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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2:17:31 作者: 八極安春
唉,肚子裡兩隻甜蜜的負擔。
這天趕上大太陽,楊思情把從北京帶過來的棉大衣通通翻出來,抱上天台晾曬。
她知道廣東這邊冬天不會冷,但不冷到每天氣溫十幾二十度卻是她沒想到的。
帶過來的棉大衣壓根無用武之地,被封印在行李包里好幾個月。
這邊雨水多、氣候潮濕,再不拿出來見見陽光,離長毛不遠矣。
翻衣服時,被她一併從行李包里翻出之前在上海特地買來拍攝婚宴的佳能攝像機。
可貴了這台手持式攝像機。
話說拍下來的婚宴,她至今沒放出來看過一次呢。
那天他們專門叫了個同志拿著攝像機現場拍攝,也不知道那個同志的拍攝技術怎麼樣?
楊思情心血來潮,去街上的裁縫店買了塊正方形白布。
回到家,把白布釘在正廳牆上,一塊簡易的屏幕就完成了。
晚上等藍巍下班回家,她興沖沖地說:「陪我看我們婚宴那天的錄像。」
聽她一說,藍巍也想起還有這麼個東西,同樣變得興沖沖。
關掉正廳燈泡,夫妻倆坐在一起,在幽暗的房間中打開攝像機,明晃晃的熱鬧婚宴影像投映在白布上。
那天海陸空三軍齊聚婚宴現場,屏幕中人滿為患,一片軍裝的海洋。
他們全神貫注看著屏幕中客人們熱烈的互動、自己美麗/英俊的愛人,一會兒笑笑,一會兒又笑笑。
此時,鏡頭掃過楊思情當日宴請親友的那兩桌酒席。
坐在酒席中的一個英俊男人也被拍進鏡頭中,時隔大半年,終於被楊思情看到。
在這種深夜,畫面中男人沒有笑容的臉愈發顯得陰森鬼魅,教人驚悚。
第一零五章 錄像中的痕跡
◎原來這個男人一直在我們身邊打轉。◎
夫妻倆的臉慢慢轉向對方, 四目相對,攝像機投在白布上的光,將兩張臉照得半明半暗, 他們在對方眼中看到跟自己一樣的詫異和沉重。
藍巍問:「你看見了?」
楊思情點點頭, 反問:「你也看見了?」
藍巍點點頭。
早期攝像機的解析度很感人, 又是遠景鏡頭,畫面中的男人坐在眾多賓客之中, 顯得又小又模糊。
但他們就是能在這種不利條件下,在鏡頭一掃而過的一兩秒時間內, 眼睛閃電般捕抓到了他。
足見江璟這張臉已經牢牢刻在他們的腦海中。
下火車之後的幾個月時間,他們都默契的不再提及這個人,但腦子裡可沒少翻出他的臉來反覆琢磨。
楊思情操作攝像機,倒退到有這個男人的畫面,暫停,仔細盯看畫面中男人的輪廓:看上去冷森森的老大不快, 像是在為什麼事生氣。
須臾, 她斷言:「沒錯,就是他!」
艾德蒙·羅卡說: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江璟要是知道自己在「老婆」的婚宴錄像中留下「恆久遠, 永流傳」的痕跡,按這個天才清奇的腦迴路,他估計不會懊惱自己的失誤,還會開心得很。
你想啊,「老婆」每看一回錄像就要看見他一回, 就要想起他一回, 就要刷新一回他在「老婆」腦子裡的存在感。
他本人不在「老婆」身邊, 但「老婆」的生活中永遠有他的痕跡, 這種「看不慣我,又避不開我」的感覺,贊!
除非「老婆」把婚宴錄像刪了。
那可太合他心意了!
你想啊,哪個男人樂意自己「老婆」經常回顧和其他男人結婚時候的盛況。
刪了好,就怕她不刪。
天才和瘋逼,真的只有一線之隔。
藍巍看著畫面中的男人,半天不說話,腦子裡重新整理關於婚宴那天的種種記憶。
不單是那天發生的「123木頭人」詭異事件,那天還有一件被他遺忘的小插曲,一併躍然清晰於腦海。
楊思情沒去注意丈夫的沉默,只一氣兒自說自話:「原來這個男人一直在我們身邊打轉。第一次見到他是在1976年4月的上海,我們去拍婚紗照的路上;第二次是在1976年5月的北京婚宴現場;第三次是在1976年9月,我們前往深圳的火車上。」
她捋順了這條時間線,隨之便陷入迷惘和恐慌,消極情緒沉甸甸地凝結在心口上,讓她胸悶氣短,嘴裡深深呼吸著。
藍巍整理好婚宴那天的記憶,終於開口:「思情,我有兩件關於我們婚宴那天發生的事,要告訴你。」
楊思情驚疑地看他:「怎麼還有事!我們婚宴那天到底發生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藍巍摟住她的肩:「你別動氣,會嚇到肚子裡的兩隻寶寶。」
楊思情將頭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
藍巍緩緩陳述那天他知道的事:「婚宴那天,我和上海堂哥站在宴廳門口迎客。
我軍校幾個同學來了,我就去跟他們聊了幾句。
回到上海堂哥身邊時,他跟我說有個賓客說自己是女方家屬,問我有沒有發請柬給你陝西老家的親戚。
我當時心裡奇怪,打算去問候一下那個賓客。
被上海堂哥拉住,留在宴廳門口迎客。
後面忙於應酬,我就忘記了這個賓客,直到剛剛才重新想起來。
這是我要告訴你的第一件事。
我要告訴你的第二件事是,在我們喝交杯酒的時候,在我們低頭喝酒的那一瞬間,整間宴會大廳全部凝固住了,所有人一動不動,包括你也凝固住了,只有我一個人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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