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艾米

    「你是這裡的老闆？」趙鐵平的問話顯得很沒有水平，因為他太過急躁。

    范三歪著眼睛看看趙鐵平，「這麼問話，你不覺得唐突？」

    「呵，是的，是有些唐突。」趙鐵平笑了笑，「我是想早點確認，然後談些事情。」

    「聽員工說，你想談筆大生意，那個我倒是很感興趣。」范三道，「生意人，就喜歡談生意。」

    「談生意之前，我想了解一下你的大賣場。」趙鐵平道，「起碼我應該知道你的實力。」

    「你想知道些什麼？」

    「經營多少年了？」

    「你要說是大賣場，那可有幾年了。」范三道，「不過你要是說我，算是剛入行吧。」

    「怎麼理解？」

    「這大賣場轉了兩次手。」范三道，「一兩個月前，我剛從別人手裡轉過來。但你放心，在經營上沒有任何問題。」

    「哦。」趙鐵平點點頭，「我看大賣場生意火爆，那前面的老闆轉手，不是可惜了？」

    「那就不知道了。」范三道，「也許人家發現了更能賺錢的生意。」

    「嗯，應該是這麼回事。」趙鐵平掃了掃辦公室，發現范三對面還有一張辦公桌，從收拾和擺放上看，絕不是一般人員的辦公桌。他開始懷疑，眼前的這個老闆是個冒牌貨，這裡是章笑咪和另一個女人辦公的地方。「好像這裡平常負責的還有一個人。」趙鐵平指指范三對面的辦公桌，「起碼也是高管。」

    「秘書而已。」范三哈哈一笑，「工作之餘，讓秘書吹吹喇叭，不是很愜意的事？這在國內也許有風險，不過在這裡，很合時宜。」

    趙鐵平乾笑了一下，「知道這個大賣場最初的老闆吧？」

    「知道。」范三道，「據說也是個人物，但後來不知怎麼就被人給吃了，很可惜的事情。」

    趙鐵平從范三臉上看不出什麼一樣，說他懷疑大賣場的實力，生意上的事還是再放一放，他要考慮考慮。

    離開大賣場，趙鐵平就給錢大成去了電話，說他感覺到有不對頭的地方，但又找不到什麼明顯破綻。

    「那就給我守著。」錢大成道，「暗中觀察，肯定能抓到章笑咪那個小**。」

    「錢哥，我只是奇怪，是不是咱們走漏了風聲？」趙鐵平道，「否則他們不應該掩飾的那麼好。」

    「也許是我們想多了，大賣場已經被萬抗賣掉，不過我覺得還是蹲守一段時間，也許會有所發現。」

    「可是環洪那邊的事也離不開身，這邊我要呆下去恐怕不妥。」趙鐵平道，「換別人在這裡，怕是不得力。」

    「環洪那邊就放一放。」錢大成道，「不就是新城建設再開發嘛，那個不用著急，急得是市里，那麼大一攤子就撂那兒，他們比誰都急。」

    「但前期工作是該好好開展一下了。」趙鐵平道，「邱市長是傾向於我們單獨吃下那塊肥肉，但政法委仲書記那邊好像有點動作，他支持郭麗麗的參與進來。」

    「郭麗麗那個女人，也真是該死，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背叛齊輝，投到仲東方的懷抱。」錢大成道，「仲東方這是自找麻煩，弄不好齊輝豁出去跟他來一下，他馬上就身敗名裂。」

    「齊輝沒有那個勇氣。」趙鐵平道，「他還想在國外再起一把，過上個逍遙日子，至於一個郭麗麗，雖然對她有恨，但還不至於讓他下同歸於盡的決心。」

    「也是，好死不如賴活著。」錢大成道，「我很理解齊輝，也很同情他，不過那並不影響我的決策，對齊輝照顧，是因為他有可利用之處。不過我也有些內疚，是不是太現實了點。」

    「這是個強者生存的時代，任何於我們有利的事情都得做，而且不必存在任何內疚。」趙鐵平道，「這也是自然法則。」

    「鐵平，你的寬慰很好。」錢大成道，「現在回到正事上，環洪那邊的事可以放一放，仲東方支持郭麗麗伸筷子，不敢明目張胆，所以力度有限，緩一緩沒問題。現在我要解決的是萬抗，這個現在令我吃不香誰不著的傢伙，我想早一點看著他從地球上消失掉。」

    「萬抗的事，我覺得不應該那麼著急。」趙鐵平道，「他現在就像游擊隊，不好對付，花太多精力不值得。」

    「可是他攪得我難受。」錢大成道，「他毀了我的鑽井平台樁基，雖然後來得了部分補償，但還是好幾千萬砸了進去。」

    「所以我有個建議。」趙鐵平道，「現時可以假裝與萬抗何談，穩住他一段時間，讓他慢慢放鬆警惕，然後找機會下手除掉他。」

    「這是不是抬舉他了？」錢大成道，「而且，讓我讓步一個染指我女人的臭小子，我這臉往哪兒擱？鐵平，不用說了，你就給我留在日本蹲守，估計用不了一個月，就能摸出真相，到時哪怕逮不著萬抗，能捉住章笑咪，那也值得！」

    趙鐵平張了張嘴，但沒說什麼，他不同意錢大成的安排，可是也沒辦法。趙鐵平認為，環洪新城建設是必爭的，因為錢大成透露過，環洪是根據地，絕對不能丟下。而現在新城建設被市里重新提上日程，是個機會，如果能拿下這個項目，未來不可估量。

    但是錢大成解不開那個心結，殷月艷和章笑咪被萬抗暗暗抽了，那就足夠把萬抗給打入十八層地獄了，況且後來那小子竟然又跟女兒錢佳嘉有那麼一系子，不可饒恕！

    其實趙鐵平通過這麼長時間的了解，他知道萬抗和殷月艷之間沒有那種事，其實就算是有，也不能怪誰，要怪的話只能怪錢大成。一年到頭不跟殷月艷會兩次面，而且會面也不一定就滿足她一下，想想一個如虎似狼年紀的女人，怎麼能受得了？就算是變態的物質消費，也彌補不了那份缺憾。

    但是趙鐵平不敢跟錢大成提及那方面的事情，錢大成很惱火談論那些。

    「也許錢大成已經老了。」趙鐵平有時會發出這樣的感嘆，但這個感嘆他不敢讓別人聽到。

    蹲守是要不折不扣地執行的，趙鐵平暗中潛伏了下來。錢大成告訴他，會馬上派一個好手過去，只要發現了章笑咪，即刻拿下，帶去見他。

    范三這邊也沒有絲毫放鬆，他把趙鐵平來時的情況對萬抗說了，萬抗說趙鐵平老奸巨滑，一定要防止他暗中活動，因此不能大意，沒有他發話，還要裝下去。萬抗也告訴了章笑咪和伊芙兒，暫時還不能到大賣場去，趙鐵平可能還沒離開。萬抗還打了駱英的專線，要她打聽趙鐵平有沒有回國，他覺得，只有確認趙鐵平回到環洪，大賣場那邊的情況才會好一點，但也不排除其他人繼續留守蹲視。

    總之是個很麻煩的問題，萬抗覺得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在澳洲讓錢大成的油氣開採項目徹底破敗，讓他沒有喘息的機會。

    事情變得有點複雜，萬抗稍有壓力，對鑽井平台樁基的再破壞行動只能成功，否則就會陷入被動。不過萬抗暫時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他回到穌斯魯島海灘，這個時候要充分放鬆自己。再怎麼說，沒有辦法，也是一種辦法，只要心態調整好，真正的解決辦法或許隨時出現。

    海灘比起以往少有不同，似乎更熱鬧了些。萬抗看到了一個體型絕對惹眼的女人，女相撲？

    出於好奇，萬抗湊近了看，發現這個女人其實只是個姑娘，年紀不大。不過長了這麼一副身板，絕對非同一般。

    這個姑娘很抑鬱，眼神中一直帶著幽怨與憤怒，或許再美好的東西都不能讓她開心。萬抗知道，惹眼的身材是她的心病。

    「嗨。」萬抗主動上前打招呼，「這裡景色真好！你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

    姑娘對眼前這個陽光的亞洲小伙並不反感，也許是出於禮貌，她擠出一個笑容，「艾米，我叫艾米。」

    「哦，艾米，很好聽的名字。」萬抗笑道，「我叫萬抗，來自中國。」

    「謝謝你的誇獎，歡迎你。」

    「來島上度假？」萬抗問。

    「也可以這麼說。」

    「那就好好享受一下，沒必要那麼嚴肅的。」萬抗爽朗地笑起來。

    「我可以天天來這裡的，並不覺得是種享受。」艾米似乎有點不耐煩了，抬頭看了看太陽，「該死的陽光，這麼強烈。」

    萬抗無聲地笑了笑，他不打算再和艾米講下去，否則會自討沒趣。

    轉身走了沒多遠，他看到莫索爾從從另一邊過來，沖那姑娘打招呼，「艾米！」

    艾米對莫索爾可沒有那麼好的態度，她氣呼呼地把頭扭向一邊，「你還能找什麼樣的醫生給我醫病？」

    艾米是莫索爾的女兒，不過二十多歲，因為身體內分泌問題導致肥胖。

    「我曾經對你說過，租下這個小島，也許是我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事情。」莫索爾對萬抗說，「其實，讓我最驕傲的應該是我的女兒艾米，不管怎樣，我都是那麼愛她，她的到來讓我覺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只是她很不開心，因為身體的原因。」

    「她的病治不好？」

    「那當然不是我所想看到的，只是現在還沒有找到更好的辦法而已。」莫索爾道，「我還會繼續努力的。」

    「莫索爾先生，也許我能幫你。」萬抗道，「不過我不能保證，將會起到多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