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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44:05 作者: 四火夕山
    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是自己主動的。

    「小書,你真的喜歡我麼?」時庚忍不住又問,他望著季知書,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眷戀深情。

    可他是小心翼翼的,哪怕僅僅是一個目光。

    季知書一直都覺得時庚的眼是迷人的,黑寂的雙眸散發著深沉的吸引人的魅力。

    他不知道為什麼時庚會這麼問,但是季知書覺得自己應該給與回應。

    他想,他是愛時庚的。

    假如有一個財富優越,長相俊俏,又有才華能力的社會精英向你傾吐最溫柔真摯的愛意,你會拒絕他麼?

    這個問題沒有準確的答案,卻是一個最優選項。

    季知書不是一個感情懵懂的人,他會將淡漠視作自己的保護傘,但同時他也具備著七情六慾。

    炙熱的愛會叫他退縮,因為失去的愛太多,他反而冷漠。

    但,在時庚帶他脫離苦海的時候,在他沉斂又不失溫柔的愛意之下,其實,時庚就一點點地走進了他的心裡,已經成了無法割捨的一部分。

    「時先生。」季知書笑著捧住了時庚的臉。

    和告白時一樣的語氣,「我喜歡你。」

    「是這樣的喜歡。」他吻住了時庚的唇,含住了他的下唇瓣。

    他的嘴唇軟得像軟桃,抵著對方的下頜捲起舌尖在唇邊滑過,唇面上染上了一層水潤的蜜液。

    時庚有些怔愣地看著他,而季知書只是輕輕地碰了碰,然後笑眯眯地說,「據說,親吻是最好表達愛一個人的方式,時先生,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季知書又小啄了時庚一口,瞧著對方有些呆滯的眼神然後笑著說,「因為情到深處的時候,眼睛裡裝的只會有彼此。」

    「所以時先生,你還在等什麼?你也是愛我的,不是麼?」

    時庚輕吐了一口氣,伸出手攬住了季知書的肩膀,一把拉到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僅僅是因為就幾句話,就砸得他頭暈腦轉,就算現在季知書藏著毒藥他也會心甘情願地吞咽腹中。

    季知書本身就是毒,而他已經毒深入髓。

    時庚一手攬著季知書的肩膀,一手捏著他的下顎,他久久不得平靜。

    季知書全身放鬆地把主動權交給了對方,眨了眨眼看著對方俯下頭。

    時庚的親吻是猛烈也是溫柔的,就像是眷戀著彼此的溫存,時間隨著二人的動作仿佛在慢慢放緩。

    濕熱的舌滑入口中,探過牙關,他在貪婪地攝取屬於季知書的氣息,呼吸都變得灼熱,胸膛起伏著,兩個人仿佛就在此刻互相包裹纏繞在了一起。

    時庚蠢蠢欲動的念想在心底催促著,叫囂著。

    他想在對方的每一寸領土上都留下自己的痕跡。

    可是又怕弄疼弄傷對方,這也是時庚願意作為下位的原因。

    他只是輕輕地啃咬著對方唇上的軟皮,不痛不癢地啃噬,恨不得將他的心一寸寸地全都奪回來。

    季知書重重地喘了一口氣,一聲低笑盈盈地溢了出來。

    時庚立馬就放柔了動作,帶著一股視若珍寶地小心翼翼。

    就如季知書所說,情動的時候,蒙上水霧的眼眸里獨獨只有對方的身影。

    一場酣暢淋漓的熱吻是季知書給時庚最好的答案。

    時庚不是沒有想過有一天可以得到回應,儘管他一直都對著季知書保持著自己的體面,克制著距離,但是不代表著他就沒有念想。

    他覺得自己是貪心不足的,從一開始只是想靜靜地看著,到用合約綁在自己的身邊,可是他依然不會滿足,他想要季知書待在自己的身邊,所以就不惜代價想困住他,然後就算季知書在外界已經和時家建立了聯繫,他的慾念仍在增長,他捨不得季知書去愛別人,又害怕他真地愛上自己。

    他是困獸,他想用金絲牢籠困住對方,同樣也鎖住了自己。

    季知書是他心目中最乾淨最美的薔薇花。

    也許季知書自己忘了,可是他沒有忘。

    那一年,兩輛救護車在同一時間開進醫院。

    灰濛濛的天,烏雲像是蛛絲編制的網,涼風在吹,雨落不下來卻盤旋在眼底,那是時庚人生中最陰暗的一天。

    失去父母孤立無援助,身邊群狼環伺,他那時14歲。

    他明白的事情很多,他知道自己的伯父一直覬覦著時氏。

    一場可以稱之為意外的車禍,一個沒有說話權力的幼童,時庚恍若幻滅一般尋不到方向,

    周圍都是一片黑暗。

    他將要面臨的是無限的艱難與恐懼。

    他還記得當時自己眼神空洞地想要攀上陽台,他從高樓俯視平層。

    他想要墜落。

    若是命運只帶走了他的依靠,那麼他也不想多留,可是卻有一個人拉住了他的衣角。

    有人常說年紀小的人最容易察覺死亡。

    七歲的季知書遞給了時庚一支薔薇花,小孩將這個行為視作對他的安慰。

    而時庚也是在那時,說過會帶他回家。

    可是時庚慢了一步,等到時鴻波來接他的時候,季知書已經失去了蹤影,去了季家。

    灰白色牆磚,紅艷的薔薇,是定格在夢中最後的一幅畫。

    時庚在時氏站穩了腳跟之後,他就打探到了季知書的消息,總會在空閒的時候忍不住去注意他,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從什麼時候將這份寄託變成了私慾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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