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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44:05 作者: 四火夕山
    時庚目光生冷,黝黑的瞳孔藏著凌冽的寒芒,他的臉上卻又出奇的平靜,沒有絲毫的怒氣。

    季知書忽然覺得外界對他的描述並不正確,時庚給人威懾,是冷的。

    就像潛伏在沼澤中的鱷朝著獵物睜開了它的豎瞳。

    「時先生?」季知書看著對方手捏住了他的肩膀,他的身體自動的緊繃住了。

    「你受傷了麼?」時庚終於開口,語氣平淡。

    他臉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但是氣場卻絲毫不如往日一樣溫柔。

    季知書聽完有一瞬間的詫異,而時庚就站在大門的階梯邊,低沉著眼看著他的臉龐。

    他才發現,他起初開來的小超跑已經沒有了蹤影,這足以說明,時庚已經來了有一段時間了。

    季知書不知道對方在這裡站了多久,只是搖頭,然後附加一句解釋,「就是車不小心碰了一下,車尾有些受損。」

    「抱歉,頭一次開就弄壞了您的車。」見時庚不搭話,他又道了聲歉。

    時庚眼神將季知書上下掃了一眼,眼神平緩了許多,然後不動聲色地說:「車無所謂,壞了便壞了,你人沒有事就好。」

    「方才看見損痕的時候,我很擔心你。」他輕輕地說,手依然捏著季知書的肩膀。

    視線朝下,他垂著頭,又貼近了一些。

    季知書仿佛覺得周圍的溫度都在上升,他迴避了時庚的視線。

    「先上車。」時庚沒有步步緊逼,眼底的陰霾仿佛都一掃而空,讓人抓不住情緒。

    他又變成了季知書之前眼中紳士的時先生。

    季知書和他一同上了車后座,然後聽見時庚徐徐開口,「以後出門,叫我的私人司機就行,不要再一個出去了。」

    「不然,我會擔心你。」

    季知書點頭。

    然後,時庚緊接著又問,「你今天不是逛畫展麼?怎麼突然來這裡?」

    「你認識陸氏的總裁?」

    「沒,就是一起吃了一個飯。」季知書說。

    時庚皺了皺眉,兀自地抬高了音量:「不熟,她會帶你來這裡吃飯?」

    「只是湊巧而已。」季知書察覺到時庚猛然起伏的情緒,解釋說,「對方碰了我開的車,所以才邀我頓飯,我們只是第一次見面。」

    你會不知道?

    季知書覺得時庚既然能到這裡就說明他對發生的一切都足夠了解,卻把這個主動權給季知書自己,像是給了一個安全的距離,又像是設下了一個圈套。

    「她的車技確實是除了名的差。」時庚只是作出如此評價,然後敲了敲車窗,聲音有些不耐,「先回家。」

    他轉頭對季知書說,「先把你送回去,我再回公司。」

    「好,麻煩時先生了,時先生不忙嗎?」季知書忍不住問,在他看到辛鵬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的時候,就猜到時庚大概是拋下工作來捉他來了。

    時庚眼神灼灼,他卻仿佛看到了一些幽怨,真奇怪,季知書想,他莫名的就用了捉這個詞,莫名的有點像是丈夫背著妻子在外面偷吃。

    季知書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臉,他怎麼會把時庚和妻子這個詞聯繫再來一起?看著那人眼底還泛著的冷意,他忍不住身上一陣惡寒。

    「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時庚似乎一直注意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沒有,我很好。」季知書搖了搖頭,「時先生這麼忙,以後還是工作重才是。」

    作為司機的辛鵬在心裡認可的點頭,卻不敢直言自己的想法,他跟著時庚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因為誰拋下合作商的。

    追過來就算了,時庚卻就站在外頭也不進裡頭看看。

    私人會所,當時辛鵬還在心理為季知書默哀了幾秒,誰知人出來了半點事也沒有。

    自己原先那個說一不二雷打不動的老闆什麼時候成了戀愛腦了?辛鵬不理解。

    「工作無非都是一些小事。」時庚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的說。

    「陸媛這個人心思重,我建議你離她遠一點。」

    季知書沒有接話,不過心裡大抵是認同的,同為上得了的台面的總裁,比起時庚,陸媛絕對也差不到哪裡去,活脫脫的就像是一隻愛玩心計的老狐狸。

    時庚似乎對他的反應有些不滿意,「她都和你聊了什麼?我和打過幾次交道,和你相比相對要更熟悉一點,不妨和我說一說,你出來的時候明顯有些生氣,不要瞞著我好嗎?」

    比起季知書的笑臉,看著他有些怒氣的樣子,時庚反而更高興。

    「沒說什麼。」季知書不想多提,也不知道應該開口,他和陸媛的對話似乎沒怎麼繞開時庚這個話題。

    不過,他賺了一副上好的畫。

    時庚看見季知書悄然揚起的笑意,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一些,一字一句都咬得很重,「你很喜歡她?」

    季知書不知道時庚那商業的腦子怎麼會扯出這麼一個結論,面不改色的說,「時先生,我和她並不熟。」

    他平靜的在闡述一個事實,卻不想正因為這淡然疏遠的態度激怒了時庚。

    「那要是再見幾次呢?」時庚不禁反問,說話的語調尤為冰冷。

    「有了這次,誰也說不準下次在什麼時候。」他接著說,似乎都沒有給季知書解釋的機會。

    「等到熟了之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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