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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3:24:17 作者: 魔法少女遲遲
    「如今修行界元氣大傷還沒緩和,魔族又才在你手上安定下來,若亂起來,對哪邊都沒有好處。」

    當年那一戰令魔族和修行界都動盪了許久,他記憶猶新。

    顧瑛化形的動作他沒能攔下,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瀕死的魔族在幾息之間活了過來,甚至直接衝破了限制,一躍至他都看不透的修為。

    那個吸食無數魔族崛起的左護法在祁北手下死狀恐怖猙獰,趕來的那些魔族也都被拆解了骨肉,刺目的血染紅了千山門的徒弟,靠近的修行之人也無一倖免,他殺紅了眼,誰都沒有放過。

    就連突破一個境界的他也是費力氣力才 護住了千山門的其他弟子,不然他們都會被暴動瘋狂的祁北化為粉末。

    第27章 以血飼花

    青蓮真人原以為他要親自出手將這魔鎮壓,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卻沒想到這魔鬧到天明之後望著破敗竟然硬生生抽離了自己的靈骨,用盡所有的血肉試圖重塑顧瑛的身體。

    這當然不可能挽回顧瑛,更何況他的魔氣對於雪蓮來說是劇毒,青蓮真人還記得那時候祁北眼中的絕望,還有死寂之後玉石俱焚的癲狂。

    天生異相,詭異黑雲盤旋在千山門山峰之處久久不散,青蓮真人知道,如果不攔住他,給他一絲生的希望,怕是整個修行界就都毀在那一天了。

    於是青蓮真人助了他一臂之力,他的身體裡也有殘留的雪蓮氣息,他將絲絲縷縷本源之力提淬出來,告訴祁北如何重塑身軀,那個殺紅了眼的人麻木點頭,就這樣在所有人驚懼悚然的目光中離開了。

    所有人都不相信毀了整個峰頭的人就這麼離開了,但也沒有人敢攔住他。元嬰大乘甚至是渡劫期的強者都忌憚站在一旁,警惕著浩蕩再次席捲而來。

    但祁北只是安靜回到了魔族,以最短的時間整頓了混亂的魔族,接著就是很長一段時間的寂靜,久到所有人都快忘了他這個瘋子,他又開始頻繁出現在秘境之中,專注搶奪關於魂魄引體的秘寶。

    青蓮真人不知道他是怎麼成功做到這一步的,他只是發現,那個天資絕頂的妖獸之子親手摺斷了他往上走的可能,把天道沁住在他身上的光全部分給了那朵雪蓮。

    他以血飼花,硬生生守著透明的雪蓮重新凝結,甚至變回了人形的模樣。

    「他們要打便打。」祁北面色淡漠,瞳仁中殘留的冷意有著驚心動魄的氣勢。

    青蓮真人在心中嘆了口氣,不再說那些話:「我會幫你周旋,不讓這種事發生。」

    他對顧瑛有愧,心中也期盼她能夠活過來,只是他比祁北清醒,知道那不過是千萬分之一的可能。

    「還要那個凌鳴,他是魔尊在凡界留下的孩子,身上同你一樣有著天道留下的光,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徹底殺了他,不過物極必反,怕是會引來災禍。」

    「我已經將他囚禁在了千山門裡面,不會再放他出去,你也該就此收手,畢竟你身上已經沒有天道的庇護了。」

    祁北垂下眼帘,只是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天道的庇護真的有用嗎?」

    「那是自然,否則凌鳴怎麼會有那麼好的機緣,又如何一直苟活到現在?」

    祁北的目光沉澱下來,面容閃過一絲極淡的柔軟,好像看到了什麼明亮的希望:「那便好,如此,儀式應該會順利的。」

    青蓮真人動作一頓,甚至有些不忍,他轉身離去:「魔尊,話已帶到,日後我們不便相見了。你,祝你得償所願。」

    一直沒有什麼反應的祁北在聽到他這句話後抬起頭,頗為認真回應著:「謝謝。」

    祁北一人站在寂靜的長廊上,靜默了許久,而後一步一步往盡頭走去,不知在對誰說,亦或是說給自己聽:「你會回來的。」

    「回到我的身邊,」他低沉的聲線中流露出幾分病態,「然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飄在空中的顧瑛跟在青蓮真人後面,但當她要跨出大殿的時候,就有道無形的禁制阻礙了她的動作。

    這裡擺著什麼東西,連是魂體的她都沒辦法離開這裡。

    系統也不回答她的問題,顧瑛只能飄在祁北身後,他每天都很忙,似乎都是為了準備那個儀式。

    偶爾也會有一兩件魔族的事宜要匯報,窸窸窣窣靠近的下屬似乎都很怕他,每次進來說話都只簡短說兩句,交代完就走。

    顧瑛聽了他們的對話才知道,這樣的儀式,已經開展了數十個。

    祁北的所有時間,全都撲在了那個不會說話,沒有心跳的容器上了。

    顧瑛沉默地飄在祁北身後,她曾經只想著自己的任務,覺得沒有了她,恢復靈骨的祁北也能過得很好,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場面。

    三日後,儀式展開,濃郁蓬勃的生機讓顧瑛的靈力逐漸凝固,漸漸向那具身體飄去。

    她恍惚想起那一日,祁北用身體護住她時依舊明亮濕漉的眼睛,耳畔碎亂詭異的低吟聲令她開始昏沉,她逐漸閉上眼,不受控制地墜落下去。

    魂魄回到軀體裡的那一剎那,祁北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在場的所有魔族都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唯恐魔尊大人像之前一樣暴動殺戮,都恨不得鑽進地底下去。

    祁北擦過鮮血,步履滯澀沉重,一步一步朝安靜躺在陣眼上的人走去。

    他心中有個荒唐的預感,可又害怕夢再一次在他面前破碎,期待總是令人萬念俱灰,他已經不敢再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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