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余敏的這個電話讓我大吃了一驚，頓時就開始慌亂起來。《  純文字》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在我的感覺裡面她男人不應該懷疑到我們的，而且從前幾天的情況來看，余敏的男人的反應應該還算是正常。他給我的印象是一個老實人，我覺得他不會那麼的多疑，也不應該有那麼多的心機。難道是有人在從中作怪？

    於是我慌忙地問道：「余敏，你現在在哪裡？」

    這才是我現在首先要關心的問題，因為如果她男人萬一知道了她給我打了這個電話的話那可就是不打自招了。當然，我相信余敏還不至於笨到這種程度，不過關心則亂，我不得不問她這個問題。

    「他不在。你快告訴我，現在怎麼辦？」她的聲音顯得很驚惶。  醫道官途：婦產科14

    「你別著急，先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情？」我不得不冷靜下來，拿著電話出了行政樓，去到外邊的花園裡面。這地方空曠無人，不擔心自己的電話被別人聽見。

    「他不知道從什麼聽到了劉夢的事情，他來問我，我們開公司是不是要陪醫院的領導吃飯、喝酒然後什麼事情都干。我當然說不是了。可是他說，他聽見別人在說，劉夢就是因為去和唐院長睡覺才被她老公發現了，然後才去敲詐的。所以他就開始懷疑我了。他說，如果去做了親子鑑定後證明孩子就是他的，那麼他就好好把孩子養大。馮大哥，他本來是一個老實人，但是想不到這次卻把話說的那麼絕情。怎麼辦啊？」她快速地將事情的緣由講完了。

    我頓時大大地舒了一口氣，想了想後說道：「這樣吧，你答應他。不過事後你要告訴我你們是去什麼地方做的親子鑑定。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樣可以嗎？」她擔心地問。

    「放心吧。你在他面前要堅持說孩子就是他的。」我說。

    其實我真是夠無恥的。但是我現在確實沒有了其它的辦法。我在心裡安慰自己道：其實我不是真的想這樣無恥，完全是無奈啊。

    剛才，就在余敏告訴我情況後的那一瞬間，我的心裡就頓時有了一個主意。俗話說「急中生智」就是這個道理。

    這件事情其實有些麻煩，因為我不可能再去找童瑤。別人或者不涉及到我品行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去找她，但是這件事情不行。

    心裡雖依然惶恐不安，但現在至少不再像剛才那樣慌亂了。長長地呼吸了幾次後我去到章校長的辦公室。

    在路過武校長辦公室的時候發現他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於是就站在門口處朝他打了一個招呼。他是分管領導，我必須得這樣。

    「小馮，很久不見了啊。來，進來坐坐。」他熱情地朝我打招呼。

    我只好進去，「武校長，您好。很抱歉，一直沒有來向您匯報工作。」

    「你是大忙人，又是風雲人物。理解。」他「呵呵」地笑。

    我明顯聽出了他話中的另外一層意思，於是苦笑著說道：「什麼風雲人物啊？風流人物罷了。武校長，您別開玩笑了，我都差點去跳樓呢。現在的那些記者太過分了，真是拿他們沒辦法。」

    「是啊。你還好吧？」他關心地問。

    「謝謝武校長的關心。」我說，隨即心裡不禁一動：這不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嗎？於是急忙地對他說道：「武校長，晚上有空嗎？我想麻煩您已經事情，順便向您匯報一下工作。現在我得馬上去章校長那裡。」

    「吃飯就不用了吧？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說就是。」他笑眯眯地對我說道。

    「吃飯只是一種形式罷了。武校長，我非常盼望您能夠抽出時間來。」我說，態度真誠。

    「行。晚上在什麼地方？」他笑著問我道。  醫道官途：婦產科14

    「省政府那裡的酒店行不行？我讓我同學幫我訂個座。」我說道。

    「哦？你同學在省政府上班？」他很感興趣地問。

    我點頭，「是的。他是黃省長的秘書。」

    不是我非得要這樣高調，而是我覺得自己要求他的事情太重要了，所以我不得不如此。

    「他能夠來一起吃飯嗎？」他即刻地問道。

    「我問問他吧。武校長，他的時間可不是他自己的。」我說。

    他點頭，「理解。」

    「我叫他儘量來。」我說，隨即猶豫著又對他說道：「武校長，能不能麻煩您把我們學校裡面法醫系的系主任也叫上啊？我一個朋友出了點事情，需要做司法鑑定。我不認識學校多少人，所以這件事情就只有麻煩您了。」

    「你找我就是這件事情嗎？」他問我道。

    我點頭，然後忐忑地看著他。當然，這種忐忑僅僅是在我的心裡，而我的臉上卻依然保持著恭敬的笑容。

    「小事情。沒問題。我馬上給他打電話。對了小馮，章校長沒有等著你吧？」他隨即問我道。

    我搖頭，「他還不知道我要去找他呢。武校長，麻煩您問問他吧。」

    他隨即去翻看電話薄，然後拿起桌上的座機開始撥打。

    章校長辦公室裡面有人在和他談事情。他看見我後就即刻對那人說道：「就這樣吧。馮處長，你進來吧。」

    那人即刻站了起來，嘴裡還繼續在對他說道：「章校長，我擔心。。。。。。」

    章校長的臉頓時沉了下去，「我不是已經對你講過了嗎？還沒聽明白？」

    那人頓時尷尬了起來，「那，我走了。」

    章校長不再理他，他這才訕訕地離開。我有些歉意地朝這個人點了點頭，低聲對他說了一句，「對不起。」

    他朝我苦笑了一下後出了章校長的辦公室。

    我即刻去坐到章校長辦公桌的前面，他正在看著我，「小馮，你倒是有時間到我這裡來啊？」

    我尷尬地道：「章校長，我不是不敢來見您嗎？」

    他冷哼了一聲，「現在怎麼敢來了？」  醫道官途：婦產科14

    我更尷尬了，「最近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我必須來向您請示的啊。」

    他的臉上卻依然沒有笑容，手上拿著一份文件在看，「說吧，什麼事情？」

    「唐院長的事情。。。。。。」我斟酌著說道，「章校長，不會影響到您吧？」

    他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他的事情關我什麼事情？他的任命又不是我這裡下達的，他讓別人去替他殺人又不是我指使他的。有我什麼事情？」

    我急忙地道：「章校長，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有些擔心，這個。。。。。。當初那封匿名信，那封匿名信不是您讓人轉到醫院裡面去的嗎？所以我擔心事情會牽涉到您。」

    他直視著我，「誰說是我讓把那匿名信轉給他的？學校紀委收到那封匿名信後就直接轉給醫院了，這是常規的處理方式。匿名信嘛，很多都是無中生有的事情。明白嗎？」

    我這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有些事情是不能從嘴巴裡面講出來的。於是急忙地道：「我也只是聽說。章校長，這件事情沒有牽涉到您我就放心了。」

    他的臉色好看了點，「你呀，還是把你自己的事情辦好了再說吧。」

    我急忙地道：「是。」

    「馮笑，謝謝你，你還知道關心我啊？」他皮笑肉不笑地對我說道。

    我急忙地道：「章校長，我們可是一體的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他的臉上頓時綻放出了笑容，「這倒是。《  純文字》還算你比較明白。對了，最近有空嗎？」

    我心裡大定，急忙地問道：「您說，什麼事情？」

    「我想請你最近出國一趟。怎麼樣？有時間嗎？」他問我道。

    「去紐西蘭？」我問。

    他點頭，「去幫我看看她們。我不大方便。」

    我說：「行。我把醫院裡面的事情安排一下後就可以了。」

    「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吧，你先去辦理好出國護照，爭取在春節前去到那裡。實在不行的話就春節後也行。經費由學校替你出。到時候你回來的時候我給你簽字報帳。」他隨即說道。

    我急忙地道：「不用了，那樣不好。花不了多少的，我自己出好了。也就算是出國去旅遊一次。」

    他嚴肅地對我道：「不是一回事情。你是在上班的人，又不是休假，出國去得找一個合理的理由。你是我們外事處的處長，學校派你出國去考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明白嗎？」

    我恍然大悟，「明白了，我對行政工作不熟悉，對這樣的事情有些糊塗。」

    他朝我笑道：「就這樣吧，你先去準備，護照辦下來後就馬上告訴我。」

    「章校長，還有一件事情。。。。。。」於是我趁機對他說道。

    「說吧。」他又把注意力去到了他面前的那份文件上面去了。

    於是我把老胡和鍾小紅的事情簡單地給他講了一遍，後說道：「章校長，您看。。。。。。能不能幫幫他們一下？畢竟他們曾經都是您的部下，現在他們這樣了，怪可憐的。」

    他抬起頭來看著我，「你呀，怎麼老是喜歡去管這些閒事呢？人啊，有時候心腸好了不是什麼好事情。」

    我有些尷尬，「章校長，畢竟他們曾經是我一個科室的啊。我畢業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他們對我都很好，在業務上經常指導我，生活上也非常的關心我。現在他們這樣的境地，我不忍心不幫他們的啊。昨天，老胡和我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在那裡大哭，我心裡很難受。我就想，人這一生有時候還真的說不清楚，誰知道我自己今後會不會也要遇到那樣的事情啊？所以我覺得，現在既然我能夠幫幫他們的話為什麼不幫呢？」

    他沉吟了片刻後才對我說道：「我打了電話後再說吧。你先去辦好那件事情。對了，王鑫是不是來找過你？」

    他的話其實是已經答應了我的請求了，我心裡大喜，隨即聽見他問我這件事情於是便急忙地回答道：「是。章校長，您說我現在怎麼可能再去給他說那件事情呢？唐院長才出了事情，沒有人會再插手我們醫院領導的事情的。您說是嗎？」

    他點頭，「是這樣。所以我也覺得這件事情很有難度，雖然我十分希望他能夠去坐那個位置，但有些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有時候一個機會明明就擺在那裡，但是卻偏偏抓不住它，不是我們不知道去把握，而是根本就把握不住。機會這東西，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不能缺少。」

    我覺得他說的很對，不過有一點我非常的不以為然：看來他認為王鑫有那個能力去當院長的。不過我不得不接口：「是啊。您說的對。」

    「不過他倒是還有一個機會，你看看能不能幫他一下。」他說。

    我看著他，「您說。」

    「最近省委組織部給我們各大高校發了一個文件，讓我們推薦優秀的年輕幹部下地方去任職，不是掛職，是正式任職那種。王鑫他現在的級別不低，可以到地級市去任副職。我倒是覺得這條路比較適合他。如果你方便的話給相關的人講一下吧。」他說。

    我心裡頓時不是滋味起來，「章校長，您是學校的校長，您這裡給省委組織部推薦不是最好嗎？」

    他點頭道：「那是當然。不過我擔心僧多粥少啊，現在我根本就不清楚這次省委組織部會拿出多少個位置出來，也不知道其它高校推薦的情況。所以我有些擔心。」

    這時候我再也忍不住地對他說道：「章校長，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瞪了我一眼，「說吧，什麼該不該的？你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話不該說的。」

    我急忙地道：「是。章校長，您真的認為王鑫的能力有那麼強嗎？真的認為他適合當醫院的一把手或者地方上的主要官員嗎？」

    他看著我笑，「馮笑，我知道你瞧不上他的能力。可是你想過沒有？現在在位置上坐著的那些人難道都很有能力嗎？以前他當處長的時候你就認為他不夠格是吧？可是，後來他當了副院長後不也幹得好好的嗎？所以啊，能力這東西是說不清楚的。最關鍵的是要會當領導，知道如何當領導。王鑫這個人雖然工作方法上不是那麼雷厲風行，但是他很穩，而且很會揣摩領導的意圖，這才是最重要的。唐某人能力算強的吧？但是卻在這件事情上昏頭了，連我也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傻！傻得讓人無法理解！」

    我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或許，他也有他的想法和難處。」

    他鄙夷地笑，「那是當然。那家醫藥公司的老總也拿住了他的把柄，於是他就想藉此機會把對方也控制住。都是傻蛋！當領導的怎麼能讓別人抓住把柄？即使是抓住了把柄也不應該去做那樣的事情啊？互相忍讓，不要出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我心想：你不也被林易抓住了把柄了嗎？不過隨即想到他後面的那句話來，頓時深以為然。

    「是。」我急忙地說道，「那，章校長，我走了。王鑫的事情我確實不方便去說。章校長，現在我也是是非之人，請您諒解。」

    他點頭，「罷了。所以我覺得你現在出國去倒也是最好的事情。好了，就這樣吧。」

    從章校長辦公室出來後我心裡依然不是滋味：王鑫去當副市長？他可以嗎？此刻，我忽然覺得有些事情還真是很可笑：原來我們的官員是這樣產生的啊？就如同一枚棋子一樣，上面的人高興了就把你擺放在一個好的位置上，不高興了，就扔掉或者置之不顧。而且還有一種近親繁殖的嫌疑，當領導的只要覺得自己身邊的某個人不錯，那這個人就開始發達了。甚至我還覺得這有些像封建時代的狀況：一個人的前途是被上面賜予的。

    對，賜予。這個詞我覺得很恰當。

    在回醫院的路上我給康德茂打了一個電話，「德茂，最近忙嗎？」

    他說：「忙啊，天天如此。」

    我笑道：「忙是好事情，說明你活得充實。」

    他頓時笑罵道：「那你也像我這樣充實一下試試？」

    我笑著說：「本人沒有你那樣的本事。」隨即又道：「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德茂，麻煩你幫我在你們省政府經常接待客人的酒店訂一個房間。今天晚上我就需要。」

    他詫異地問我道：「幹嘛非得在這裡？什麼客人讓你如此重視？」

    「我的分管領導。我得好好巴結他才可以啊。晚上你有空嗎？有空的話就一起吧。可以嗎？」我回答說。

    「你這人我還不知道？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這位分管領導是吧？你等等，我看看今天晚上黃省長的安排。。。。。。嗯，行，我參加就是了。到時候我簽單，這樣的話你就更有面子了。」他隨即說道。

    我大喜，「太好了。不過還是我自己結帳吧。」

    「沒事，一頓飯罷了。對了，你那裡有幾個人？我晚上順便給他們準備點禮品。這樣你就更有面子了。」他說。

    「太感謝了。也就兩三個人吧。什麼禮品？」我問道，心裡真的對他感激不盡，覺得他真的很夠哥們。

    他笑道：「馮笑，見外了不是？你要感謝的話就感謝政府吧？我也是簽單而已。哈哈！就這樣了啊，晚上你早點到啊。」

    接下來我給武校長打了電話，「我那同學今天有空。下午我來接你們好不好？」

    他說：「太好了。不用你來接。我讓駕駛員送我。我和宋主任一起來就是。」

    我不再多說什麼了，因為我感覺到他帶駕駛員也是為了體現出他的身份。

    下午的時候章校長給我回話了，「我給省醫藥集團的老總打了電話，他已經給下面的人打了招呼，你讓他們去找他們集團下面的市場部吧，找一個姓劉的部長就是。」

    我連聲道謝。

    「馮笑，今後你還是少去管這些閒事的為好。有些事情是管不得的，他們畢竟是勞改釋放人員，萬一今後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大家臉上都難看。這才我可是完全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打了這個電話，同時也想到他們畢竟曾經是我們醫院的醫生，應該具備最起碼的素質。他們以前的事情也是錢鬧出來的，所以你一定要提醒他們，千萬不要銷售假藥什麼的。」他隨即又道。

    我連聲答應，再次道謝。

    老胡接到我的電話後非常高興。我問他什麼時候我把錢給他划過去，他說等他去談好了再找我，還說要給我寫一張借條。我沒有多說什麼，因為既然是借錢給他們那麼借條就是必須要的了。其實我也是在等待他說這句話呢。二十萬可不是小數目，不可能就白白地送給他們的，憑什麼啊？

    不過既然他主動說出來了我就放心了，至少可以讓我看得出來他還是很靠譜的。不過我還是向他轉達了章校長的那句話，「胡老師，章校長特別吩咐了一句話，他說，你們今後千萬不要銷售假藥，不然的話很可能會出問題的。那樣的話就沒有人能夠再幫你們了。」

    「不會的。你放心好了，也請你轉告章校長，我們不會再去做那樣的事情了，以前的教訓已經夠深刻的了，何況既然是加盟省醫藥集團，那麼今後的藥品都是由他們配送了。所以不應該出現那樣的事情的。」他急忙地說道。

    我頓時放下心來。

    下午六點鐘的時候我準時到了那家酒店，在路上的時候我給康德茂打了一個電話，他告訴我說他早已經訂好了房間，而且把菜和酒都安排好了，隨即還告訴了我房間號，「你先去，我得等黃省長下班了才可以離開。幸好他今天晚上沒有公務上的安排，不然的話我還真的走不開。」

    到了酒店後我發現康德茂訂的這個雅間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卻特別的雅致。看了看時間後隨即給武校長撥打，「您到了什麼地方了？」

    「馬上就到。」他回答說。

    我急忙就朝樓下跑去。

    在酒店的樓下站了大約五分鐘後他們就到了，我急忙迎了上去，隨即就看到一位身材壯實的中年男人從車的后座上下來了，估計他就是那位法醫系的宋主任了，於是急忙地迎了上去，但是讓我想不到的是，我忽然看見從車的那一側又下來了一個人，竟然是曾郁芳。

    「馮處，我可是不速之客啊。」她在笑著對我說道。

    「歡迎。」我急忙地道，隨即去和武校長、宋主任握手。武校長當然在旁邊替我們介紹了。

    「馮主任，我可是久聞你的大名啊。」宋主任客氣地對我說道。

    他剛剛下車的時候我就很注意地在觀察他了，這個人看上去應該是一個爽快人，這讓我心裡暗自放心了不少。

    「宋主任，您能夠來我真是太高興了。武校長，曾處，我們上去吧。」我隨即說道。

    於是我們朝酒店裡面走去，武校長在最前面，我在他身側稍後的地方，武校長側身來對我說道：「剛剛出門就碰見了小曾，她聽說你今天請客就非得要來宰你一頓。哈哈！」

    我笑道：「當然歡迎了。」隨即去對曾郁芳道：「對不起啊，沒有親自請你，但願你不要生氣。」

    她笑著說：「你不是說過要請我吃飯嗎？正好今天武校長、宋主任都在，我就跟來了。下次就不需要你再單獨請我了。」

    我笑著說：「那各是一碼子事情。」

    我們說笑著到了雅間裡面，我請武校長去坐主位，他堅決不同意，「這怎麼行？你那同學不是要來嗎？他可是省政府領導身邊的人，這位置得他坐才是。」

    我說道：「他是我同學，您當然也是他的老師和領導了。現在黃省長還沒下班，他得等一會兒才可以到這地方來。您坐這裡吧，不然的話就沒人敢做這個位置了。」

    他這才大笑著坐了下去。我看得出來，他現在的心情很愉快。

    我們三個人分別坐下，我特地在武校長旁邊給康德茂留了一個位置。

    「馮處，聽說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坐下後宋主任即刻就問我道。

    我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情，就是想認識您罷了。今天我們不談這件事情好不好？明後天的時候我專程來拜訪您。」

    武校長道：「這樣也行。反正有些事情是出在你宋主任手上的，能夠關照的話就儘量想辦法關照一下吧。小馮為人很不錯，這個朋友你值得交的。老宋，今後你就知道了。」

    宋主任笑著說：「這我是知道的啊，馮處長的大名我早就知道了，一直想認識一下但是卻沒有那樣的機會，今天我得多敬武校長几杯酒呢，謝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

    武校長大笑道：「你老宋的酒量我可是不敢惹的啊。」

    我看得出來，武校長和這位宋主任的關係好像很不一般。

    正說笑著，康德茂就到了，他進來後就不住道歉，「對不起啊各位領導，來晚了，一會兒我自罰三杯。」

    武校長和宋主任還有曾郁芳都站了起來朝著他笑。我急忙分別把他們都介紹給了他。

    康德茂很有派頭，客氣中不失領導的做派，「武校長好，高校的領導就是不一樣，我們黃省長也是從高校出來的，這種儒雅的氣質不失一般人可以具備的呢。」、「宋主任是吧？法醫系的領導啊，太令人敬佩了。」、「曾處長好啊，美女領導，幸會！」

    大家互相客氣了半天后才分別坐下，康德茂隨即去吩咐服務員上菜、開酒。

    不知道是怎麼的，我忽然有了一種感覺：康德茂這傢伙好像是故意遲到的。

    不過這傢伙確實很不一般，他根本就沒有問今天是什麼主題，一坐下後就和大家談笑風生起來，而且談到的都是他曾經讀大學和研究生時候的事情，同時還和武校長探討了一些目前高校裡面存著的問題。

    氣氛一直很活躍，大家喝起酒來的時候也很爽快，就連曾郁芳都沒有拒絕任何的一杯酒，而且她還主動地給桌上的每個人敬了兩杯。

    宋主任的酒量確實很厲害，一直到我們這頓酒宴結束他都還像沒事人似的。

    後來是武校長提議到此結束，「康秘，今天太高興了。這酒呢我看也就差不多了，再喝下去的話我可就真的要醉啦。希望今後還有機會能夠和康秘再在一起探討教育的問題。「

    康德茂笑著說：「領導發話了，我們當然得聽您的。好吧，今天就這樣。」隨即他去把服務員叫了過來。「把我的東西拿來，三份。還有帳單。」

    武校長來看我，我笑著說道：「今天他非得要簽單，這樣也行，我們難得吃一頓省政府的飯。」

    所有的人都大笑。

    一會兒後服務員就進來了，手上提著三個漂亮的紙袋。康德茂從她手上接了過來，然後笑著去對武校長說道：「武校長，宋主任，還有曾處長，今天很榮幸能夠認識你們，同時也感謝你們對我這位老同學的關心和關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你們收下。」

    武校長急忙說道：「這怎麼好意思？康秘，你太客氣了。」

    康德茂笑道：「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武校長，宋主任，曾處，今天認識了今後我們大家就是朋友了。這東西是我們省政府辦公廳特別定製的，主要是送給那些外省或者北京來的領導的禮物。一點小心意，請你們一定要收下啊。」

    武校長這才去接了過來，「那就太感謝了。康秘真是太客氣了。」

    宋主任和曾郁芳也不住地道謝。隨即我們一行人下樓。

    武校長的駕駛員一直在車上等候，康德茂和我親自把他們送上了車。

    「哥們，謝謝你了啊。今天我忒有面子。」他們的車離開後我轉身去對康德茂說道。

    「別和我這麼客氣啊。」他朝我笑。

    我忍不住好奇地問他道：「你那禮物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他回答說：「是我們江南美術學院一位知名教授的書法作品。」

    我笑道：「你們還真會選擇的。這樣的東西既高雅又不會讓人說閒話。」

    他笑著說：「這可是黃省長的主意。確實，這樣的禮品很不錯，沒有人不喜歡的。」

    於是我準備和他告別，「哥們，今天就這樣吧，謝啦！」

    他卻拉住了我，「你沒特別緊要的事情吧？我們去喝杯茶？」

    我估計他可能是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講，而且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也無法拒絕，於是就和他一起再回到了酒店裡面。

    酒店裡面有一層樓是專門的茶樓，上去後他要了一個雅室，然後讓服務員泡來了一壺大紅袍。

    「今天你請他們吃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他這才問我道。

    我搖頭道：「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是我一個朋友要找宋主任幫忙，因為我不認識他所以才請武校長幫忙請了他的。」

    他看著我，「你騙鬼去吧！我才不相信呢。」

    我笑道：「真的。」

    他瞪了我一眼，「你不說算了。我也懶得問你。你這傢伙，搞得神神秘秘的幹嘛？對了，我告訴你一件事情，最近我可能要到地方去任職了。今天正好，有件事情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我說：「哦？恭喜啊。你說說，什麼事情？」

    「現在我有兩個去處，一是回家鄉去當縣長，二是去一個地級市任副市長。你覺得哪個地方好一些？」他隨即問我道。

    我問道：「級別是一樣的嗎？」

    他搖頭，「長是正處級，和我現在的級別一樣。地級市的副市長是副廳了。所以我才矛盾呢。」

    我看著他，「德茂，你非常想回家鄉去當縣長是不是？因為那不但是正職而且還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我說的沒錯吧？」

    他點頭。

    對他來講，我覺得自己還是比較了解他的。他出身貧寒，而且曾經被自己的老師看不起，這對他的心靈肯定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正因為如此他才在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後非常地想回到自己的家鄉去，衣錦還鄉的事情當然是很多人的夢想了，而對於他來講，這樣的夢想應該被其他的人更熾烈。

    我隨即問了他一句，「那麼，龍縣長呢？他要調離？」

    他搖頭道：「我們家鄉現在的縣委書記將調到市里去任組織部長，龍縣長改任縣委書記。我和他是老熟人了，他當然非常希望我能夠回去和他搭檔了。」

    我說：「德茂，你知道的，我的那個項目在家鄉，如果你回去當縣長的話肯定對我的項目有很大的幫助。但是你想過沒有？我的事情只是一個方面，在家鄉，我們還要那麼多的同學，而且你的親戚也不少，今後他們找到了你幫忙辦事的話，你是辦呢還是不辦？如果你都去辦的話肯定會造成不好的影響，但是如果你不辦的話就會被別人說閒話的。所以，我覺得你最好不要回去，而且如果你去當副市長的話畢竟是副廳級，現在上升一級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你說是嗎？」

    他點頭嘆息，「是啊。。。。。。」

    我知道他依然在糾結，「老同學，我倒是覺得你應該選擇一個距離省城最近的地方去任職，現在對你來講，事業已經有成，也不缺錢，但是家庭就顯得特別的重要了。我想，如果你今後工作的地方遠了的話，丁香也會不滿的。你說是嗎？」

    他說：「這件事情我還沒有告訴她。畢竟事情還有一段時間。可能得在元旦節後了，下去後就正好地方的兩代會召開，參與人大代表的選舉。對了，最近省委組織部要從你們高校選拔一批人下去，和我的這次任職是一批的。馮笑，你有沒有興趣？」

    我搖頭苦笑道：「且不說我對這個沒有多大的興趣，就是我現在的家庭情況也是不允許的啊。」

    他點頭，「這倒是。」

    我隨即真誠地對他說道：「德茂，我真心祝賀你。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最大的夢想就是為政一任、造福一方。我想，不管你今後到了什麼地方當領導都應該是當地老百姓的福氣。而且，一個人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是最值得欣慰的事情，所以我很是替你感到高興。」

    他來捏了捏我的胳膊，「謝謝你，哥們。」

    我隨即又道：「德茂，聽到你的這個消息我很高興，怎麼樣？我們找個地方再去喝點酒祝賀一下？」

    他卻搖頭道：「事情還沒有確定下來呢。而且明天一大早我還有事情。還有，我擔心晚一點黃省長會忽然叫我。所以，最好今天我們就不要喝酒了。現在是關鍵事情，我不能出任何事情，也不能讓黃省長覺得我這麼不穩重。哥們，請你一定要理解我。」

    我點頭道：「是我考慮不周。德茂，我得向你學習，我這人就是太浮躁了。」

    他卻隨即來看著我但是卻沒有說話，我被他看得惶惶的，「德茂，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馮笑，你實話告訴我，如果現在給你一個新的機會，你還會拒絕嗎？」他終於說話了。

    我詫異地問：「什麼新的機會？」

    「假如我真的去地方任職了，那麼黃省長就得重新尋找一位秘書的。。。。。。你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吧？」他說道。

    我頓時明白了，而且也可以肯定他的這句問話一定是黃省長的意思，或許也是他剛才要留下我到這裡來喝茶的主要原因。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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