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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44:05 作者: 四火夕山
「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季先生,我會接受這樣的結果,就算是我報答您對我十年來的養育之恩,在此之後,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關係。」
他冷笑出聲,「我和季家就到此為止了。」
季霍向來獨斷專行,無論大事小事季知書幾乎沒有什麼選擇的權利,他望著季霍發笑著的臉,沉默著呼出一口氣。
怎麼說他也叫了季霍十幾年的父親,儘管有時候他巴不得死在進季家之前。
「我自然分得清楚,從此以後你就是時總的人了。」聽到這撇清關係的話季霍也不惱,反而獰笑著說。
「到時候記得乖一點,別惹他生氣,傍上他,你有的是好日子。」
季知書不想去管他這話里有幾分嘲諷和幾分真心,他知道,在這個合同生效之後,對外,季霍就會立刻將他在季家除名,他的這個父親一向是很好面子,自然不會容忍一個被包養的養子。
對,養子,他過去一直都是以季家少爺出席活動,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並不多,想來不過多久他就會成為一些富家子弟話後談資。
呵……
「季先生放心,我一定會履行合同上規定的要求,只不過季氏能不能長久的存活,還是得看您自己。」季知書有種疏遠人的貴氣,垂著的眼的時候,鴉羽般的睫毛輕輕扇動,靚麗的雙眸卻冷冰冰的扎得人生疼。
「這次是賣了我,下次您又打算賣誰?」
雖然季知書對於季氏集團沒有什麼興趣,但是他知道,季霍一直把控著季氏,而公司虧空卻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一次大廈將傾不過是有人小小的推了一把。
季家三代的家業敗在他的手上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也是季知書的一次難得的機會,等季霍主動斷了他們的領養關係,他便正式和季家脫離了關係,等到時家的那位家主厭棄他之後,沒準他就能擁有一次自由。
季知書甚至很想笑出聲來,可是胸口卻悶悶的,一張臉僵硬著,猶如乾澀的枯井。
「明天會有人來接你,你到時候可要安分點,怎麼說也是從季家走出的人,不要太丟我們的臉面,對時總……」季霍抖了抖菸灰,警告性的看了他一眼,口中滔滔不絕地說著教誨。
「季總。」季知書沒再給他面子,生硬的聲音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既然時總要找的人是我,簽合同的人也是我,作為一個間接受益人,您還是老老實實的等著時氏的資金援助,至於其他的,您既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來管,麻煩將您那副自以為是的措辭收一收。」
「你這話什麼意思!」
季霍還沒受過季知書擺臉色,勃然怒道:「你還沒出季家這個門!管你幾句怎麼了?要不是我當年帶你回季家好吃好喝的供你,能有今天的你嗎?別以為時總現在看得上你,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擺譜!」
還是那句說了十多年的話,季知書已經厭煩到了極點,像是點燃的火星,炸開了,他不自主主地抬高音量,「欠你的,我都已經還完了,你還有什麼理由管制我?你是怎麼對我的!你還不夠清楚麼?」
「季知書!你還姓季!」
「我隨的是我親生父母的姓!」
「你!」
啪——!
瓷器炸裂的聲音從二樓的房間裡傳出,插進了兩人對話中,原本箭弩拔張的氣氛也被瞬間打破。
尖銳的聲音傳入耳中,季知書的背後不自主的生著冷汗,一陣眩暈的感覺在他昏沉的神經里蔓延,他悶悶的喘了一口氣才堪堪穩住身形。
二樓緊閉的大門裡發出雜亂的響動,物體的破碎聲還有女人的撕裂的尖叫聲。
他的養母施珍又開始發瘋了。
瘋了十三年,已經近乎癲狂,每次發作只會一次更比一次激烈,再多的治療皆是無果。
季霍按壓住手中的香菸,又吐出一口霧氣,濃烈的昂貴煙香讓季知書覺得更加頭昏腦脹,呼吸都成了一種苦難的折磨。
「我先回自己房間收拾東西了。」季知書收回了所有的情緒,啞著嗓子開口。
他早就習慣了季宅里時不時會出現的混亂。
現在他那名義上的媽媽越瘋,他反而越高興,以至於不同往日出聲諷刺,「至於施女士,我看季總還是早些送去心理治療得好,畢竟以後可沒有人再扮演她的兒子和她玩。」
「你媽媽她沒病!」季霍幾乎咆哮出來。
施珍斷斷續續的叫嚷聲還在,他有些煩躁的扯了扯頭髮,站起身,緩了半天才盡力保持儀態地說,「以後,你別再出現在你媽媽面前!記得管好你的嘴!別惹得外頭風言風語!」
瞧著季霍難以維持面上的鎮定逐漸焦躁起來,季知書臉上泛著淺顯的笑意。
他輕聲說,「再見,父親。」
手腕扶上樓梯,季知書轉身飛快的爬上了二樓。
擰上臥室門的鎖,他終於像是躍入深潭的魚,耳邊難得的清淨,方正的房間就像是一個牢籠,沉悶壓抑,他像是一個傀儡每天都在按部就班的演戲。
他是一個假少爺,卻要無時無刻的扮演成真少爺,現在這部戲終於要結束了,只不過另外一部就開演了,季知書覺得自己就應該當一個演員。
他的個人條件也確實優越,天賜的一副好皮囊,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他的五官立體帶著一點侵略性的美,鋒銳而攝人,自身的少年感加成可以不亞於影視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