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不了的幸福

    陰冷的氣息一點一點滲入南宮寒的黑眸中，薄唇一掀，「之前想置於死地，現在又來招惹我，是不是認為我南宮寒太好欺負了？這次，我還會輕易放過他們嗎？」

    「那也應該先調查清楚是誰幹的！」

    「你不願相信是楚展靳乾的？你害怕我把他給殺了？」

    「對！」湘以沫沒有轉彎抹角，直接承認了，柳眉緊鎖，一縷惆悵在眉眼間化開，「要把他當成陌生人，不在意他的生死，我辦不到！」

    薄唇斜勾，南宮寒陰鷙的目光直勾勾地射向她，「如果，我和他之間只能活一下，你會選擇誰？」

    湘以沫不停地搖著頭，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眼底流露出一絲決絕，「與其親眼看著你們自相殘殺，不如我先死在你們之前！」

    「你這是在逼我嗎？」

    「一個是我愛的人，一個待我如親人，你讓我選擇誰？是我在逼你，還是你在逼我？」

    「這麼說來，我不能碰他一根寒毛？」

    「對！不然，我不會原諒你！」

    「那如果我死在他的手中呢？你會為我報仇嗎？」

    湘以沫眉頭一蹙，不理解他為什麼會這麼問，「我不會為你報仇，我只會隨你而去！我的死，應該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上窮碧落，下引黃泉，都願追隨著他，南宮寒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還有什麼理由繼續吃楚展靳的醋？

    南宮寒將她摟入懷中，輕嘆一聲，「如果，我在他之前就認識了你，那該有多少啊！」

    「你先不要採取任何行動，我去探探他的口風，調查清楚這件事是他幹的，還是紀戰旋和雅子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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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裡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模型玩具，牆壁上貼滿了變形金剛的海報，本來是死氣沉沉的病房，現在成了一間充滿了孩子氣的臥室。

    現在，楚展靳規避了外面的紛紛擾擾，一心一意地照顧蘇逸旻，彌補這些年不在他身邊的愧疚，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蘇逸旻能夠快點醒過來。

    「小旻，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大黃蜂了，可是，你哥沒用，連一個機器人都沒辦法買給你。現在我把限量版的大黃蜂，大大小小都買來了，你只要醒過來，就可以玩了……」楚展靳一邊不停地跟他講這話，一邊給他擦身。看著他被病魔折磨地瘦骨嶙峋的身體，眼眶不禁溫潤了。

    他非常投入，沒有留意到房門微敞，留了一條門縫。

    湘以沫站在門口，聽著楚展靳的話，心底泛著酸酸的苦澀，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被淚水洗滌過的眼眸更加水潤明亮。她不想打破這對兄弟的交流，所以靜靜地佇立著，沒有走進去。

    她去他家裡沒有找到楚展靳，一想，他應該回來這裡。

    楚展靳替他擦好了身體，站直了身體，目光正好掃視到了湘以沫，微微一愣，「你來了。」

    湘以沫怔怔地點了點頭，眨去眼底的水霧，嘴角掛著清淺的笑容，緩步走了進去，「小旻，最崇拜你了，也聽你的話，他肯定很快就會醒過來了！」她想要忍住的，但聲音哽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了孕，她現在變得非常感性，動不動就哭鼻子。

    「謝謝，這四年來對他的照顧！」

    澄澈的眼睛閃動著淚光，湘以沫淺淺一笑，「他是你的弟弟，同時，也是我的弟弟！」陪伴她吃了這麼多苦，她早就把他當成了家人。

    「小旻，有你這個姐姐很幸福，而我這個哥哥卻是一無是處！」

    「你有你的無奈，他會原諒你的！」湘以沫淺嘆一口氣，問道，「你看了今天的報導了嗎？」

    「什麼報導？」楚展靳一直待在醫院，都不跟外面接觸了。

    「bonanna集團的一批軍火被人炸掉了！」

    楚展靳眉頭沉擰，「你認為是我乾的？」

    「如果認為是你乾的，我就用不著過來問你了。」湘以沫表情凝重起來，「這件事是不是紀戰旋和雅子做的？我在婚禮上讓他們聲名狼藉，所以他們以此來報復？」

    「我不想再跟他們有任何的往來和瓜葛，所以他們的事，我不清楚。」楚展靳心裡已經肯定，這件事是紀戰旋乾的，除了他，還有誰對南宮寒恨之入骨。除了他，誰還會如此莽撞衝動，敢明目張胆地跟南宮寒對著幹。

    「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楚展靳沒有替他們開脫，就說明已經默認了。

    「聽說你下個月就要舉辦婚禮了？」他對外面的任何事都漠不關心，但除了她。

    「對！」

    「會邀請我參加嗎？」

    「你想來，當然隨時歡迎！」她咬了咬唇，問道，「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不要說一件，哪怕是十件楚展靳也會滿口答應。

    「不要跟南宮寒為敵！」因為他鬥不過南宮寒，而且，湘以沫不想跟他對立。

    她一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門外有四名保鏢靜靜地等候著，因為敵人在暗，不知道會耍出什麼陰招，現在她又懷有身孕，要處處小心，所以南宮寒替她安排了保鏢，才肯讓她外出。

    楚展靳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仿佛千萬個小蟲子再啃噬著他的心臟，一點一點快要被蛀空了。

    給不了她幸福，也要看著她一直幸福下去。

    他嘴角噙著悲涼的微笑，轉頭看向病床上的蘇逸旻，「小旻，聽到了嗎？你的以沫姐姐要結婚了，她一定會是全世界最美麗的新娘，你快點醒過來，這樣，你就可以看到她穿婚紗的樣子，肯定美若天仙。」

    回應他的還是一沉不變的「嘀嘀」聲，只要能感受他的心跳和呼吸，楚展靳就不會放棄他，會繼續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