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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學校里就常常有人說，如果不是紀驍的成績一直都在第一，光看他那張臉大家只會覺得他是哪個混混里的老大校霸，從頭到腳是一點也沒沾好學生的任何特質。

    他抬了抬下頜，少年人的輪廓鋒利分明，垂眼看人時總帶著些難言的氣場，章辰被隔在旁邊，看著他朝顧瑛伸出骨節分明的手來

    「熱不熱？」

    顧瑛也自然從他蒼勁的腕骨上脫下根黑色發繩，三兩下把頭髮紮好：「有點，你怎麼過來了？」

    「順路。接你回去。」

    紀驍側過頭，掃了章辰和林淼一眼。

    什麼順路，你不是家裡有事所以沒來嗎，從家裡趕到學校再帶人回去您管這也叫順路啊？

    林淼在心裡嘖了一聲，對顧瑛笑著說：「那你就跟著他回去，免得走回去也曬，別回去黑了一圈阮姨該心疼了。」

    顧瑛點頭，但是覺得自己就這樣走了剩下她們兩個人不好： 「那你們呢？」

    「我和章辰還要去書店逛兩圈，看看有沒有用得到的輔導資料。」

    誰沒事給自己買資料寫，章辰剛要開口，背地裡挨了兩下掐，老實了：「對，是這樣，我們愛學習的人都這樣的。」

    顧瑛信以為真，努力回想了一下，報給林淼幾個她寫過的預習資料。

    不過她的輔導資料都是紀驍給她挑的，什麼樣的科目什麼樣的基礎用什麼樣的資料她其實不太清楚，只能轉過頭用眼神示意紀驍快想想。

    紀驍看著她沒說話，懶散伸手拽住她衣領上的絲帶，身子前傾了些，額前被風吹散的幾縷黑髮搭在野訓的眉頭上，他的眼眸亮如日光。

    顧瑛對驟然拉近的距離好像也沒什麼反應，乖乖站在他前面看著他系好那個散落的蝴蝶結，問他：「淼淼數學比較弱，你還記不記得應該買什麼啊？」

    她對誰都是這樣真誠，好像從來沒有個裡外特殊之分。

    蝴蝶結系好了，紀驍才撩起眼皮看向他們兩個人，淡淡報出幾個名字。

    林淼能聽出來，除了顧瑛寫過的，還有紀驍針對她的薄弱地方提出來的真題。

    他並不是那種冷淡到目中無人的人，只是大多數時候顧瑛都是他擺在首位的唯一存在。

    看過他看向顧瑛的眼神，就總會覺得他對待別人好像少了幾分興致。

    紀驍頭微微揚起，脖頸曬出點薄紅，他看了眼顧瑛額頭的汗，眉頭幾不可聞皺了皺。

    「不是說熱嗎，再不上來我走了。」

    顧瑛忙不迭坐上后座，朝林淼轉達紀驍剛才說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

    林淼點點頭，目送山地車冷淡離開，旁邊章辰問：「我記得紀驍從來沒買過什麼輔導資料，他都是做老師給的全國競賽的題目，怎麼會了解這些？」

    林淼抬手擋住額前的太陽，笑他沒眼力見：「人家為什麼知道這麼多我們這種菜雞階段的資料名字？因為顧瑛的數學就是他一點一點親自輔上去的，他能不知道？」

    章辰呆滯了一瞬，跟著林淼往樹蔭底下走：「真的嗎？這什麼時候的事？」

    「你一直不上心學習，當然不關心這個。」林淼懶散往前走，對著他擺擺手，「要不是人家顧瑛最後階段拉著你一塊學，我估計你得一個人去讀三中。」

    －－

    夏末的太陽依舊不可小覷，還帶著點陣雨欲來前的悶熱。

    山地車靠著樹蔭底下走，適中的速度帶起些風，只是驕陽烈日，擦過臉頰的風也是熱的。

    顧瑛生出點汗來，面前逐漸寬闊的肩背卻是乾燥的，還帶著點淡淡薄荷的氣息，是顧瑛很熟悉的氣息。

    她怕熱，就躲在紀驍的影子裡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說話：「我們去看了成績表，整體分數段比我們學校要高很多，不過你還是第一名。」

    「還有分班表，章辰和林淼運氣都很好，都在五班也可以互相做個伴。但是我們倆，你在一班，我在三班。」

    紀驍似乎頓了頓，過了幾秒才嗯了一聲。

    就像小時候說過的那句「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一樣，從小學到初中他們都一直在一個班，就算有時候不是同桌也是前後桌的，從來沒有過這樣分開的時候。

    顧瑛好像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很快又說起今天看見的學校的教學樓。

    重點高中能夠得到的資源總是要多一些的，所以學校的硬體條件也很好，她們去的時候還看見學校在換新的掛式空調，前面一個，後面一個。

    她的聲音溫和柔軟，每一個字音疊加在一起，卻讓紀驍聽得有些不真切。

    他半垂著眼，手肘和腿骨間的生長痛斷續，令他無比清醒。

    等紅綠燈的時候紀驍餘光瞥見旁邊站著的人有幾分眼熟，他淡淡掃了眼，對方察覺到似的抬起頭來，卻沒對上紀驍銳利的眼，只一下就看到了顧瑛。

    「顧瑛？你怎麼在這裡？」

    顧瑛慢慢抬起頭來，怔然了一瞬：「陳伊啊，我剛剛看完學校回家。」

    儘管有紀驍的影子在前面擋著，她熱得有點透不過氣。

    隨意紮起的丸子頭有幾縷垂在細白後頸上，被透明含住洇開成幾縷，又被纖細手指撩開，黑和白的對比鮮艷。

    陳伊不自覺往她那邊走了些，少年人的好感說不出來自己也察覺不清，只是看著顧瑛就不自覺笑起來：「是嗎，你在哪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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