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向王立如坦白

    王立如和卓蘭蘭都在家裡，卓文剛中午在廠里加班，卓南到家之後，王立如正準備做飯，見到卓南開門回來，便迎了上來，有些埋怨的說道：「南南，你怎麼才回來啊。」

    卓南有些奇怪，便問道：「怎麼了，放學是這個時間啊？」

    「你的班主任剛走，真是的，跑來家訪也不說一聲，弄得我都沒什麼準備，留她吃飯吧，她非要說走，你要早回來，正好能勸一下，這都飯點了，不留人吃頓飯，也太像話了，你那個手機怎麼又打不通了。」說話間，端著菜盤子又進了廚房。

    卓南掏出手機一看，原來沒電了，心裡在想那個班主任是誰，難道是夏倩柔，肯定不是老周了，這都畢業了，他還跑來幹什麼，但是夏倩柔腳受傷了啊，那麼快就好啦，跑家裡不會告狀的吧，想到那天那樣對待夏倩柔心裡產生了一絲悔意，急忙追到廚房問道：「媽，是不是個女老師啊。」

    王立如站在水池邊上忙活，頭也不回的說道：「是啊，她說她姓夏，你還別說，這老師長的真漂亮，老媽我可比不上她。」

    卓南聽這話，心裡暗笑，女人嘛總是特別在意身材樣貌，就連王立如這種與世無爭的性格，見到漂亮女人的時候，也無法淡定下來。

    卓南走上前去，一把樓住王立的肩膀，笑著說道：「媽，在我眼裡，你是最漂亮的。」

    王立如被卓南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弄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卓南現在比自己都高一個頭，是大小伙子了，而且還有兩個女朋友，對男女之事又有了了解，不能再把他當成小孩子了。

    「去去去，沒個正形……」雖然聽了卓南這話，心裡高興，但是嘴上還是埋怨了一句。

    「媽，你把這個放下，過來，你過來呀……」卓南突然間抓著王立如的手，就要把她拉出廚房。

    王立如不明白他到底要幹嘛，連忙開口：「別鬧了，還要做飯呢。」

    「媽，你先放下，擔誤一兩分鐘的事。」卓南急切的說道，剛才他突然間想起來之前自己的一個錯覺，秦辰芳無論身形，樣貌還有神態方面，都特別像王立如，也許兩人之間還真的有點關係呢。

    王立如坳不過卓南，只得聽他的話，伸手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乾了手，跟著他出了廚房。

    「媽，你站這別動……」走到客廳中央，卓南開口道。

    王立如笑著問道：「媽，沒時間陪你瘋，還要做飯呢。」卓南讓她出來，只不過是站著別動，她當然不樂意了，之前還把他當成大小伙子，可現在卓南依舊是一副孩子氣。

    「媽，你別動……站這，別亂動啊。」卓南下命令似的說道，雙手摁住王立如。

    王立如無奈，只得站在原地，埋怨的看著卓南問道：「幹嘛，讓我站這就跟傻子似的。」

    「媽，別說話。」王立如氣結，這孩子，得了得了，誰叫喜歡這孩子呢，老老實實的站在那兒閉口不言。

    外面的動靜引來了在裡屋寫作業的卓蘭蘭的關注，走到門口，一副好奇的眼神看看媽媽，再看看哥哥，接著問道：「哥，媽，你們在幹嗎？」

    卓南笑著說道：「蘭蘭，過來，你看媽漂不漂亮。」

    王立如被他弄的哭笑不得，自己不過說了一句玩笑話，這孩子竟然當真了，非要在這個漂亮不漂亮的問題上糾纏。

    卓蘭蘭一副看傻瓜的表情看著卓南說道：「哥，你傻了吧，在鋼廠咱媽可是廠花啊。」

    聽到女兒讚美的話，王立如心裡雖然高興，但面上還裝做生氣的說道：「小孩子知道什麼是廠花，進去寫作業，一會出來吃飯。」

    卓蘭蘭很不滿意的朝王立如吐了吐舌頭，氣鼓鼓的回房寫作業去了。

    「行了吧，我去做飯，你們兄妹倆不用吃飯啦。」王立如說著就要轉身回廚房，在她看來在這裡陪卓南瘋還不如回去做飯呢。

    「媽，你別動啊。」卓南急了，伸手摁住了王立如的雙肩。接著將她身上的圍裙給解了下來，又把她原本扎在後面的長髮給鬆了開來，順手摟了摟。

    在卓南看來很平常的事情，卻弄的王立如很不好意思，母子間親昵的動作，讓王立如感到很尷尬，兩頰頓時產生了一抹紅暈，可是又不好出言阻止卓南，卓南好像沒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過份。

    做完這一切，卓南退後了兩步，再看王立如，發現她的臉色有些羞紅，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動作不太合適，不過他也沒在這個問題就糾纏，而是死死的盯著王立如看。

    這一下更把王立如弄的不好意思了，要知道卓南雖然喊自己媽，但兩人終究沒有血親關係，自己只不過是他的嬸嬸罷了。

    卓南眉頭深鎖，盯著王立如看了半晌，才開口：「媽，你有沒有妹妹？」

    王立如被他這話弄的不明究理，本能的答道：「妹妹，什么妹妹？」

    卓南意識到自己的問的有些唐突，組織了一下語言，接著說道：「媽，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親生妹妹，小你一兩歲的那種？」

    王立如聽了他的話，呵呵一笑，伸手拿過邊上的圍裙重新系了起來，說道：「你這個孩子，怎麼回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媽我是個孤兒，我哪知道有沒有妹妹？」說完便要往廚房裡走。

    卓南這次沒有再攔她，而是站在一旁細細的考慮著，秦辰芳也是孤兒，可是為什么姓秦，這一點她沒有問過，王立如之所以姓王，據她說小時候身上有一張字條，清楚的記著生辰八字和姓氏。

    卓南覺得還是先問一問秦辰芳有沒有同樣的字條，如果有的話，她們很有可能是親生姐妹。看著王立如在廚房裡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卓南決定暫時先不告訴她了。

    吃飯的時候，卓南開口問道：「媽，那個夏老師來了之後，說了點什麼？」

    王立如搖了搖頭，夾了根白菜放到了卓蘭蘭的碗裡，接著說道：「沒說什麼，就是來了解一下家裡情況，看看環境，問了問我和你爸的工作情況，哦，對了，夏老師是不是腿腳不太好，我看她走路怪怪的。」

    說到這兒，卓南心裡沒由來的感受到了一絲疼痛，想到夏倩柔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那種剌痛感便更加的強烈。

    見卓南低頭不語，王立如連忙問道：「南南，怎麼了？」

    卓南回過神來，立刻搖頭，接著說道：「她只是前兩天崴腳了，估計還沒好利索吧。」

    王立如理解的點了點頭說道：「我還在想這麼漂亮姑娘落下這個毛病真是可惜了。」王立如說的話，卓南已經沒有再聽，此時他腦子裡在想，下午要去學校和夏倩柔談一談轉學的事情。

    這時卓蘭蘭想到什麼似的，小心翼翼的開口了：「媽，學校過兩天有搞微機室，讓我們學電腦，我想買電腦行不行啊？」

    王立如聽了這話吃了一驚，她心裡明白，自己和文剛這輩子虧就虧在沒文化上面，當然希望一對兒女能做有文化的人，不要像自己那樣只是當個小工人，況且電腦這個東西她是知道的，可那東西太貴了，現在一台要一萬多呢，以她們家的條件現在去買一台電腦實在有些困難，可是看著卓蘭蘭那期盼的眼神，王立如又不忍心拒絕她。

    卓南在一旁看著王立如那糾結的表情，心裡產生了巨大的愧疚，自己發達的事情，還沒有告訴過家人，今天早上剛為了一個女人隨手扔了三十五萬出去，可是現在自己的妹妹想要一台電腦，這樣的心愿無法實現。

    王立如終究還是做了決定，電腦現在不能買，家裡沒幾個余錢，等過兩年條件好一點，蘭蘭上了高中再說，下了決心正要開口，卻聽卓南笑著對卓蘭蘭說道：「蘭蘭，哥明天就給你買一個好不好，筆記本的那種，知不知道。」

    王立如連忙阻攔，生氣的說道：「瞎說什麼呢，你哪有錢買。」轉頭對卓蘭蘭說道：「蘭蘭，電腦的事，過段時間再說吧，好不好。」

    卓蘭蘭很委屈的噘著嘴，不滿的說道：「豆豆媽媽和點點媽媽都答應幫豆豆和點點買，就你不同意。」

    王立如一下火了，兇巴巴的罵道：「別人是別人，你是你，我說不買就不買。」

    卓蘭蘭被嚇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一下更讓王立如心煩意亂，不是她不想買，只是她覺得卓蘭蘭現在就用電腦還有些早，等過兩年再說，拿著筷子就要往卓蘭蘭頭上敲：「哭什麼哭，別哭了。」

    卓南一把將卓蘭蘭抱到了一邊，躲過了王立如手中的筷子，摟著卓蘭蘭輕輕的哄著她：「蘭蘭，別哭，媽不給你買，哥給你買。」

    接著轉頭看著王立如，責怪的說道：「媽，你幹什麼，不就是一台電腦嗎？」

    王立如氣急了，指著卓南大吼道：「你以為我不想給蘭蘭買啊，只是咱家裡真的沒有多少余錢，廠子的效益越來越差，指不定哪天就下崗了，再說，你過兩年還要考大學，我能不為以後多想想嗎？」說到這兒，王立如心裡感到一陣委屈，眼圈慢慢的就紅了，淚水順著眼角慢慢的滑落出來。

    卓南只覺得眼前的場景讓他很熟悉，哭泣的王立如還有懷中的卓蘭蘭，像極了「前世」見她們最後一面時的情景，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一刻，愧疚，自責，痛心一股腦的湧上心頭。

    卓南深吸一口氣，鬆開懷中的卓蘭蘭，拿起邊上放著的書包，拉開之後，從里掏出兩沓鈔票擺到了桌子上，這時回來之前卓南從銀行取的，他習慣帶現鈔在身上。

    王立如不明白卓南要幹什麼，直到他看見卓南手中的那兩沓鈔票，頓時吃驚萬分，張大了嘴巴，第一反應是卓南出去幹壞事了，不然哪來的這麼多錢……

    卓蘭蘭則歪著小腦袋看著桌上的錢，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哥哥有錢了，一定會給自己買電腦的。

    「南南，這些錢？」王立如指著桌上錢，嚴厲的問道。

    卓南走到她的身邊，點了點頭說道：「媽，這錢都是我賺的，我一直沒有跟你們說過這個事情，現在你聽我說。」

    「杜凡皓你是認識的，我和他合夥開了一間網絡公司。」說到網絡的時候，王立如一臉懵懂的表情，卓南解釋道：「網絡就是跟電腦有關的東西。」接著繼續說道：「開業以後，生意一直都不錯，掙了一點錢，我不敢和你們說，就是怕你們有其它想法。」

    王立如此時已經停止了哭泣，有些不相信的問道：「南南，你可別騙我，你哪來的錢開公司？」

    卓南微笑著搖頭：「我沒錢，但是我出技術，你記不記得我以前寫過一個東西。」

    王立如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好像有一次見過卓南在紙上寫了點東西，當時還在想這寫的是什麼呢。

    卓南繼續說道：「我寫的那個東西，就是一款軟體，現在網絡很流行的一個東西，我就是靠著它入股的。」

    王立如還是不太相信卓南的話，疑惑的問道：「南南，你說的是真的？」

    卓南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媽，我騙你幹嘛……」其實他心裡在說，我不騙你哪行啊，要是你知道你兒子我是黑道老大，恐怕晚上覺得都不好。

    王立如眼晴死死的盯著卓南，見他的確一副很坦誠的樣子，這才半信半疑，心想，哪天還是要打個電話給藍倩確定一下。

    接著問道：「那你掙了多少錢？」

    卓南歪著腦袋想了想，不能說真的數字，不然的話還不把王立如給嚇傻了，出於保險的考慮，卓南開口了：「不多，大約兩百多萬吧。」

    王立如聽了這話，只覺得自己血壓有點上升，頭有些暈乎，眼前還有些模糊，身子搖搖晃晃的就要倒下來了，卓南一看，糟了，連忙伸手扶住她，「媽，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王立如坐到了椅子上，連續的喘了幾口，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卓南問道：「南南，你說的是真話嗎？」

    「媽，我說的都是真話，我真的賺了兩百萬。」卓南見她這副表情，心道：「好在只說了兩百萬，要是說成兩億，恐怕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卓蘭蘭在一旁手舞足蹈，高興的又蹦又跳，嘴裡喊道：「哦，哥哥好棒好，我們有錢了，我們有錢了。」小丫頭好像已經忘了剛才發生的不愉快。

    王立如和卓南看著歡快的卓蘭蘭，對視一眼，笑了出來。

    「南南，你那些錢放在哪兒？」在王立如看來，卓南一個小孩子哪能有那麼多錢，一定收起來。

    卓南隨口道：「放在銀行里啊……」

    王立如接著說道：「你把存摺交給我，那麼多錢，你一個小孩子要那麼多錢幹嘛，我幫你保管著，等你娶媳婦的時候，我再給你。」

    卓南當然明白王立如的想法，笑著說道：「媽，這錢你也別替我保存了，你們自己留著花吧。」

    王立如滿臉正色的說道：「瞎說什麼呢，我和你爸不會亂用你的錢。」

    卓南呵呵一笑說道：「媽，真的，你們留著花，杜凡皓每年都會給我分紅的，以後的錢只會比這個多，不會比這個少的，所以你們就放心的花吧。」說完，卓南就從書包里拿出支票本，寫了一張兩百萬的支票遞給了王立如，接著說道：「媽，聽我一次，這些錢就當是我孝敬你的，買套大房子，裝修一下，咱們全家都搬過去。」

    王立如愣愣的接過支票，看著上面寫著一個2，後面拖了六個0，頓時心裡湧起一陣酸楚的感覺，這些年的苦沒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