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遠離的財權

    老董放下電話，稍稍停了停，心裡想這個女人，恐怕不簡單，從她做事情就能看出來。 ? 先從叫人談話看得出她在防著我，最先找的談話人老張是這個辦公室最不得志的也是資格最老的，對於新領導所提出的問題，當然老張肯定是有問必答，所以了解辦公室里的動向無疑老張是最佳人選，當然老張的話語肯定有一定的傾向性，從老張面帶喜色回來，可以看出柳主任肯定口頭上給了老張一個甜棗，而不斷叫其他人進去則是從不同的角度去了解她所提出的問題，這樣才能真實的掌握第一手資料。另外打電話過來，而不是讓別人捎話進來，這表示對我的一種尊重，又表示她才是這個辦公室里的核心，我應該服從她的領導，另外電話里的話語很有意思，「董主任請你來我的辦公室」，這個句話很值得琢磨啊！請字體現出尊重，你字又體現出說話語氣的居高臨下......老董的心思轉了轉，又等了兩三分鐘走了出去。

    「叩...　叩　.叩　」「請進。」

    老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主任你找我？」

    「請坐，喝茶嗎？桌子上有茶杯和茶葉自己動手。」

    「謝謝！剛喝過不喝了！」

    「不好意思我是女同志不抽菸，否則的話我們可以一邊抽菸一邊隨便聊聊。」

    剛才在會議室了老董去晚了，只顧低著頭沒敢抬頭好好看看柳曼尼，現在可以仔細的的面對面毫無顧忌的觀察她，眼前伊人令他想起了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賦》中的名句：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國；楚國之麗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東家之子。東家之子，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然此女登牆窺臣三年，至今未許也。只可惜眼前這位「東家之子」，未嘗淺笑微嗔，正凜然端坐其前。柳主任的下意識可能現老董的思想有所偏移，於是輕微的咳嗽一下，將老董從美的鑑賞中拖回到現實里，可能是眼花了老董現柳處長的臉好像稍稍的紅了一下，還沒成暈就消散了。兩人在和平友好的氣氛里彼此交換了一下目前工作中的一些看法和今後的工作思路，然後相互不吝美詞的對雙方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方法進行了熱烈的稱讚，均表示今後要虛心向對方學習，最後將結束的落腳點放在了共同配合把辦公室的工作推向一個新的高度。

    「柳主任，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回去了，手頭有點工作還沒完成呢！」

    「　好的老董，等一下，中午你定個飯店，順便通知一下大家我請你們吃個飯。」

    「　這怎麼可以呢，新領導上任應該有我們來為您接風，怎能讓領導破費呢？」

    虛情假意的謙讓了一番。

    「要不這樣吧！咱們辦公室里還有多少經費？」

    原來在這等著我呢！老董心裡暗道「還有三萬多點。」

    「那好就由經費里出吧，然後花多少錢，我簽字報銷。」

    就在這幾句略帶吳儂的軟語中，老董原來手裡的財權和簽字權就被這個「東家之子」輕巧的剝奪了。這個「東家之子」不簡單，看來以後做什麼事情都得提防著點了，尤其是要提防老張。老張極可能是今後這個「東家之子」的眼線。老董從柳主任的辦公室里出來心裡暗道。

    中午的飯安排在了金盛世酒家（辦公室聚餐的定點飯店），大夥高高興興的走進酒家的包間，現萬處長早早的坐在了包間裡，老董的心裡不禁起了疑惑，難道萬處長和柳主任之間有什麼故事嗎？這種想法不僅有老董有，老董從其他人的眼中也看到了就像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一樣的眼神。

    中午大家吃得很盡興，菜是好菜，酒是好酒，人更是好人。聽說老董的辦公室換了新領導而且萬處長也在，酒店老總專門過來敬酒，並表示這頓飯為了恭賀新領導上任免單。但在柳主任的再三婉拒之下，最後達成了酒菜八折包間全免的優惠，又為大家每人送上一張VIp卡，這才作罷。

    大伙兒在一起觥籌交錯，其間萬處長頻頻舉杯，雖然說了很多的話，但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要緊緊圍繞在柳主任的身邊，齊心協力共同將工作搞好，而且絕對不能出現不和諧的音符。於是在座諸位紛紛行動，借自己杯中的酒在領導面前表了表決心。老董現萬處長似乎有點巴結柳主任的意思。難道柳主任的來頭不小，萬處長這個人可是一個眼裡有水（誰有用誰沒用分得很清楚）的人，老董的心裡不禁有了很異樣的感覺。老張好像年輕了十歲，在酒桌上拼命的表現自己，生怕落在人後，張口萬處長閉口柳主任，真可以說馬屁共酒水一色，阿諛與菜餚齊飛。怪不得快五十的人還只是一個副主任科員，瞧他那點出息，老董心中不禁鄙視了一下老張的為人。

    「萬處長希望您今後多多指導我們辦公室的工作，我敬您一杯」

    「好好柳主任的這杯酒我說什麼也得喝，我想辦公室的工作肯定會在柳主任的帶領下蒸蒸日上的。」

    「您可不能光口頭表示啊！領導在行動上怎麼支持我們的工作啊？」老董現這個「東家之子」的嬌嗔是很有威力的，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好幾杯。

    「看看柳主任打秋風打到了我的頭上了，不過說實在的你們的辦公條件確實應該改善一下了，好明天吧，我讓王會計給你們撥上辦公經費二十萬怎麼樣啊？」老董讓萬處長這句話砸的是金花四濺。剛才熱鬧敬酒的場面立刻鴉雀無聲了。

    「萬處長確實很支持我們的工作，可是我覺得力度不夠大」。老董的眼前更是金花銀花四處亂蹦，這姑奶奶可真敢張口，當初老主任在時，一年的辦公經費有個十萬就頂塌天了那還得左五回右六次的做請示打報告。還沒等老董反應過來，萬處長的一句話讓老董以及辦公室里所有的人都徹底找不到北了。

    「那好再追加十萬！」

    「那小女子，協全體辦公室人員共同敬萬處長一杯。」

    大家是顫抖的手兒激動的心，帶著滿腔的熱情和昂揚的鬥志和對未來幸福的辦公條件共同萬處長幹了一杯。接下來又是對萬處長和柳主任一番「轟炸」，（開玩笑看到別的辦公室里早都裝上空調，人人桌子上擺著電腦能不眼饞嗎？）再一次的將酒席的氣氛推向了**。高明高明這下辦公室里今後只會出現一個聲音了，老董在喝下這杯酒之前，腦海里只有這麼一句話了。

    柳主任的酒量不錯，也很善於調節酒桌的氣氛，這頓飯大家不論吃還是喝都很盡興，今天是星期五下午一般沒什麼事情，所以每個人為了在領導面前表現自己，能喝半斤的基本上都了八兩。大家緊跟在以萬處長和柳主任的後面意氣風的下了樓。老董忙去前台簽單，柳主任將老董叫住。

    「董主任，你去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看看今天下午有沒有別的事情，如果沒有的話你領大家唱唱歌，洗洗澡活動活動，然後到我這裡簽字報銷。」老董聽出來了「東家之子」報銷兩個字說得很清晰。看來今後在這個飯店吃飯簽單的權利都沒有了，老董心裡哀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管他娘的，記得有人說過一句話，生活就像強姦，如果你不能反抗，那就默默享受。如果被她強姦是一種什麼滋味呢？老董心裡毫無徵兆的突然出現了這個念頭，而且這個念頭就像一粒種子悄悄地埋到了心底。他此刻並沒有意識到這粒種子如果遇到合適的土壤和水分也許會長成一棵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