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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3:24:17 作者: 魔法少女遲遲
    傅徹闔眸,無聲勾起唇角。

    他是故意放顧瑛去逃,也是刻意在這一刻出現,但不是為了搓掉她的信心、她柔軟的傲氣。

    傅徹只是愉悅彎起眼尾,瞳仁空洞,你瞧,她總是會心軟的。

    心口處刺痛,那些礙眼的血沾濕了她袖口, 傅徹只是望著那張張合合的嘴,她肌膚白得勝似雪,若濺上點血,眼中含淚望向他一人,該是好看的。

    傅徹睫毛如羽垂下,根根分明落下陰影,雖然還未開口說話,但卻仿佛連呼吸都帶著蠱惑人心的意味。

    「抓到你了。」

    第26章 那便去看雪吧

    他沒管沉重的肺腑,也沒管心口上涌血的傷,只是低笑著重複:「抓住你了。」

    這般陰鬱的溫柔叫人膽寒,顧瑛手腕被抓得疼,黏膩的血隨著傅徹的動作滴到她裙擺上,莫名讓她想起一個詞,同流合污。

    傅徹鬆開匕首輕拂上她的唇,用心間血將柔軟微豐的唇塗抹得艷麗。

    「瑛瑛,」他溫聲喚著她,「還生氣嗎?」

    傷口鮮血不斷,他卻面不改色,只執著等著她的一個回答。

    銀鏈被他緊緊捏在手心,她的雙手也被他禁錮著掙脫不開,鼻息間全是他身上沐浴後的冷香。

    顧瑛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自投羅網了,又顧忌著他胸前的傷口不敢亂動,眉眼都耷拉下去了。

    這副樣子令傅徹低笑,他曲起指節捏住她的下巴,在她下巴處輕輕撓了撓,哄貓似的:「別生氣了。」

    他如玉的面容逼至眼前,聲音寡淡又勾著人心:「孤有些想吻你。」

    顧瑛摸著他胸前的濕熱想,傅徹定然是瘋了。

    不等顧瑛回答,他就闔眸吻了上去。

    依舊是溫涼的,玉石般的觸感。輕輕觸碰後便徐徐加深力度,五指不知在何時插入發間,控住她的後腦勺。

    他似乎是個冷情的人,連唇瓣都沒什麼溫度,然而吻得用力,似要含化顧瑛的唇瓣,將軟的熱的都奪取,仔仔細細掃蕩搜刮。

    血的腥甜在唇齒間綻開,再涼的唇也隨著濕濡變熱,他衣袍散亂,鬢髮也同顧瑛的青絲纏繞在一塊,眼尾抹上昳麗的媚紅,好像清冷謫仙動了情,再不能自持了。

    手下是他泛著血的肌膚,耳畔是他低低的,分外撩人的輕喘,這一切都太亂太糟了。

    顧瑛被吻得茫然,什麼逃出去、置氣的想法都被傅徹突如其來的舉動攪亂了。

    手心變得黏膩濕潤,又被傅徹五指緊緊攏住掙脫不開,血或者汗都混雜在一塊,顧瑛終於喘不上氣,費力側開頭,唇瓣微張小口呼吸。

    耳畔傳來一聲誘人的低笑,傅徹慢慢將頭搭在顧瑛肩膀上,蠱人的低喘連同磁啞聲音都暢通無處傳到顧瑛耳畔中。

    他緊緊抱著她,像是怕她再跑了,那銀鏈被一圈一圈纏繞在他腕骨間,勒出些紅痕來。

    顧瑛勉強定了定心神,推著他:「起來,你的傷要包紮一下。」

    傅徹鼻間發出低低的一聲嗯,接著將她攔腰抱起,穩穩走進裡屋,門窗都合得嚴實。

    那傷口不致命,但也深,不好好養著怕是要落疤的。顧瑛將藥膏貼在他身上,順勢去探他的脈搏。

    這一探就發現了他紊亂的內息,傅徹一身的舊傷沉疴本該是好好養著的,偏偏他日日在案牘前操勞,又不管不顧催動雙腿,內息亂得不像話。

    胸前還挨了這麼一下,當真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你成日裡到底在忙些什麼,竟把自己的身子糟蹋成這樣!」

    傅徹握住她的手,牽動傷口疼得輕嘶一下,很乖地向她認錯:「是孤不對。」

    「這幾日稍微忙了些,」他說著,忽然又伸手把顧瑛抱進懷中,沉默片刻才繼續,「太多雜亂的事,孤已經厭倦了。」

    「孤已經厭倦了這樣的京城,厭倦那群大臣,這世間的一切,都令人覺得無趣。活著又有什麼好的呢,終日裡也不過那些事罷了。」

    「孤時常想起年少時待過地方,熱烈的沙和黃土,戰時的號角和廝殺。」

    「索性孤也活不久了,除去那些該死的人,剩下那些落井下石坐上觀壁的人,孤也不想留了。」

    他的目光很平靜,像是雨夜後的空庭,什麼都沒有:「孤從前總覺得要顧念大局,為此賠上了孤的一雙腿。現在孤突然小氣了,只想讓他們都死個乾淨。」

    「孤之前想光明正大把你放到東閣去,但想要孤這條命的人太多了,會牽連到你。孤也不喜歡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你,你只在孤一人身邊,不好麼?」

    傅徹好像從這些話中找到了興致,又或是他在不動聲色的馴服顧瑛:「孤放你出去,那些京城貴女麻煩得緊,孤不能時刻待在你身邊,或者孤死了,若是你被欺負了該如何?「

    「孤只是想長久地看著你,想你也像孤這般想著孤,你說,這些會是什麼?」

    他在此刻無比坦誠,同平日裡的寡淡清冷截然相反,無視禮教和規矩,漆黑的眼直白望過來:「會是愛嗎?」

    誰的愛會是這樣鎖住一個人,給她套上銀鏈子?

    可他這樣剖析自己,讓人想起他從前也是個熱烈的敢愛敢恨的少年郎,日復一日空洞的蹉跎才頹喪成如今的樣子,竟叫人荒唐的覺得這樣愛的方式也沒什麼了。

    這些話蒙得顧瑛暈乎乎的,她眼中濕漉漉的,開口卻問著:「誰說你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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