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2023-09-13 22:27:38 作者: 溫斯
    我才發現他的衣服浸著陰冷的濕意,觸手冰涼,推了推他肩膀,「淋到雨了嗎,笨蛋,怎麼不找地方躲著?生病了怎麼辦?」

    「生筋子——」

    棘抱著我不撒手,輕輕晃,整個人洋溢著如沐春風般的氣息,枝頭的紅色小花也跟著歡快的抖動。

    我因他的可愛單純忍不住露出微笑。

    「蜜柑?」

    棘倏地將我推開,伸手摘掉兜帽,瞪著我頭上貼著的那一小塊紗布,又看到手臂和大腿上的擦傷,眉頭緊皺,語氣焦急,「明太子?」

    「啊,這個……是意外啦,過馬路的時候忘記看信號燈了,剛好有輛車也沒看,就——」

    事情的起末講起來有點複雜,還牽扯到犯罪組織,我不想讓棘參與這些爛事,而且也快結束了,便隨口扯了個謊。

    「大芥?」

    棘露出心驚肉跳的表情,緊張地將我上下打量。

    「嗯,你看,傷口已經處理好了。」我拉著他的手往家裡走去,「一點都不疼。」

    幸好已經做了大掃除,不然這屋子真見不得人。

    「棘,你吃早飯了嗎?家裡好像只有拉麵和雞蛋。」我蹬掉鞋,光腳踩在屋內的木地板上。

    棘乖乖地站在玄關不動,像在等待什麼。

    我有些疑惑地低頭看他,想了想,捧著他的臉親吻了下他的嘴唇,輕聲道:「要這個?」

    棘表情意外地看著我,臉頰微微泛紅,搖頭,「拖鞋。」

    啊,尷尬。

    「我沒有穿拖鞋的習慣,」我儘量表情自然地說道:「所以沒有,你就光腳吧!」

    棘不說話。

    我不知怎地緊張起來,轉身離開,卻被他握住手腕拽了回來。

    「再一次。」

    他張開嘴,親吻我的唇,舌尖熱切濡濕。

    我喜歡這樣的溫度和親密。

    如果那天不幸死去,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

    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覺得,活著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

    我好像,有點頭昏腦熱了。

    心跳也快的不正常。

    我望著他濕潤的眼眸,像迷失在紫霧瀰漫的森林裡,他微微喘著氣,卻像被我誘惑一般,無聲靠近。

    「等等——」

    意識回籠,我忙向後躲開,聲音發澀,「我、我要換下衣服。」

    棘慢慢閉上嘴,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你也換一下吧,衣服都濕了。」我假裝沒有任何其他想法,清白道:「我有大一點的T恤和短褲。」

    「鮭魚。」

    就這樣,我把棘騙到了我的房間。

    二樓的視野很好,窗台明淨,光線充足。

    不是很適合換衣服的場合。

    我拉上窗簾,只留出一線微光,打開衣櫃找到衣服。

    「給你。」「鮭魚。」

    棘雙手捧著衣服,目光在我的房間悄悄流連,好奇地觀察。

    我背對著他,雙手扯著衣服往上脫。

    「蜜、蜜柑——」

    棘慌地後退了一大步,一手捂住眼睛。

    我保持著姿勢,回頭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無辜發問,「怎麼了?」

    棘的倔強沒有維持多久,手指小心翼翼地張開一條縫,眼睛亮亮的。

    我忍不住抿唇笑。「芥菜……」

    棘音量小小的,倏地一愣,放下手,臉色也變嚴肅,「木魚花。」

    我順著他的視線,雖然看不到,但我知道腰後面那裡,有一塊顏色青紫的淤傷,是當時受到爆炸氣流的衝擊所致。

    「藥油在抽屜里。」

    他將衣服搭在椅背上,轉身去找藥油,我脫掉衛衣和文胸,安靜地趴在床上,臉枕在手臂上。

    棘拿著藥油,目光與我相視。

    「當」地一聲,藥油掉在地上,瓶蓋摔裂了,但瓶身還好沒事。

    我語氣淡淡地,「怎麼了,你不幫我擦嗎?」

    棘的瞳孔顫動,臉上迅速騰起一片緋紅,他慌忙彎腰撿起那瓶藥油,表情藏在劉海和衣領後。

    邁出的步伐很輕又很鄭重似的,慢慢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鮭魚?」

    聲音聽起來略微沙啞。

    我低著頭,望著潔白的床單,悶聲道:「少廢話。」

    似乎聽見他輕輕笑了一下。

    可能是因為我的體溫比較低,所以腰上皮膚所感覺到的棘的手的溫度,才顯得那麼熱燙。

    他均勻地抹開藥油,不太敢用力的樣子,動作輕緩地按揉著。

    糟糕……這樣更糟糕了啊……

    我下意識地收緊了手指,攥起一小角床單,氣息也跟著亂了。

    棘的手微微一頓,什麼都沒有說,繼續打著圈,不輕不重地。

    我忍的越來越辛苦,緊閉著雙眼,努力克制著身體的顫抖。

    他像是不小心,力道忽然有一下變大了。

    「唔——」

    我沒忍住,嗓音沙啞地哼了一聲。

    棘的手立刻停了下來,規規矩矩地放在自己大腿上,跟犯了錯似的,「鮭魚子……」

    嗓音聽起來也有點啞。

    我感覺耳朵發燙,知道自己正踩在紅線的邊緣躍躍欲試。

    「用力一點啊,」我將臉埋在枕頭裡,深深吸了口氣,「那麼輕,淤血怎麼化得開。」

    棘安靜了片刻,我聽見他將藥油倒在手心裡的聲音,然後腰上傳來他手掌的觸感,棘用掌根和大拇指推拿著那片淤青,力度比剛才大了不少。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