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沒消息

    第二天萬抗去找宋常中帶了個信封，裡面裝了一萬塊，進了辦公室就放到宋常中桌子上，「龐老闆交待的事，宋處長可不要難為我。」

    宋常中拿起信封掂了掂，呵呵一笑，放進抽屜，「龐老闆也太客氣了，不過這事我不難為你，到時我跟龐老闆再溝通。」

    「那就好，那就好。」萬抗笑道，「宋處長真體諒人，你要是黑著臉擺手推給我，那我可沒法交待。」

    宋常中就這麼搞定，很簡單。

    「不知道龐老闆想在哪一塊下手。」宋常中道，「新校區建設是一個系統化工程，方方面面的活很多。」

    「老闆的意思是想干點油水厚的，至於具體是哪一塊倒無所謂。」萬抗道，「宋處長，這事給你出難題了，不過老闆說了，等一切穩定下來後，他還要跟你再聯繫。」

    萬抗這是在給宋常中暗示，如果他幫忙聯絡到得力人物，還會有好處。宋常中很明白，其實他也清楚，他能做的無非就是引薦一下，把人介紹過去，就算成功，至於下一步發展怎麼樣，跟他無關。不過宋常中也考慮到，萬抗是潘彪介紹過來的，都是熟人，要是那麼不負責任地引薦一番，有些說不過去，得用點心。

    這一次，宋常中沒把萬抗引給副院長鄭基友。鄭基友是個老副院長，分管基建工作，像土石方那樣的活，找他是沒問題的，但按照萬抗現在提出來的要求，鄭基友還沒那個能耐。

    院長助理孫翰生倒很適合。孫翰生很年輕，不過很有頭腦，工作上很有一套，而且在討得上級領導歡心上也很獨到，所以得到了院長黃髮堂的器重，剛到學院沒幾年就被提為院長助理。

    這次新校區建設，孫翰生又被黃髮堂委以重任，成了新校區建設領導小組成員，頭銜是工程部負責人，與鄭基友幾乎一樣權重。

    鄭基友也明白，黃髮堂想安插自己人，那很正常，所以也沒有什麼牴觸心理，他所求的是，大家各行其道，互不干涉就行，在有交結的事情上，心平氣和地商量解決，就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孫翰生很注意鄭基友的情緒，在一些項目是否要招標、怎麼招標的事情上，都做得很好，建設領導小組很和諧。

    萬抗問宋常中，他和孫翰生的關係如何。宋常中哈哈一笑，「說既然能介紹，當然是有的一說。」也許是想賣弄一下自己並非平庸之輩，宋常中很主動地告訴萬抗，孫翰生現在還沒結婚，前幾年剛進院校的時候，在個人生活作風方面比較放得開，女朋友隔三差五更換。

    「他的宿舍，簡直就是催花房。」宋常中講到興致處，忍不住點了支煙，「最高紀錄是一周內還了三個女人，而且三個女人都被他帶上了床。」

    「這麼瘋狂，找正兒半徑的女朋友，不就跟找小姐一樣？」萬抗笑道，「不過年輕人也真夠有精力。」

    「有精力不管用，還得有頭腦。」宋常中道，「孫翰生騙了不少女人，玩過就算，但也奇怪，個個都很溫順，不知道被他灌了什麼迷魂湯，還真沒鬧出什麼事來。」

    「一次也沒有？」萬抗道，「也很正常，現在的女人都想得開，有些事也無所謂。」

    「總歸有想不開的。」宋常中道，「要是都想開，我跟他孫翰生也許就搭不上什麼管用的話了。」

    「有人找上門？」

    「何止是找，就是堵。」宋常中道，「師專的一個女老師，也是剛參加工作的，單純的很，經過介紹後孫翰生真是看上了人家，要了人家的真身。可沒想到剛過兩天，又發現了一個條件更好的女孩，孫翰生反悔了。可是師專那女老師受不了，回到家裡又哭又鬧尋死覓活，人家家長不願意了，而且也有勢力，找了一夥道上的人，直接就把孫翰生給堵在屋裡。」

    「強扭的瓜不甜，那樣也沒啥意義。」萬抗道，「人心回來，咋撮合都沒用。」

    「人家不是想撮合，就是想給孫翰生點教訓。」宋常中道，「要把他的傢伙給劈一半下來。」

    「哈哈。」萬抗大笑起來，「那也夠損的，成了沒？孫翰生現在不會是帶著半個傢伙的人吧！」

    「怎麼可能，要是那樣的話，不就沒有我的功勞了嘛。」宋常中笑道，「當時孫翰生都嚇傻了，我過去朝他要了那師專女老師的電話，把事情說了。當然，我是帶有傾向的，我說你這麼鬧騰，把事情搞大了，你家人氣不過，找人殘了孫翰生，那就是犯法，到時追究起來可不是小事，弄不好一個家就毀了，何必呢？那女老師到底是單純，想來想去覺得我說得特有道理，立即趕到孫翰生宿舍，把他給解救了。自此，事情也就煙消雲散。」

    「那你可是幫了他大忙。」萬抗道，「要不他孫翰生這一輩子就完了。」

    「要不然我能把你介紹給他嘛。」宋常中道，「現在孫翰生可老實多了，不過也更狡猾，一般人靠近不了他，所以說要是沒有點底子，根本就說不上話。」

    「宋處長，我先代老闆謝謝，等他回來後，肯定會親自找你致謝。」

    「唉，都是朋友介紹，無所謂的了。」宋常中道，「等會你去找孫翰生，直接報我的名就行，我就不陪你去了。」

    「我明白。」萬抗笑道，「有些事不便出面，帶個話反而更好。」

    宋常中笑了笑，又跟萬抗說了些孫翰生的事。十分鐘後，萬抗離開了宋常中辦公室，直接去新校區建設工地。

    校方建設領導小組有單獨的辦公區，孫翰生正在辦公室接待別人。萬抗沒進去，在外面閒轉起來，看看整個建設工地的進展情況，一切都還算是剛開始。

    等了大概半小時，孫翰生辦公室里才安靜下來，萬抗趕緊過去。

    「孫院長！」萬抗按照老傳統招呼著，孫翰生是院長助理，不出意外下一步明顯就是副院長，先喊著院長頭銜，聽起來舒服。

    看起來一表人才的孫翰生微微一笑，「你是？」

    「龐老闆那邊的。」萬抗欠著身子，掏出香菸走過去，「宋常中處長介紹過來的。」

    「哦，知道知道。」孫翰生對萬抗遞過來來的香菸擺擺手，又指指對面的沙發，「我不抽菸，你坐著說。」

    萬抗很拘謹地走過去坐下，臉上儘是忠誠的微笑，「孫院長，最近都很忙吧。」

    孫翰生看看手錶，皺了皺眉頭，「直說吧，最近確實有點忙，等會還有預約的客人，要不是宋處長說話，這會我沒打算接待。」

    「喲，孫院長，那實在不好意思了。」萬抗道，「不如這樣，你啥時有空，到酒桌上談談？」

    「嗐，說吧，你們公司有什麼樣的資質，想干點什麼？」孫翰生直截了當，「喝酒的事就免了，都怕了。」

    「我們公司不大，干也幹不了大的，有點小活湊合就行。」萬抗道，「幾百萬的項目就差不多了。」

    「幾百萬的。」孫翰生點點頭，「新校區外圍現在正要搞先期綠化，那個挺合適，不過現在還沒決定是否要招標，明天可能就決定下來。」

    「那可太好了，這個項目還真是合適。」萬抗道，「孫院長，你覺得那項目招標的機率有多大？」

    「領導小組還沒討論，很難說。」孫翰生道，「你先回去吧，等消息就行。」

    萬抗見孫翰生說得沒有任何餘地，也不再逗留，可能事情要等領導小組討論後才會定下來是招標還是議標，到時再根據情況看，採取什麼行動合適。

    回去後，萬抗找龐大海商量，要是需要的話，到時得由他出面辦些事情，否則他一個跟班的身份，有些事做起來可能會不合情理。龐大海問什麼事，萬抗說跟人家聊聊，送送禮。龐大海一聽小腿肚子差點抽筋，「萬總，你要我干點蠻事還行，要我做那些場面上察言觀色東頭腦的事，真是難為我了！」

    萬抗看龐大海愁眉苦臉的模樣，知道他是真的做不來，也只好作罷，「那行吧，不為難你，到時就說你有事出國考察，沒辦法親自出面。不過有件事你得提前張羅一下，找一個搞綠化的隊伍，要是真的接下來綠化的活，也得干吶。」

    「那事好辦，別說找一支隊伍，就是十支也沒問題！」龐大海笑道，「立馬就辦成！」

    這方面，萬抗很滿意龐大海的辦事效率。接下來就是等了，等孫翰生那邊的消息，無論是招標還是議標，還都需要下一番功夫。

    不過讓萬抗很失望的是差不多兩天過去了，孫翰生那邊還沒丁點音訊，按照他的說法，應該第二天就有消息，是決定沒有形成，還是他故意不說？如果是故意拖延不說，意圖是很明顯的，急於做某種交易。

    「假如是這樣，孫翰生也太著急了點！」萬抗琢磨著，不過不管怎樣，他決定打電話給孫翰生，沒什麼不好意思，如果需要交易，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