這個美麗的女人不但有著迷人的容貌，而且還透出一種精明來。我在心裡不禁暗嘆：難怪她的公司可以在我們醫院占有那麼大的份額。

    我已經了解過，就是這個女人的九童藥業，她占了我們醫院藥品供應量的百分之四十多的份額。

    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數字，要知道，我們醫院的供貨商可是有近十家。也就是說，她每年光賣到我們醫院的藥品就達兩千多萬，如果按照藥品行業常規的利潤計算，那麼她每年至少在我們醫院就可以賺取近五百萬的純利潤。

    看到這個女人，我忽然有些相信楚定南的那句話了：或許他真的沒有收受人家的賄賂。

    「馮院長，我早就聽說省婦產科醫院來了一位年輕的專家院長，也一直想來拜訪您，可是我覺得太唐突了。抱歉啊。」她首先說話了，而且聲音也很動聽。

    我只是朝她淡淡地笑了笑，「我們談正事吧。我剛剛到這所醫院，手上的工作太多。藥品的楚院長在分管，本來你和他談具體問題就可以了。不過這次的情況不大一樣，因為醫院今後的發展要求我們必須改變原有的採購方式，關於這一點我們院長辦公會已經通過了，所以今後藥品採購方式的改變是必須的。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楚院長來和你們協商的時候你們好像不大同意我們的方案。童總，是不是這樣啊？」

    她大大的眼睛在朝我閃爍，「同意啊，我們當然會同意。你們醫院發展了，我們的生意也就才可以做得更大嘛。」

    這時候楚定南說道：「馮院長，你和童總談吧，我去辦點其它的事情。」

    我朝他擺手道：「楚院長，藥品這一塊是你在分管，所以當然得我們一起和童總談了。你在這一方面的經驗比我多，我必須得聽你的意見。還有，不管今天我們和童總談到什麼程度，下次的院長辦公會上也好研究是不是？」

    他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不管他繼續坐在了這裡。

    我隨即又去對這個漂亮女人說道：「童總，據我所知，好像你提出了其它的要求。但是在我看來，你的那些要求有些過分哦？我們醫院說到底也可以被看成是一個企業，而且我們的負擔可比你那醫藥公司重多了，你那樣的條件不但有損於我們的醫院的利益，更是多其它醫藥公司的不公平。現在已經是年終了，我們可以把你公司的藥款全部劃給你們，但是明年的合同嘛，呵呵！我們就必須得重新進行招標了。」

    她依然在笑，不過笑得沒有剛才那樣迷人了，「馮院長，你這不是強迫我們同意你們的方式嗎？我們醫藥公司的資金也很緊張啊，你們一拖款，我們的資金就會出現周轉上的困難了。當然，我們可以想辦法去克服這個問題，但是總不能不讓我們提條件吧？否則的話，這對我們就太不公平了。」

    我笑道：「我以前是在醫大的附屬醫院上班，據我所知，我以前所在的醫院也是半年結一次款的。這不算是我的發明創造。而且，你們提出的兩個條件太苛刻了，其一，你們要求加大份額，你應該清楚，目前給我們醫院供貨的醫藥公司可有近十家，如果他們都提出這樣的要求的話，我們的藥品倉庫裡面豈不是會出現大量的存貨？我們可是醫院，這可能嗎？其二，你們要求我們給你們公司選擇藥品的權利，這就更不可能了。你們公司都把最賺錢的產品做完了，其它公司還做什麼？你們公司雖然在目前所占的份額最大，但也就百分之四十多點罷了，我們還有近百分之六十的份額是其它公司在做呢，如果我們答應了你們公司的這個條件的話，那我們的那百分之六十豈不是都沒希望去談判了？所以，你們的這種想法是完全不現實的。」

    她說道：「馮院長，可能您理解錯了我們所提出的這兩個條件了，我們的意思是說，這兩者我們只希望占一個。要麼增大我們供貨的份額，要麼給予我們一部分選擇產品的權利。所以，我覺得我們的條件並不高。」

    我頓時就笑了起來，「童總，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談判了。現在的藥品市場的話語權可是在我們醫院方面。我說一句難聽的話吧，對於醫藥公司方面，你們根本就沒有向我們提條件的資格。你們不願意繼續合作的話也非常簡單，我想，即使我們提出更苛刻的條件，依然會有很多的醫藥公司會願意來和我們合作的。童總，你說是這樣嗎？」

    漂亮女人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不過她卻已經無言以對了，因為我說的是事實。作為醫藥公司來講，她向我們提出那樣的條件簡直就是笑話！

    楚定南在那裡不說話，我也不想在現在去聽他的意見。隨即，我繼續地說道：「我的想法是，如果九童藥業要繼續和我們合作下去的話必須答應我們兩個條件，第一，半年結一次款，第二，在以前八零折扣的基礎上再降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說，你們只能按批發價的百分之六十的價格給我們供貨。春節後我們即將進行重新招標，誰的供貨價格最低我們就給他們更多的份額。童總，你可以考慮一下是否繼續來投標的事情。」

    她愕然地去看著楚定南，「楚院長，不是說的是三個月結帳嗎？怎麼變成半年了？而且還價格最低的占有更大的份額？這。。。。。。」  醫道官途：婦產科14

    楚定南的臉上一片木然，他拿出煙來點上，但是卻依然沒有說話。

    我淡淡地笑道：「具體的方案我們還沒有上院長辦公會，不過我相信一點，這件事情關乎我們醫院的根本利益，大家肯定會同意這樣的方案的。當然，價低者中標必須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藥品的質量必須合乎國家標準。這一點其實不需要我多說，因為銷售假藥是會存在著巨大風險的。一方面我們自己會加強這方面的管理，另一方面對於醫藥公司來講將存在著巨大的風險，包括巨額罰款及觸犯法律的風險。呵呵！我說遠了。不過我的意思就一個，那就是招標政策和條件只能由我們院方制定，醫藥公司只能在我們制定的招標文件下參與投標。」

    漂亮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苦笑著說道：「馮院長，你談的這些條件我們沒法操作。我想，其它的醫藥公司也不可能答應的，因為你們這樣的條件只能讓我們虧損。馮院長，你想過沒有？如果到時候所有的醫藥公司都不答應你們的條件的話怎麼辦？到時候你們醫院出現了藥品短缺的情況的話怎麼辦？這樣的風險對你們這些當院長的人來講可就不值得去冒了。我可是善意的提醒，馮院長，希望你再仔細考慮一下這個問題。」

    我聽出來了，她的這個所謂善意的提醒其實就是一種暗暗的威脅，也許她是在暗示我：她有能力去串通其它的醫藥公司都不答應我們的條件。

    我當然不會去和她生氣，因為沒有必要。我依然淡淡地笑道：「謝謝你的善意提醒，不過這是我們的事情，我們相信絕不會出現那樣的情況。」

    她說道：「萬一出現了呢？呵呵！馮院長，我可沒有其它的什麼意思，我依然只是善意的提醒。馮院長，現在可是市場經濟，沒有哪一家醫藥公司會去做虧本生意的。」

    我去看了楚定南一眼，「楚院長，你說會出現那樣的情況嗎？」

    說實話，我對這位漂亮女人這麼客氣的原因除了我欲擒故縱地希望她答應我接下來的那個方案之外，還有就是想到要給這位副院長一個面子。

    楚定南悶聲悶氣地道：「馮院長，我覺得這件事情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我搖頭道：「我覺得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的。第一，關於貨款的問題，現在的醫藥公司與藥廠的合作方式和我們醫院與醫藥公司的合作方式是一樣的，都是先拿貨後付款，至於付款的期限，這也是可以協商的，對於藥廠來講，他們看重的是這家醫藥公司的銷售量，只要銷售量上去了，其它什麼都好商量。所以，關於結帳的期限問題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問題。第二，供貨價格的問題，呵呵！其實對於醫藥公司來講，他們最關心其實就是這個問題，因為這關係到醫藥公司的利潤。而對於我們醫院來講又何嘗不是如此？我對醫藥市場有過研究，知道廠家一般是以批發價的百分之四十到百分之五十的折扣價給醫藥公司供貨，有的生物製劑和抗生素可能更低，所以，即使我們提出這樣的條件，但是對於醫藥公司來講依然有百分之二十以上的毛利，只不過在除了公司的費用之後利潤顯得太薄了些罷了。不過我相信，只要有錢賺的事情，是沒有人會拒絕的。童總，是不是這樣？」

    漂亮女人搖頭道：「馮院長，原來你對我們這個行業了解得這麼清楚，不過既然你這麼了解我們的情況，那就更應該明白我們的費用是相當的高的。說實話，你剛才說到的那樣的條件對於我們醫藥公司來講幾乎就沒有利潤了。我說的可是真話。」

    我笑道：「費用的問題對於你們醫藥公司和我們醫院來講都是一樣的，說到底還是管理的問題。」

    她苦笑道：「這樣的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我不想和她繼續去談這樣的問題，「童總，現在我想要你決定的是，你說需要我們馬上給你劃款呢還是在年後再劃給你們？如果你要求我們馬上劃款也行，明天我就簽字讓財務把錢轉到你們公司的帳上去。」

    她看著我，「馮院長，我可以再考慮一下嗎？」

    我看著她微笑，「當然。」

    她站了起來，「馮院長，你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院長。我服了你了。對不起，我剛才進你辦公室的時候有些緊張，忘記給你我的名片了。」她說著就從她隨身的挎包裡面拿出了一個名片盒，隨後抽出一張朝我遞了過來，「馮院長，我叫童九妹。希望我們還有再次談判的機會。」

    我心想：原來這個九童藥業公司的名稱是這樣來的。嘴裡在說道：「機會是肯定有的，就是你們按照我們的招標條件來投標。」

    她看著我，「馮院長，我相信你剛才的話不一定全部是你內心真正的想法，因為那樣的條件根本就不會有哪家醫藥公司會答應。我們行業也有我們內部的規矩，如果哪家公司低價中標了，他一定會遭到同行業的封殺的。馮院長，這一點你不是不知道，是吧？」

    其實我曾經聽說過這樣的說法，包括建築行業、房地產開發設計前期的地質勘探行業等都有這樣的行業內部規矩，他們的目的其實就一點：不希望同行業惡性競爭。

    我不置可否地道：「是嗎？我不相信行業的封殺大於法律的威力。」

    她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後朝我伸出了她的纖纖玉手，「馮院長，再見。」  醫道官途：婦產科14

    我在她手上微微握了一下即刻就鬆開，「再見。」

    她出去了，背影挺直。我隨即對正在看著她背影的楚定南道：「楚院長，還得麻煩您通知一下其它的醫藥公司。我們爭取在今天下午及明天之內全部談完。」

    他有些心不在焉，因為我發現他的眼神顯得有些飄逸，他嘴裡在問我道：「哦，今天下午？明天？」

    我心裡暗暗地覺得好笑，「是啊。有問題嗎？」

    他頓時清醒了過來，隨即來看著我說道：「馮院長，你知道這個叫童九妹的人是誰的關係嗎？」

    我搖頭道：「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因為我清楚得很，給我們醫院供貨的這近十家公司沒有哪一家是沒有關係的。只不過這些公司背後的關係有大小之分罷了。我說得對嗎楚院長？」

    他點頭，隨即又問我道：「馮院長，難道你真的要讓他們降百分之二十的價？這，這太不現實了吧？據我所知，我們全省所有的醫院都是按照藥品批發價的百分之八十進貨的，低價格進貨會存在很多的問題，那樣的話必然會造成醫藥公司鋌而走險，以次充好，甚至買通醫院的藥品檢驗人員將假藥賣到醫院，這樣的事情防不勝防，今後一旦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你我的責任可就重大了。這樣的情況在其它醫院曾經也是發生過的，結果好幾家醫院的院長和分管院長因此被免職。馮院長，這風險也太大了吧？」

    我點頭，「我知道。不過我非常看不慣作為醫藥公司反而來要挾我們醫院的這種行為。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在藥品採購的問題上，醫藥公司沒有資格來和我們講條件。」

    他很詫異的模樣，「馮院長，你的意思僅僅是為了不讓她太過那什麼。。。。。。」

    我點頭，「其實對於我們來講，何嘗又不希望大家都能夠讓一步？問題的關鍵在於一點，那就是醫院要發展，醫藥公司就必須支持我們的發展，這對於雙方都是有好處的事情。我們又不是冤大頭，好事情都被他們占去了，我們怎麼辦？不管這位童總再有什麼過硬的關係，但是她必須懂規矩，醫藥市場是我們醫院在決定採購，只能由我們做主。我的想法就兩條，第一，我們醫院的發展需要資金，而且還不能影響到職工目前的待遇，甚至還要在醫院發展的同時不斷提高職工的待遇，這一點是最基本的。第二，醫藥公司要賺錢我們應該理解，但是利潤不能太高，藥價在目前的基礎上必須有所降低，對於我們這樣的醫院來講，現在還不得不採用這樣的方式去吸引更多的病人到我們這裡來就診。這樣才可以形成一種良性的循環。楚院長，您說是吧？」

    他點頭，「我明白了。」

    我隨即對他說道：「楚院長，你能夠理解和支持我的這些想法，我非常感謝。那麼，我們儘快和其它幾家公司談判吧。」

    他看著我，「馮院長，其它幾家公司暫時放一下，可以嗎？」

    我看著他笑，然後問他道：「楚院長，這個童九妹真的有很深的背景嗎？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們還是應該優先考慮的。不過我前面說的那些條件不能有太大的讓步。」

    他猶豫著說：「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我通知那幾家醫院一起來談。可以嗎？」

    我笑道：「您是分管藥品的副院長，這件事情您說了算。對了，馬上臨近春節了，我準備馬上通知財務把今年的年終獎發下去，標準是在去年的基礎上每人增加兩千塊。您看怎麼樣？」

    他怔了一下，隨後才說道：「馮院長，問題是我們財務上沒有那麼多利潤啊。」

    我淡淡地道：「只要財務的帳上有錢就行。如果到時候沒錢了，我想辦法暫時補上。錢又不只是發給我們當院長的，怕什麼？」

    他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而且簽字權在你這裡，這事情你說了算。」

    我點頭，「那行，我馬上給其他幾位副院長打電話說一下我的這個決定。爭取明天就把錢發下去。」

    他隨即離開了我的辦公室。我接下來給另外幾位副院長打電話，也就是向他們通報了這件事情。楚定南說得對，這樣的事情的決定權在我這裡。我也不用擔心什麼，因為我並不是為了謀私，而且我也相信職工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對我產生一個好印象的。

    每個人增加兩千塊錢不算多，但是能夠讓大家有一個好心情，這樣的事情我何樂而不為呢？

    因為我僅僅是知會他們一下，所以幾位副院長也就沒有說什麼了。

    隨即我打電話叫來了財務科長，吩咐他儘快把年終獎的報表造好然後拿給所有的副院長簽字。我讓他們簽字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不希望今後有人說我在這件事情上獨斷專行。

    當然，我找了一個很巧妙的說辭：每位副院長都分管了一塊工作，那麼他們分管那部分的人員的年終獎當然必須得他們先簽字了。

    最後我吩咐財務科長道：「總開支的帳目上我簽字。今後每個月的獎金髮放都採用這樣的方式。」

    財務科長還算比較聰明，他什麼也沒有問，什麼也沒有說，他一直在不住地點頭答應著。

    「最近有領導來報帳嗎？」我順便問了他一句。

    他回答道：「幾位副院長都來報了帳的。我按照您的吩咐給你們每位領導都建了一個台帳，每個帳上可以報銷的金額都只有三萬塊。如果今後超過了這個限額的話就必須您簽字才可以。」

    我很高興，於是大大地讚揚了他一番。

    可是他接下來說了一句：「馮院長，以前醫院行政的各個科室在分管副院長簽字的情況下也是可以報銷一些必須的費用的，可是現在我不敢給他們報銷了，這件事情很多人都有意見。」

    我想了想後說道：「這樣吧，如果副院長簽字後就報銷吧。」

    他說：「但是這樣一來的話就不好控制了，總得也要有個限額吧？」

    他的意思我頓時就明白了：萬一某位副院長把他所有的消費都以下面科室的名義拿去報銷的話怎麼控制？於是我說道：「每個科室每年先限額一萬塊錢吧，如果有特殊的需要的話，讓下面科室打報告讓分管副院長簽字，最後由我簽字才生效。哎！我也是沒辦法，我們醫院以前的行政開支太厲害了，不控制不行啊。」

    他說：「本來從財務管理的角度就應該這樣。馮院長，現在一些醫院採用收支一條線的管理模式，我覺得我們也可以採用這種模式。這樣的模式對節約成本，控制過大的財務支出，防止有些科室設立小金庫都是有好處的。」

    我大喜，「是嗎？那這樣，麻煩你抽空寫一個這種模式的簡要說明先拿給我看看，然後有時間我再慢慢向你探討學習一下。如果真的好，我們就採用這樣的財務管理模式。」

    他喜滋滋地離開了。

    對於下屬來講，他們能夠得到領導的讚揚和看重才是他們最希望的。其實當領導和當老師有時候是一樣的：鼓勵和讚揚對下屬或者學生的作用往往很強大。

    現在，我的心情也很不錯，因為自己所管理的這所醫院正在安裝我設想的方向在運行，而且我也堅信，在未來很短的時間裡面這所醫院必將發生令人矚目的巨大變化。

    現在才僅僅是開始，春節後一切都會順利地開著起來的。我在心裡對自己說。

    此外，我現在更深刻地領悟到了一點：作為一把手，牢牢掌控著手中的權力才是最重要的，雖然在具體的方式上需要靈活處理。

    剛才，我對楚定南說了那番話，目的是想通過他去向那個叫童九妹的漂亮女人傳達到我的態度：不是不可以談，而是不要再那樣咄咄逼人。我相信，只要她放下因為她以為自己有背景所產生的那種架子，那麼我們就完全可以坐下來談出一種對雙方都有利的結果出來的。

    當然，我這樣做也是給足了楚定南面子的。

    說實話，我更多的還是考慮到醫院的發展。對於我們醫院來講，現在確實特別需要一種可以操作的模式去發展它。我覺得林易的那個模式就非常的不錯，只不過現在還需要對那些醫藥公司欲擒故縱。

    她會答應我們的條件的，或許，就在今天之內。或許會有某位大人物親自給我打電話來。我心裡想道。

    果然，就在下班之前我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並不讓我感到奇怪，「小馮，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喝酒怎麼樣？」

    果然，就在下班之前我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並不讓我感到奇怪，「小馮，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喝酒怎麼樣？」

    聽到他的聲音，我頓時感到了一種彆扭，雖然我心裡已經想到可能會是他，但在此時還是讓我覺得心裡不大舒服。不過，我不可能把自己內心的這種彆扭表現出來，於是我急忙地說道：「邱書記，怎麼可能讓您請我呢？您是領導，當然得我請您好了。」

    他大笑，「也行，你請我吧。」

    我試探著問他道：「邱書記，您看，我們晚上去什麼地方？您別怪罪我啊，我在此前還沒有和您一起吃過飯呢，不知道您究竟喜歡什麼地方。」

    他笑道：「既然是你安排，那就由你決定吧。」

    我忽然想起一個地方來，「邱書記，我馬上打電話訂雅間，一會兒給您打電話過來，好嗎？」

    他「呵呵」地笑著，隨即掛斷了電話。

    我找出了那張名片。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把這張名片放到自己的錢包裡面，或許是因為她長得太像我的一位故人了。

    我撥通了南苑酒樓那位叫鍾逢的女老闆的電話，「鍾總，今天晚上有房間嗎？」

    她問我道：「你是。。。。。。」

    我心想：畢竟時間過了這麼久了，她不記得我也很正常，畢竟她那地方每天要去的客人那麼多。我回答道：「我叫馮笑，上次和吳亞如一起來過你那裡吃飯。你給了我名片的。今天我想在你那地方請客，不知道還有房間沒有？」

    雖然明明知道她不是鍾雅燕，但是我還是在潛意識裡面把她當成了我的那位病人，所以說話也變得非常的客氣。

    她頓時就想起來了，「哦，馮院長啊。抱歉啊，我一時間沒有想起來。既然是你要房間，我馬上給你想辦法。你帶你的朋友來吧，沒問題的。」

    我不住道謝，心裡卻不以為然：明明還有房間的嘛，幹嘛這樣？不過我隨即就釋然了，因為她是生意人，而生意人似乎都這樣，總是要給足客人面子的，同時也顯示出她自己很看重我。

    不過我倒是覺得在那樣的地方請客很不錯，環境好，菜的味道也不錯。

    「馮院長，你說個標準吧，我提前給你們安排一下，你們一到就可以出菜了。每天的客人太多了，不然的話到時候你們會等很久的。」她隨即說道。

    我想了想後說道：「這樣吧，你按照五、六個人的標準安排吧，標準嘛，中等偏上就行。」

    她問道：「按照每個人四百塊的標準配可以嗎？你是公款請客是吧？」

    我聽起來覺得有些刺耳，不過我理解她的意思，「我私人請客。就這個標準吧。」

    她笑著說道：「馮院長，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呵呵！現在像你這樣的領導太少了。那行，我知道了。到時候我給你打折。」

    我苦笑著掛斷了電話。猛然地，我忽然覺得她的聲音真的好像我的那個病人。我心想：這個女老闆會是她嗎？難道她的病真的好了？這也太令人驚喜了吧？可是，如果真的是她的話，她為什麼會改名字呢？而且還裝出不認識我的樣子？這完全沒有必要啊？

    我不住搖頭，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有些著魔了——不可能是她的，要知道，如果她能夠痊癒的話那我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她裝作不認識我不但沒有必要，而且還會顯得非常的不近情理。

    想到這裡，我忽然就明白了一點：或許是我太看重自己的那個科研項目了，所以才會如此希望她就是鍾雅燕，因為如果她真的是我那個病人的話，就說明我的那個治療方式是有效的，也就是說，我完全可以把這個病例作為範例在我的論文裡面發表，而且那樣的話肯定會引起學術界的轟動。

    不禁苦笑：馮笑，你也把有些事情想像得太簡單了，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嗎？

    可是，我真的覺得她的聲音很像呢。或許，她真的就是她，也許，她是想完全地告別她的過去，因為她的痊癒就好像是再世為人。而且本身女人的心思就是難以揣度的。我又想道。

    可能是心情愉快以及等候著下班的緣故，我就這樣一直胡思亂想地在辦公室裡面發呆。

    其實我這樣的狀態也沒有多久，但是我卻覺得這不到半小時的時間竟然是如此的漫長。

    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我才感到後悔，因為我覺得自己應該在這段時間裡面去思考另外一件事情：要是邱書記非得讓我從各方面照顧那個叫童九妹的女人怎麼辦？

    想到這裡，我頓時就心情煩躁起來。而在我到達南苑酒樓的時候還是對這個問題一籌莫展，頓時就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好像是在來赴一場鴻門宴。

    南苑酒樓裡面的蠟梅已經怒放，淡黃色的花瓣一簇簇像國畫裡面的風景展現在我的眼前，但是它們不是國畫，因為它們散發出來的濃香是現實的，我已經感到了一種迷醉。

    我喜歡這種香氣，因為它們的香氣完全來自於自然。徜徉在蠟梅之間，我有些不忍挪動自己的腳步。

    並不是因為我喜歡詩情畫意，而是我忽然想起了過去。以前，趙夢蕾總是會在這個時節從街上買一簇蠟梅回家，將它們放入到漂亮的花瓶裡面，還會在花瓶裡面放一些她洗臉用過的洗面奶的水。她說，洗面奶裡面含有蛋白質，可以讓蠟梅的花期更長。我不知道洗面奶裡面究竟有沒有蛋白質，但是我認為她的這個理論應該是正確的。

    現在，我矗立在這些正在怒放的蠟梅叢中，盡情地感受著它們散發出來的迷人的芳香，不禁在心裡感嘆：這樣的香氣年年都會有，可是人呢？

    「馮院長，你真是好興致！」忽然，我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動聽的聲音。

    這個聲音我當然能夠聽出來是誰的，因為今天下午我才剛剛聽見過，而且這個聲音還是如此的有特色，因為它是那麼的柔美動聽。

    我早已經估計到她今天會來的，而且也肯定是她去要求了邱書記出的面。我假裝不知這一層的關係，轉身去看著她，「原來是童總，想不到竟然在這地方會再次見到你。」

    她巧笑連連，「今天我離開你辦公室的時候不是說過了嗎？我說再見，好像你也說了再見的是吧？這不？我們這麼快就再見啦。」

    我淡淡地笑：「真是遇巧啊。童總，今天晚上你也在這裡請客？」

    她看著我笑，臉上全是迷人的風情。我不得不承認她的笑臉，特別是她眼神裡面透出來的那種風情真是讓人感到心旌搖曳。她對我說：「馮院長，為什麼你認為就是我請客呢？難道不可以別人請我？」

    我淡淡地道：「倒也是，不過你今天是在這裡吃飯沒錯吧？也就是一頓飯而已，誰請不是一樣？」

    她並沒有生氣，依然在笑，「馮院長說得對。馮院長，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一點不給美女面子的男人呢。不過我反倒覺得你與眾不同。」

    我想不到她會一點不客氣地封自己是美女，不過轉念一想，她本來就是美女不是？只不過她太過自信和驕傲罷了。我詫異地看著她，「童總，我什麼事情沒給你面子了？」

    她看著我，臉上的笑容已經沒有了，不過卻依然是那樣的迷人，「馮院長，今天在你辦公室的時候你說：作為醫藥公司，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和你們討價還價。就是你的這句話。你知道嗎？當時我聽了後可是很難受的。」

    她說完後便看著我笑，表現出了一種調皮的樣子。我禁不住大笑了起來，「童總，那是你不了解我。我這人從來都是這樣實話實說。童總，現實就是這樣，難道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她嘆息了一聲，隨後說道：「當然對，不過也不對。」

    我愕然地看著她，「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說道：「我希望我們之間的合作是一種平等的關係。馮院長，你準備改變藥品招標的方式，著說到底還是你們醫院出現了資金上的困難，也就是說，你們也希望能夠得到我們醫藥公司的幫助，我說的沒錯吧？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坐下來平等地談判呢？」

    我笑道：「童總，你錯了。不是我們不願意坐下來和你們平等地談判，而是你們表現出來的那種態度讓我感覺到了一種不平等。因為你們提出的條件給我們的感覺是一種高高在上。童總，我說的沒錯吧？」

    她的臉頓時紅了，「馮院長，原來我們互相之間是誤會了啊。」

    我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反應的迅速，還有就是她確實很聰明。由此我更相信了一點：一個女人能夠把生意做到一定的規模，這絕不是偶然。而且我也因此相信，這個女人的公司今後還會有更大的發展空間。

    與此同時，我忽然就想起了兩個人來，一是寧相如，她也是一個女強人，她的成功也同樣是因為她的能幹，還有她的誠信。還有一個人是余敏，她就差遠了，因為她並不具備這樣的基本素質。

    此刻，我頓時就發現自己好像在遺忘了她很久之後在這一刻開始有些想念起她來了：她現在怎麼樣了？她的孩子還好嗎？

    並不是我已經完全忘記了她所做的那些事情，而是我忽然想到了她曾經的那些孤苦與無助。當然，此刻的我唯有在心裡嘆息，我在嘆息她的愚笨，還有她的無情。

    「馮院長，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呢？你這樣不好吧？在我這樣一個女性面前去想別的女人。」我正在心裡感嘆間，卻發現她正嗔怪地在看著我對我說道。

    我不想和她繼續交談下去了，而且依然裝作不知道她也是來參加我們今天晚上的飯局的，「童總，今後有機會的話我們再聊吧，我得去招呼我的客人了。」

    當我對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不禁暗暗奇怪：她怎麼知道我在想別的女人？

    她卻笑吟吟地對我說道：「馮院長，你就別假裝不知道了。我知道的，你肯定清楚今天是我去請邱書記出面的。走吧，我們一起去裡面，不過今天必須由我請客。」

    我依然假裝不知道的樣子，「是嗎？童總，原來你和邱書記熟悉啊？」

    她笑道：「那是當然。他是我舅舅。」

    這下我真的詫異了，「親的？」

    她彎腰地笑，「當然了。他是我媽媽的親哥哥，你說是不是親的？」

    我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這下麻煩了，一會兒我怎麼去拒絕自己的這位領導呢？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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