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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3:24:17 作者: 魔法少女遲遲
    第25章 玲瓏骰子安紅豆

    幾道鼓聲落下,這擊鞠就算落出了勝負,別的人都聚在一塊互相分享著喜悅和痛快,唯獨謝承遠絲毫不停頓,兩腿夾著馬就往長公主身邊跑。

    丹陽郡主捂住嘴,驚訝看著顧瑛:「 你說他能贏,他還真能贏啊?我原本篤定高哥哥能贏的,要不下次你和我一塊賭高哥哥吧。」

    顧瑛嗯了一聲,眉眼早就彎起來了,笑得眼如月牙:「這同我選誰沒關係呀,是謝承遠自個厲害。」

    「方才他在馬場上那幾招,看起來好像蠻橫不講理,但每一擊的力道都拿捏的恰到好處,縱馬鬆弛有度,想來基礎應當很紮實。」

    丹陽郡主唔了一聲,從前她總聽著人說謝承遠這遊手好閒的紈絝不像是定平侯的孩子,他父親征戰沙場多年名頭響徹在外,兄長謝君浩雖不從武,但作為文人能臣也是很厲害的存在。

    原以為謝承遠那就謝家的意外了,沒想到他還藏著這招呢。

    馬場上的人三兩個並排散了,長公主那邊的身影一頓,少年人手上球杖被他轉出了花,遠遠騎著馬就往顧瑛這邊衝過來。

    「吁。」謝承遠微勒馬繩,黑馬便停在了顧瑛面前,三兩步放下馬蹄,側著頭看向顧瑛時頭上柔順的鬃毛滑動,耳朵不斷扇動著。

    這馬生得實在是好,姿態修長有力,顧瑛多看了兩眼,黑馬打了個響鼻,伸長脖子往顧瑛那靠。

    謝承遠嘖了一聲,收緊韁繩讓馬後退幾步,握成拳的手抬到顧瑛面前,下頜朝她點了點,喊了她一聲:「顧瑛。」

    「嗯?」

    顧瑛仰頭的一瞬間,他鬆開了五指,一串鑲嵌了紅豆的玲瓏骰子從他手心垂落下來,在顧瑛面前晃了晃。

    風捲來一席,吹得玲瓏骰子微微搖晃,似有若無的苦香卷上心頭,散開後就剩下令人回味的甜。

    黑馬瞧著那骰子底下的穗子,馬鼻動了動想去咬,被謝承遠一手按住了。

    骰子小巧卻精緻,似是用白玉磨造的,頂端嵌著金絲鍍銀的繩掛在謝承遠大拇指上,他頭微微側著凝視著人,額頭還帶未散的薄汗,眼神緊緊盯著顧瑛,疏懶而勾人。

    「這是你贏的,真的送給我?」

    顧瑛慢慢伸出手,掌心觸碰到尾端的冰絲穗子,他便落下手,指腹很輕的從她掌心擦過。

    謝承遠收了手,身子前傾著看著她低笑:「還能有假?免得某些人眼巴巴盯著別人得的彩頭看,你想要又不是沒有。」

    掌心裡的骰子精巧可愛,裡面一點圓潤嫣紅,丹陽郡主在旁邊巴巴看著,好奇問道:「為什麼是送玲瓏骰子?」

    謝承遠身子往後一靠,望著顧瑛意味深長拖著音調,嗓音又低又倦:「是啊,為什麼是玲瓏骰子?」

    「顧瑛,你知不知?」

    --

    宴會散後各家歡喜也有各家愁,皇帝聽到說是謝承遠拔得頭籌,執筆的手頓了又頓。

    若這事是真,那麼從前謝承遠許多次頑劣和紈絝的樣子便是在欺他,若這事是假,那滿場子勛貴之子未必就沒有一個能贏他定平侯府的人了?

    掌印太監見陛下眉頭緊皺忙說著:「這事說來也是巧了,那謝承遠一向紈絝不干正事您也知道的,哪有半分定平侯當年的風采。這次要不是為了拿彩頭討人家姑娘的歡心,他還真沒這個動力。」

    掌印太監手一拍,攤開:「結果贏是贏了,不知道說了個什麼話把人家小姑娘說得臉色通紅,轉身就走了。」

    皇帝聽了這話臉色倒緩了些,問:「彩頭是什麼?」

    「回陛下,長公主於文給的一彩為同心環佩,於武給的一彩是玲瓏骰子。」

    「她確是上心了的。」皇帝搖搖頭,笑念著,「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照你這麼說,那謝承遠是本來沒這個本事,擠一擠得來的第一。那朕是派他呢,還是再選其人?」

    掌印太監哪敢說這個,只念著奴才愚鈍,腰彎得更深。

    皇帝捻著朱印沒有動作,他需要一個能有所作為的將領去平定亂世,但也不需要這個掌握兵權的人有多麼精明能幹,或者說有些紈絝無能恰恰是最好的。

    若是活著回來,在長安城也翻不到什麼風浪,若是死在邊境,定平侯府少了個人,恰也正好。

    他的身子不比從前了,總得在有人坐上這個位置前解決掉些什麼。

    聖旨落到定平侯府時何萱還在祠堂,聽到聲響她望著那些牌位無可奈何嘆了口氣。

    謝承遠再紈絝無能,定平侯府多的是錢,他日後成了侯爺一輩子榮華富貴根本不用愁。

    可她日夜擔心的事還是落下來了,邊境之地並非兒戲,同敵軍交戰也不是玩鬧。男兒熱血灑了多少,背後千里之外母親的淚就落了多少。

    不管心中是何感想,也只能去領旨。

    去了一看,才發現她兩個兒子都冷靜的出奇,仿佛早有此料想。

    那個一天到晚不干正事的皮猴手裡握著紅纓長槍,笑得一如既往的恣肆,身量竟然也有他父親那樣高大了。

    謝君浩一如既往沉穩:「此去南蠻,可都準備妥當了?」

    謝承遠無所謂笑笑:「妥當得不能再妥當了,長槍磨十年也該聽個響,這去了南蠻能不讓我那老父親聽點好聽的麼。」

    他正了神色,劍眉凌厲壓下時也有幾分正經氣魄:「長安裡面剩下的一切,我已交給周直。只是家中一切,還得兄長操值,不論如何切莫保護好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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