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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2:17:31 作者: 八極安春
史家大家長,即史阿姨的大哥、對面死人頭的大舅,此時正站在庭院裡修剪綠植,好在他是背對著樓上陽台的他們。
轉危為安,楊思情馬上含羞帶氣地指摘對面的死人頭:「誰讓你那樣表揚我的!你這麼大個人,還是個兵頭,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分不清場合就亂親人!」
藍巍理不直,氣也壯地說:「心隨意動。」
「你少糊弄我!以後在人前,嘴巴少往我臉上貼。未來幾天你就好好想一下,我尊重和支持你的任何決定。」楊思情將重大家庭抉擇丟給他做主,如釋重負般,可以一心一意吃早飯了。
藍巍反倒吃不下早飯了,沉吟片刻,不解恨地說:「我昨天下午就該掐死那隻海鷗。」
難為這位從來都是愛民親民的解放軍,被逼得也「殘暴」一回。
楊思情想起昨天下午小陳的那聲「哎呀」,蔫兒壞蔫兒壞地給他支招:「就算掐死海鷗,小陳也會跑進另一隻海鷗體內,倒不如痛扁海鷗一頓,疼死小陳。」
她說得好像小陳是她的老朋友,那種可以盡情冒犯而不必擔心對方會生氣跟她絕交的老朋友。
藍巍前頭就不爽在昨天那種拍婚紗照、意義非凡的日子裡,老婆居然聽其他男人的話支開自己,跟對方講悄悄話。
現在,不爽翻倍!
他酸溜溜地諷刺:「你和你的仇人小陳都產生革命友誼了,嗯?」
楊思情沒聞出他話中的酸嗆,朝天翻個白眼:「哪有什麼友誼啦。小陳是外星人,跟他不對付,對自己沒有好處。既然干不過他,我就只能調整自己,用積極的心態面對他。」
藍巍醋意退去,不過仍有些計較她聽小陳的話支開自己:「你以後不能那麼聽小陳的話。」
說她聽話,說得好像她沒腦子似的。
楊思情爆發小脾氣:「我沒聽他的話,我跟他說了要以你的意願為主!」
藍巍不糾正她的會錯意,要求她說:「以後小陳再來,你要讓我也在場。」
楊思情的小脾氣升級成惱火:「你不要說得好像怕我跟小陳會發生姦情似的,我聽著就噁心。小陳就不是個人,鬼知道他是哪個時空的什麼鬼物種?」
越想越肉麻,她嫌棄加噁心地抱住雙臂搓了搓。
藍巍趁機拉踩:「相比之下,還是你老公我好吧。」
楊思情搖搖頭:「瞧你那點出息!不要什麼東西都拿來跟自己作比較。你要比較,至少也要找同一賽道上的物種比較。」
藍巍揉摸一把她的臉:「有道理,不愧是我老婆。」
楊思情飛揚起驕傲的小人得志臉。
夫妻倆把消遣小陳,當成他們新婚生活的歡樂源泉。
小陳不是人,他們是真的狗。
關於藍巍從軍政大學進修結束以後的工作調動問題,其實他來上海之前,已經從學校消息靈通的同學那裡聽到風聲,組織上考慮派他去北疆兵團當軍參謀長,指揮戍邊建設工作、維護北疆穩定。
而在差不多的時間,從丈夫那裡得知兒子新單位的史雲,也找他談過話,讓他在上海期間做做媳婦兒的思想工作,讓媳婦兒有個隨軍到邊疆的心理準備。
所以楊思情剛才告訴他,時空管理局說他未來會被分配到北疆,早就知道此事的他,心裡沒有翻起多大波瀾。
生氣只是氣她支開自己,跟小陳講悄悄話而已。
藍巍目前是正團級的在職軍官,行政級別13級。①
如果組織未來真的要委派他去北疆當軍參謀長,他的行政級別最低也會是9級。
從團長一下子躍升到參謀長,從行政13級一下子躍升到9級,組織不會無緣無故把他「捧上天」,他自己心裡就該有數,派他去任職的是個多麼艱苦的地方。
他之前服役五年的昆明軍區,那裡是中緬邊境,靠近金三角,經常有緬甸武裝部隊和毒梟穿越邊防線騷擾雲南。外加美、蘇兩國暗戳戳地給緬甸煽風點火……可以說,他們這些在邊防一線服役的軍人,每天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在槍口上過日子。
組織這次又派他去另一個艱苦的邊防服役,越級升他當軍參謀長,他心裡明白,多少有些補償他的成分在裡面。
北疆藍巍沒實地到訪過,只是聽很多在那裡服役回來的軍人談及過。
那裡大漠蒼茫,風沙瀰漫,胡楊荒涼,沒有水電供應,絕大部分軍營的駐地,環境相當惡劣艱苦。
鐵骨錚錚的大男人尚且受不了一年到頭的風沙侵蝕,更別說思情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
她住上一個月,恐怕就要形銷骨立。
不,不是「恐怕」,是「一定」。
思情一定適應不了北疆,他從這次時空管理局的反應就能推測出一二。
他們會那麼好心,主動說要給他開後門換地方工作,估計就是預料到思情到北疆之後的慘狀,怕她萬一性命出個好歹,B時空的秩序也要跟著亂套。
跟解決一個亂套的時空秩序相比,當然是直接讓他換個舒服的地方工作,省心省力多了。
思情她,從小成長在科技發達、祖國已經相當富強、安逸的未來,然後才來到這個落後時代。
她沒有實地去過七十年代的北疆,她根本想像不出那裡的環境有多糟糕,才能氣昂昂地說出「天涯海角,我都跟在你身邊」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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