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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段路空蕩寂靜，像是冥府之門前不能回頭的禁忌之路，只能任由驚懼延伸出來的想像折磨。

    夾雜在施工聲響里的腳步聲明目張胆，漫不經心踩在後面，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猛烈襲來，像刻意逼近，又仿佛溫和地靠近她。

    偶爾落下的注視仿佛蛇滑過肌膚的錯覺，讓人打了個寒顫，驟然顫慄。

    顧瑛看見自己的影子小心縮成一團，身後大理石地面空蕩，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寒風颳得耳尖生疼，顧瑛拉緊了衣領，低頭快步往前面走，幾乎是小跑起來。

    穿過那一條靜得詭異的小路，她漸漸快要走到光亮的那面，只是太急切踩上一塊不穩的磚，她不慎崴了下腳，手中文件雪片一樣散落在地上。

    身後不近不遠的腳步聲好像慢慢停了下來，就止步於此。

    她隱約聽見聲低緩迷人的嘆息，很輕。

    顧瑛不敢怠慢，很快把東西都撿起來，扭了扭不算嚴重的腳繼續往前走。

    踏出黑暗的那一瞬身上被目光緊緊纏繞的感覺潮水般散去，她輕輕喘著氣，仿佛剛從場無聲獵殺處逃出來。

    樓下剛買完東西回來的阿姨看見單元門口站著的人遲疑了下，看清是微微喘著氣的顧瑛後放鬆下來，用門禁刷開門，同她閒聊著：「回來了？你們大學生是不是都已經放假了？」

    顧瑛蒼白的臉回了神，身邊多了個人懸著的心也稍稍放鬆下來：「大部分都放假了。」

    阿姨點頭和她一塊上了電梯，照舊問著幾個大學的事。

    她有個高中快要畢業的兒子，顧瑛拖著行李箱搬過來的時候跟她在電梯裡遇見過，隨口問了幾句話，有時候顧瑛出門上課遇見阿姨出去買菜，兩個人也會就學校的事情簡單交談幾句，鄰里關係還不錯。

    「放假了好啊，」阿姨按下電梯門，「我看前幾天都沒碰見過你，還以為你已經回家了。」

    那幾天…是在西山莊園。

    顧瑛壓下喉頭乾澀點點頭，旁敲側擊問起小區安保和有沒有新住戶的事，聽阿姨的語氣說這塊冷清，都沒有什麼人在這往來，所謂尾隨跟蹤更是不可能的事。

    期間被設置成免打擾的父親打過一次電話，顧瑛沒接，看著他拙劣關心起顧瑛的生活，說家裡買了桂城的地皮虧了種種不知所云的話。

    顧瑛緊緊攥著手裡的文件，等回了家才發現手心都是汗。

    也幸虧是冬天，出門前她特意看了天氣預報，穿得厚實，摔上這麼一下也沒有什麼痛感，只是那種詭譎的恐懼太讓人難忘，顧瑛縮在沙發和茶几之間的角落裡久久回不來神。

    旁邊的紙袋還殘留著極淡淡烏木沉香，袖口也染著點木質沉香，是在傅西澤那沾上的，仿佛只要輕嗅一口，這淡而縹緲的味道就要順著流入他肺腑里。

    手機恰到時機的亮起，就在她想起傅西澤的這一秒。

    [傅]：只是偶然嗎？

    [傅]：宋平應當把那邊的事情都解決好了，從前的那些論壇言論我都幫你清理了，如果你需要，我會讓宋平把名單整理髮給學校，或者是你。

    [傅]：你的父親似乎陷入到一點麻煩中，不知道你的態度如何，如果你想要幫助他的話我會儘快安排人，如果你不想的話我想我也有個你會感興趣的方案。

    [傅]：那塊地皮的開發商臨時跑了，但我會讓周遠接手，同時安排人牽線政府做新開發區的工作，那塊地將會是五年內發展最好的一塊地皮，我想，買了它又嫌棄地把它賣出去的人應該會懊悔得難受。

    [傅]：還有什麼是我能夠幫上的嗎？

    這所有的話，一絲都不紕漏的幫助和關心全部來得恰到好處，好像他什麼都知道。

    顧瑛莫名從絲絲縷縷的字眼中感受到一種冰冷的沉鬱，有種被監視的錯覺。仿佛有早早布在她周邊的絲線慢慢收緊，織成一張足夠圈住她的網。

    對話框那邊的「正在輸入中」斷斷續續，停在樓下的黑色轎車靜謐望著那盞剛開不久的燈。

    車燈昏暗，男人的臉浸在陰影里只能看見線條鋒利的下頜，深邃輪廓影綽。

    蒼勁有力的指骨搭在車窗上，食指上的戒指泛著冰冷的光，他過分修長的兩條腿漫不經心交疊著，上位者的壓迫悄然流淌。

    他漠然坐在那，好似被一團寒冬霧靄籠罩，被黑暗鑄成撒旦般的雕像，頃刻後斂眸時窺見座位角落遺落的一根細長髮絲。

    傅西澤漫不經心捻起那個黑髮，慢悠悠纏繞在指尖一圈一圈，細細的髮絲帶著韌勁，被用力拉扯時便深深嵌進男人修長指腹里，勒出細細的痕。

    一點癢意順著皮肉蔓延。

    黑與白的對比靜默，髮絲圈得再緊，終究掙脫不過男人指尖輕易的操控，在纏繞上他指腹時終於承受不住崩開，發出輕微細小的聲音，像一聲啜泣。

    黑髮斷開，徒留下她掙扎時留下的細痕，留在男人蒼勁有力的指節上有種致命的張力。

    在陰影中徐徐抬眸，那雙溫和勾人的眼在夜色中沉澱，撩動間仿佛有酒液般的紅流轉而過，無聲引誘人墜落。

    男人看向車窗外，十樓那盞明亮的燈，仿佛能窺見她眼睫驚慌顫抖，如逃不出的羔羊般跌跌撞撞的樣子。

    第27章 真不安分

    黃妍妍回家後收到輔導員的消息時整個人都慌了，她沒想到自己只是借了顧菲的照片發了幾句話居然會收到學校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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