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利用

    莫索爾問萬抗對付錢大成的目的是什麼，萬抗說是要他的事業破敗。莫索爾說既然這樣，那就不僅僅是要他知難而退，放棄油氣開採計劃，因為他可能在這裡放棄，也可能會到其他地方繼續，還是達不到破敗的目的。

    「莫索爾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萬抗笑道，「你是想一把捏死他。」

    「條件這麼有利，為何不可以？」

    「以前不是因為沒得到你的支持嘛，沒有那個實力。」萬抗笑道，「只想著慢慢來，一點點吃掉他。」

    「小口吃東西是噎不住，但是想吃飽就需要很長時間。」莫索爾道，「該狼吞虎咽的時候，就不要閉著嘴巴，因為可能等你想張開大嘴的時候，能吃的東西已經不見了。」

    「你說的有的道理。」萬抗笑了笑，「那就來點狠的。」

    「對付亞洲人，就要用亞裔幫系的黑社會。」莫索爾道，「這方面我有點關係。」

    「你不會是去找中國人吧。」萬抗笑道，「那不是自相殘殺嘛。」

    「不是中國人。」莫索爾道，「有個幫派叫13k，在整個澳洲都比較有名，它的成員主要是來自越南，也有部分成員是菲律賓人，甚至還有人來自中東國家。」

    「有那麼多越南人跑到這邊來發財？」

    「那有什麼不可以？」莫索爾道，「那些人多是越戰時期，跑到這裡避難的越南難民後代，他們生活在底層，比較暴戾，他們通常用刀，但有時也用槍。不過他們現在不再整天打打殺殺，而是專心於做生意，當然，不是合法化的，但比較隱蔽，錢才是最重要的。」

    「這麼說，我得付一筆可觀的費用了。」萬抗道。

    「用不著大筆費用。」莫索爾道，「只要找他們13k的幾個人就可以了，用不著興師動眾，畢竟我有私下的關係。」

    「也就是說，主要是打著13k的幌子？」

    「對，那就夠了。」莫索爾道，「唯一讓我不放心的是錢大成到底是不是個正經的生意人？」

    「你是擔心錢大成吃得消那一套？」萬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不是沒有可能，那傢伙走投無路的時候，也可能會找黑社會來幫忙擺平。」

    「所以你那邊也要抓緊進行，讓他首尾不顧。」

    莫索爾是這麼說，但萬抗卻不那麼想，萬一真是那樣，到時錢大成順便讓黑社會把他也給擺平了，那可不好。不過這個擔心不能跟莫索爾說，否則被他看成是膽小鬼，還會被瞧不起。

    「行，我這邊當然不會放鬆的。」萬抗道，「希望這一次一舉拿下，讓錢大成徹底玩完。」

    行動馬上開展，莫索爾通過關係找到13k的一個叫阿龍的小頭目，答應給五十萬澳元作為辛苦費，幫忙去恐嚇一下錢大成。

    阿龍看上去是一個很陰森的人，但眼神中又透出些殘忍，這種人令人生畏。阿龍不拒絕五十萬澳元，當然，他更感興趣的是莫索爾說的那些事。阿龍覺得，完全有可能威脅成功，那麼每年將從錢大成手裡拿到一千萬澳元，這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數目。

    所以阿龍很爽快地答應了，而且表示很快將去找錢大成。莫索爾沒有懷疑阿龍，他覺得能混黑社會，起碼是要講些道義的。不過這一次不一樣，阿龍不是那種人，他熱衷金錢，不惜拋棄一切，而現在，機會就在面前。

    阿龍找到錢大成，場面應該是很正規的拜訪。錢大成對澳洲的黑社會多少有點了解，但他一直不願意接觸，怕攆不掉，反倒引麻煩上身。

    「有人出錢，讓我找你。」阿龍很直接。

    「想讓你幹什麼？」

    「這裡沒有立足之地。」阿龍道，「你應該很明白是怎麼回事吧。」

    「誰找的你？」

    「這個不能告訴你。」阿龍道，「做什麼都有個規矩，不能破。」

    「好吧，我尊重你的規矩。」錢大成道，「這麼說吧，如果我不走，對方有什麼條件？」

    「錢，一千萬澳元，每年。」

    「每年一千萬？」錢大成笑了，「胃口不小啊，看來是想直接攆我走。」

    「一千萬就逼你走？」阿龍道，「這麼大的項目，一千萬就打出原形？」

    「一切才剛開始。」錢大成道，「你知道油氣開採嗎？從剛開始投入的那天起，起碼五年後才會有盈餘，再有人橫空里插一足，能讓我坐得住？」

    「五百萬怎麼樣？」阿龍緩了口氣，「而且不是每年都向你伸手。」

    「這個條件倒很好，就是不知道雇你們的幕後人同不同意。」錢大成心裡有數了，眼前這個阿龍，有自己的小算盤。

    「這事跟幕後人無關。」阿龍道，「是我和你之間的事。」

    「這麼說，你有話講。」

    「不錯。」阿龍道，「如果你同意我說的價格，就把那錢給我，我保證你沒事。」

    對阿龍這樣的人，錢大成其實並不信任，做哪一行都要敬業，阿龍是沒有職業道德的人，這種人比敵人還不可信。不過錢大成倒是覺得是個機會，因為這種人容易利用。

    「你要我怎麼相信，我給了你那筆錢後可以安然無事？」錢大成道，「如果你能說得讓我滿意，我還是非常贊同你的提議。」

    「現在你說這話，不覺得有點沒底氣？」阿龍道，「你憑什麼跟我談條件？如果我不為你考慮，你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明人就不說暗話了。」錢大成道，「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的想法，咱們還是公平地談一談最好。或者乾脆說，是你和我直接合作，而不是受人雇使來對我施虐。」

    「我只能保證我們的幫系裡，沒有人會再會像我這樣。」阿龍道，「至於其他人，我還不能誇口。」

    「也就是說，你並不能幫我抵擋些什麼。」

    「話也不能那麼講。」阿龍道，「只不過要加籌碼而已。」

    「明白。」錢大成點點頭，「我需要再考慮一下。」

    「我希望你能儘快答覆。」阿龍道，「時間很寶貴，關鍵是我這人沒什麼耐性。」

    阿龍走後，錢大成陷入沉思，一切來得太突然，其中必有蹊蹺。錢大成逐漸意識到，事情肯定和萬抗有關，他不禁開始感嘆萬抗的能耐，沒想到，絕對沒想到，他甚至覺得，如果跟萬抗不是有不可消弭的矛盾，完全可以把那小子弄過為我所用，絕對超值。

    不過現在不是感嘆惜才的時候，頭頂上問題一大堆，解決不好就有可能被壓死過去。

    阿龍的事，不能掉以輕心。錢大成很清楚，阿龍不是可靠的人，說白了就是吃裡扒外，跟他談條件就是白瞎，很有可能轉頭就變臉。但是那種人也不是不可以利用，有限範圍內可以跟他周旋，畢竟也不能得罪他，13k他聽說過，不是善茬。

    錢大成決定，利用阿龍除掉萬抗，然後再看他的表現，如果不過分好說，大不了多付點錢算事，如果他真不上規矩，只有請來大佛打走小神。

    第二天，錢大成就約阿龍見面，說有個新想法，要阿龍幫忙除掉一個人，額外會再給兩百萬澳元。

    阿龍沒敢一口答應下來，他考慮到一個人的命能值兩百萬澳元，肯定不一般。「什麼人，政要還是巨商？」阿龍問。

    「什麼都不是，只是個調皮的中國小伙子。」

    「真的那麼簡單？」阿龍笑道，「就一條小賤命，值兩百萬？」

    「那條命雖賤，不過不容易除掉。」錢大成道，「否則我也不會出高價讓你動手。」

    「那好，那人的資料給我。」

    「沒有。」錢大成道，「只有他的名字，萬抗。」

    阿龍對萬抗是一無所知的，莫索爾沒跟他提起萬抗的任何信息。「笑話，你只給我個人名，讓我忙世界去找他？」阿龍笑了。

    「也很簡單。」錢大成跟著笑起來，「要你找我麻煩的幕後人，就跟萬抗有聯繫，而且關係還很好，或者說，那個幕後人就是萬抗本人。」

    「不可能！」阿龍笑道，「現在我可以告訴你，雇我們的人是本地人，老頭子。」

    「你通過那個老頭子就能找到萬抗。」錢大成拉住臉，「我想那點小事還難不倒你吧，就沒有法子套出點有用的信息？」

    「難倒不難，就是怕引起猜忌。」阿龍道，「你要知道，跟你合作是冒著很大風險的，我是在拿信譽做賭。」

    「行了，事成之後再加五十萬。」錢大成道，「滿意嗎？」

    阿龍笑著走了，他相信錢大成的話，而且也大概知道點眉目，那個叫萬抗的人是錢大成的死對頭，現在和莫索爾走到了一起，共同對付他。

    同莫索爾獲取萬抗的信息，阿龍有辦法，只是派人暗中監視莫索爾就行，他相信萬抗和莫索爾會碰頭，應該不難發現。

    的確如此，萬抗找莫索爾問阿龍那邊情況進展如何，被阿龍的人拍照並跟蹤了下來。阿龍拿著照片去找錢大成，確認是不是萬抗。

    「不錯，就是他！」錢大成向阿龍投去讚賞的目光，「你做得很好。」說完一擺手，首先立刻提著個袋子過來。「做多少事，拿多少錢。」錢大成道，「現在你成功地找到了萬抗，先給你二十萬澳元做經費，希望下面做得更順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