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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3:24:17 作者: 魔法少女遲遲
    風萍面色平靜,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殿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們只用候著就可以了。」

    只是之前匆匆一眼,那奴隸額間的印記有些像從前陸家小公子的描述。

    風萍暗自思索,雖說陸家那事有些年頭了,但若真有漏網之魚,還是得儘早稟報陛下,以絕後患。

    奴隸還俯在她指尖戰慄,顧瑛照著之前的樣子矜貴地將手又往前伸了些,緩緩捏著他的下巴上,稍稍用力,就使得他抬起了頭。

    入目是他眉心的一點血紅,乾涸的血漬漬遮住了翻開的皮肉,才不致使他看起來嚇人。

    那是這位公主親口下的命令,讓人生生挖去了他眉心的硃砂痣。

    他細長濃黑的眼睫垂著不願掠起,卻又一直細細顫抖著,不像是驚惶,反而更像是蟄伏著的興奮。

    顧瑛指尖用力推了推他,他才死氣沉沉抬眸,露出一雙荒蕪而又陰暗的眼來。

    眉間的血珠滾落,凝在睫羽之上,結成乾涸的一塊,他的眼神也好像沁著血,在俯首間乍現冷戾。

    但顧瑛稍稍靠近幾分,他的眼就像是蒙起了一層霧,渙散迷離,連視線都變得炙熱。

    顧瑛本能地覺得不對,她這樣貿然杖責了這奴隸,他該憎惡、仇恨自己,為什麼方才他眸中好似閃過了痴迷般的幽光?

    她再細細去看,又好像沒事都沒有,只有暈不開的墨黑。

    停頓太久容易讓人生疑,顧瑛沒有細想,只冷冷道:「你可知錯?」

    美人落字飄渺,令人心神搖曳,卻沒有一人敢接過話頭。

    那奴隸緩緩抬眼想說些什麼,又好像因為劇痛,半個字音都吐不出來。

    他恍惚瞥見面前細嫩的手指一晃而過,潔白的帕子隨著主人的一聲輕哼墜落在地,沾了污穢。

    陸淵闔眸,掩去眼底意猶未盡的目光。

    第2章 可願跟著本公主

    他細長的睫毛都同血污凝成一塊,於光影中模糊地仰望著那高高在上的人。

    看不清她的樣子,只能從層層裙擺中窺見纖弱身形。日光從她發間流淌而過,那皓白的手腕白得近乎透明,好像輕輕一折,就會碎了。

    散亂的鬢髮遮蓋了奴隸的表情,顧瑛只看見他垂下眼帘,用乾渴嘶啞的喉嚨回復著:「奴才知錯。」

    顧瑛掀了掀眼帘,唇畔多了絲笑意:「倒還不算太蠢笨。」

    風萍聽著她的語氣,揣測著她心思,心想公主應該是消了氣,轉眼卻瞧見金枝玉葉的公主緩緩轉身,一步一步圍著奴隸走了起來。

    「殿…」

    風萍張了張嘴,也不敢喊什麼。公主殿下的脾氣向來無常,府上不知道多少人遭了殃,她若是開口觸惱了公主,便是得不償失了。

    顧瑛低頭看著渾身是血的奴隸,小道兩側的人都忌憚地注視著她,生怕她又發什麼脾氣了。

    奴隸垂著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見他搖搖欲墜的單薄身子,還有死死扣住地面被磨出血的手指,顧瑛看見血之後有些眩暈,下意識移開了頭。

    顧瑛手指抵著頭,漫不經心般地輕輕用腳碰了碰陸淵,隱藏著裙擺下的小鞋束著白襪,是不輕易在人前露出過的風情。

    她渾然不覺陸淵的視線,只想著要先把人拐回去:「本公主好端端在街上走著,你要出來嚇我的馬。就算大發慈悲饒你一次,但你誤了我的時辰,這筆帳你怎麼還?」

    若要細算,那也是公主的馬車沒看到倒下的奴隸,況且這奴隸只是不願入公主府,公主就又是杖責他,又是剜掉他的皮肉,還要怎麼處置這個可憐的人呢。

    那身形單薄的奴隸脊背顫抖,一旁的婢女們都不忍似地轉過頭去,無人發現他猩紅的眸和逐漸急促的呼吸。

    「奴才,」奴隸的聲音介於青澀和粗糲之間,某些字音又含糊地黏在一起,「公主殿下.......」

    顧瑛高高仰起頭,修長瑩嫩的脖頸白到刺眼:「本公主再問你一遍,你可願跟著本公主?」

    風萍心情複雜地看著顧瑛,她說公主今天怎麼這麼快消氣,原來還惦記著收面首這件事。

    奴隸的唇被咬得死白,背上猙獰的傷口讓看客都眼前發暈。

    是了,先前的一次拒絕,這奴隸就被剜了血肉,碾碎指骨指骨被,現下,他似乎已經沒有退路了。

    奴隸喉嚨附著腥甜,眯眼仰望著她漫不經心的姿態。

    她一身華服美得明艷,雙眼卻是清淺凌冷,半分波動都沒有,望著他的神態就像是冷眼看著某種物件,冷得傲慢。

    奴隸貼伏在地上,自下而上的角度使得他能看見這公主嬌嫩耳垂上殷著的血跡。

    似乎是他的血濺上去了。

    他收回陰鬱的視線,悄然舔唇,一字一句說得緩慢:「奴才,願意。」

    見他肯服軟,顧瑛的眼神里多了些欣慰。

    她的目光往前探了些,一旁提著棒子的人恭敬垂著頭,生怕這位公主落下什麼罪名,讓他也這樣半生不死地倒在地上。

    顧瑛身形不動,環顧四周後輕聲喊著:「風萍,去把他抓起來抬進側院裡,再找個大夫給他看看。」

    風萍驚訝地抬起頭,滿臉不可置信:「公主,這......」

    側院怎能容忍一個下人酣睡,況且以殿下的性子,怎麼還會好心地給個奴僕叫大夫?

    旁人那些驚詫和疑惑顧瑛都看見了,她並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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